这是一个很干净的年轻人 他的头发与衣着,总是那么地一丝不苟,脸上总是带着一点赤忱的笑容,眼中,亦是有那么一丝如同初生婴儿的纯净 杀戮碎岛的人开始习惯这个干净的年轻人习惯他在每一个黄昏,抱着一把奇怪的黑琴,在婆罗崭弹唱那怪异的歌谣 大多数人都在习惯,但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会习惯 什岛广诛便不习惯,这个年轻人的眼中,总是跳动着某种他陌生的骄傲,无法形容地骄傲就好像,人人就该这么喜欢他,人人就该这么重视他 这是一种目中无人的骄傲,一个不明来历的外来者,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杀戮碎岛的臣民接受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真正令什岛广诛不满的是,这个干净的年轻人从未将他放在眼中是的从未 他总是很礼貌地问候,总是那么亲切地,温和地,在每一次遇见时,道上那么一声太丞但什岛广诛知道,这种礼貌,虚伪得令人作呕 这个少年,什岛广诛就是不喜,便如他不喜那出现在王身边的女人一样,可偏偏,什岛广诛不待见的这两个外来者,却是十分受戢武王礼遇 “素续缘见过太丞”千篇一律的笑容,千篇一律的话语,连声调,都如同早便练习过无数次一般,神态,动作,眼神,语气没有一丝不妥之处… “恩如何?整日往返听思台与别宫,你可有所得?”什岛广诛双手负背,面带一点嘲弄之色,“盲者的心思,你当真听得懂?什岛广诛倒是疑问了” 袖袍里的手指微微一屈,素续缘脸上依旧那副表情,“回太丞,用心听之,却是听得少许只是太宫学问武修皆为当世一流,素续缘不敢狂妄” “是吗?”什岛广诛如同未有所觉一般,依旧挡住素续缘的去路 “太丞若无其他交代,素续缘便先行离开了” “那便离开吧!” 什岛广诛话音方落,便见素续缘身上一阵内元波动,随即,人如青烟,足行飘渺,看似轻慢醉步,却又快若闪电虽然…方向不对 飞速倒退中的素续缘脸上的笑容越发浓郁了 “太丞去听思台,可不止一条路呀…” 什岛广诛面色铁青,不过是想稍稍敲打一番这个小鬼,没想到,此子狡猾成这样竟然退得这么直接,退得这么干脆 不过这身法,为何这般眼熟?什岛广诛可以确定,素续缘方才所用之身法,绝对不是听思台上那人所教但是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 “连这飞雪,都不愿沾在你身上是雪,不喜你或者,是你,疏远了雪?”一坛清酒,两人闻香,无衣师尹看着闭目不言的?无伤,摇头道,“今天是他的忌日你不去他之墓前.为他焚一叠黄纸吗?” “在此亦可”微微张开双眼,眼如深渊,凝目处,如利剑临身“我无兴趣,去他墓前看你做作的表演” “介意吾带走这壶酒吗?”无衣师尹含笑问道,“续缘与他母亲应该到了” “离开吧带着你的酒” “你当真不去?” “你要我继续重复吗?” 无衣师尹闻言起身,拿过身前的酒坛,转身离去…. “吾将他葬在即鹿墓旁”紫色身影脚步不停,边走边说“吾验证过他的确是吾血亲” 的确是,三个字,却勾起剑者滔天杀机,寂井浮廊一时飞雪如刃,直刺人心 身形一闪,?无伤已站在无衣师尹身前,“所以呢?” “无衣师尹此生无愧慈光之塔这是他说的” “四宗合流之气,便是身死,亦无消散你不曾去过吾在葬下他时,那遍地长处的红花” “很美凄艳得令吾吃惊吾一直认为,这是即鹿与他送吾的礼物” “吾很中意这份礼物” 剑声鸣,墨剑直指,?无伤眼神冰冷,“或许不是礼物是诅咒!我不认为他们该祝福你!所以,从现在起,直言正题” 伸出一指,按开颈边之剑,无衣师尹淡淡说道,“就算是诅咒,那亦吾的诅咒” “那花儿,渐在凋零” “然后呢” “他死之后,除了吾,看来是还有其他人来探望但吾,不喜有人以这种方式来探望他” “你在逃避什么?” “四宗合流之气散尽,花儿便不在了” “怎样做?” 无衣师尹直视?无伤双眼,半晌,却又低下头来深吸一口炉香“吾要你逐客!” ……………………………………………………………………………………… 满地凄红之中,一袭紫色衣袍独立,身前,便是两座亡者归宿,轻把手中美酒倒入地面 “吾知你喜烈酒但慈光之塔的酒,却是没苦境的烈”嘴角微微露出几许苦笑,“即鹿没看好他抱歉” “师尹今日来得早了”一声轻柔,两道人影远远走来… “续缘见过师尹…”素续缘站在风采铃身后,对着无衣师尹行了个师徒礼 风采铃眼神微动,面上稍许无奈便是说动棘岛玄觉来教导续缘,自己亦是时时提点,但续缘却是铁了心要投无衣师尹门下 默默无语的对视,错综复杂的关系,恩与怨不断纠缠,人死,不是结束,而是令一场恩仇的开始,风采铃来至墓前,将手中祭品放下 “小叔似乎甚喜甜食与肉食风采铃多带了些甜食令妹会中意吗?”口中说着,手却不停,风采铃将祭品一一放于双墓之前 “有心了”无衣师尹点上一缕祭香,交予素续缘手中… “这花儿,又谢了不少” “吾知道” “要风采铃帮忙清理吗?” “盛情谢过,无衣师尹会自理” “来年来时,若花再谢” “你要如何?” “无他,帮慈光之塔添点新红而已” 无衣师尹眼中寒意渐浓,伸手折下墓边一朵凄红“你在威胁吾?” “你的怀疑,相当合理,但却偏离事实”风采铃伸手,指指无衣师尹手中红花,“受人之托,我要带一朵回去” “何处偏离?”无衣师尹依言将手中红花交给风采铃,“下次她可以自己来或者这样,吾会比较中意” “事实便是那会事实威胁,只是一种期望解决问题得手段花若再谢,风采铃无需解决问题我会制造问题!”风采铃直起身,边走边说,“顺便你外甥从来不是听话的人你中意与否重要吗?” “不重要”无衣师尹点点头,微笑道,“不过,你倒是提醒吾一件事” “什么事” “母亲,师尹续缘认为义父不会喜欢这种气氛”眼见两人气氛越发不对,素续缘及时出声道,“有何事离开此处再谈不迟” ……………………………………………………………………………………… “收素续缘做义子我该说你胆大呢?还是胆大呢?或者是胆大呢?” “有意见?” “喂!客气一点!我是来救你的!别太猖狂!” “猖狂?你敢把我弄成即鹿之子,还不准我猖狂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被?无伤砍死” “我现在自然死你是不是很失望?” “有一点…” 迷幻空间中,两颗光球不断地碰撞着… “你擅自改了原本该有的剧情!!” “这是你真实融入这个世界的契机!!” “我真心谢谢你,能容许我问候你父母吗?” “我没父母你不是不知道吧?” “那雅狄王做你老爸好不好?” “笑话!我宁可找也呆做我老爸!” “所以,我现在揍你很合理!” 撞击中,光球碎裂,两个身影现出… “今天就和你死过!!”柳青衣一把抓起身前的人“你!!” “喂!只是给你的人生增加点乐趣而已至于吗?这只是我的残存意念而已,伤害不了我本身”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一个记忆最深刻的神 “不用那么惊讶,我只是突然想做人了” “然后呢?” “这是新的模样一切都是新的,我有父母,有亲人,有朋友,也有讨厌的人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喜欢的人” “要我说实话吗?” “什么?” “这张脸想要找到合适的女人很难” “有困难的人生才有意义” “所以,故事的大结局是什么?” “故事的大结局是,以后没人偷窥你了然后,再发生这种状况,我无法帮到你了” “能直说吗?” “你选择继续躺这里挺尸,或者出去狠狠揍那个一直来这吸取你能源的扭蛋?” “揍扭蛋!” “goodBoy‘s!” “免废话了,怎么让我活过来” “四宗生源,随意一个借力复生排除弱得一塌糊涂的儒门根基,佛,道,魔,三宗…我想,你知道会是哪一个吧” “然后呢” “一只只知道杀戮和摄取生源的怪物诞生” “你是要我出去揍扭蛋,还是干掉整个慈光之塔的人?” “最后一点神力,把你流放” “那扭蛋!” “我没记错的话,扭蛋会活很久,久到你有足够的时间处理你和你新舅舅的关系,感动他,说服他,然后,做掉那颗整天只知道飘来飘去卖萌的扭蛋!” “剑之初怎么办?” “亲兄弟为了女人反目,可悲的是弟弟打不过哥哥” “为什么我比较小” “因为你是我加进去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只有即鹿,所以,你不用浪费时间去杀人灭口了” “虽然很不想说但是谢谢一直帮我” “虽然没什么必要但是抱歉将你的人生当做游戏” “你真的想当人?” “恩” “祝你春梦了无痕” “我想我做人后,会看布袋戏” “跳坑愉快!” “那里的故事,有些悲凉” “恩?” “这里的呢?会喜剧收场吗?在我意识消失前,告诉我” “会!” “很好”很好,再见,不再见,陌生人走了,也不会再回来,新故事开始了,这是个不太好的开始 “不过我希望你能有个很好的结束”这是柳青衣意识消失前最后听到的话 (完结?还早吧人有些不舒服,不在状态而已……没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