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初雪红梅配琴音
之前在地府,公孙就八卦过玉鼠和红枫郎有情来郎有情,当时他们还拿这事跟公孙打赌,就连银钩、吕秀才和牛二都下了注。 结果这俩人回来,脸色都不大好,哪有这回事,都当公孙在胡说八道,现在见到玉鼠这个急切的样子,终于相信了。 公孙吊儿郎当的朝榷和银钩伸手:“给钱,给钱!” 银钩倒是爽快直接掏了张银票甩给公孙。 榷现在哪有心情啊,可输了就是输了,不过他没钱啊,苦哈哈的说:“先赊着。” …… 天快亮了,众人在妖街外分手,此时天空飘起了雪花,清晨的宁静让空气变得更冷了。 空中流霜不觉飞舞,町上枯黄昼变白沙。 火月四人带着银裳儿的肉身直奔地府。 “吕大哥,裳儿就拜托你了。” 榷将装着银裳儿魂魄的容器也交给吕秀才,便和银钩踏着漫天飞雪朝北海而去。 禹殇轻抚掉火月肩头上的白雪:“放心吧!他们俩在一起,吃不了亏。” 火月将他的手拉下来,小脸满是愧疚,说:“我不是有意隐瞒的。” 禹殇反手将她搂紧怀中:“我都知道。吕秀才。” “属下在。” 禹殇说:“那个魔族人一定要看好,决不能让他逃了。还有,另外一个魔族人很可能是丫头的侍卫,要严防部署,万不可再被他溜进地府。” “是。”吕秀才恭顺的双手前拱。 禹殇轻贴这火月的耳后,柔声说:“天快亮了,咱们也快走吧!地灵犬。” 白狼旋风般奔袭在大雪中,将沿途皑皑白雪掀起起一阵狼烟,的串串脚印,很快又被飞雪掩埋。 两人身穿雪色大裘,骑着一头与飞雪融为一体的白狼出现在樊国帝都城门外。 禹殇早就答应她大婚后陪她回“娘家”,火月还曾心情十分激动,即便她现在赤红的眼睛不能出现在世人面前,她还是想将禹殇带到父皇面前,和他重游太英道观外他们初遇的地方。 然而女子回娘家温馨的场面,火月丝毫感受不到,这次回到樊国帝都,火月心情异常沉重。 禹殇和她外形都非常出众,而火月又并非是养在深宫中的公主,所以樊国帝都很多人都认得她。 两个人披着大裘斗篷,大兜帽将脸盖得严严实实,火月将化身成白色肉球的地灵犬捧在怀里,到了帝都南门,不想门口的守卫异常森严。 “站住!” 禹殇和火月穿着雪白的大裘,看着身份就非同寻常,可还是被拦住了。 禹殇当即撩开了兜帽:“何事?” 那守卫虽然不好男色,可也从未见过如此丰神俊朗的男人,顿时看直了,禹殇身上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王者之气,尊贵霸气得让他们不敢近身。 守卫立刻软下言语:“这位爷,近日但凡进出帝都的人,上至皇亲贵胄,下至黎民百姓都要严格搜查。不知二位从哪来?” 火月立刻走上前来,掏出一块刻着“药”字的木牌递给守卫,这牌子是药城拍卖商会那位副会长给她的,在药城任何地方出示这块木牌都代表了他们在药城商会中的高贵身份,当时她还没看上这块破木牌,没想到有朝一日想要回樊国帝都她自己家竟然派上用场,火月心中嗟叹了一下。 “这位官爷,我们从药城拍卖商会而来,特来向樊国陛下进贡献礼,还请官爷放行。” 没有粮食会饿死人,可没有药材也会病死人,药城在三国中地位一直是极高的,那守卫起先是一怔,明显不大自然,但又见是药城商会来的,便也没为难立马放行。 进了城,火月顾了马车,直奔皇宫北面的太英道观。 火月明显感到了守卫的不对劲,进城的一路上原本门庭若市的帝都大道上本应马如龙、人似锦,如今哪里还有这番景象。 火月皱起了眉,头几****是御空而来,直接进入皇宫,来去匆匆,对帝都的这些变化都不知道。 禹殇感到火月的忧心:“怎么了?” 火月沉声道:“不大对劲,时间尚早,咱们找个地方打尖吧。” 他们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地灵犬虽不是顶级妖兽,但跑起来十分快,又直穿山林,一点弯道没绕,所以此时还是清晨。 禹殇自然同意,火月便让车夫掉转方向朝离这十分近的郊外驶去,在一处茶庄停了下来,这家茶庄是帝都世家公子小姐们常来消遣的地方,可以包下包间饮茶下棋,可以点着帝都任何一家酒楼的酒菜还保准送来时是热乎的,也可以在这吟诗作画,甚至是过夜,总之只要你想要消遣的,这的掌柜的都能想办法帮你办到。 最主要这里情调高雅,不同于凡品,当然能出入这里的也都不是普通人。 火月原本溜出宫也是常往这跑的,虽然她不像别的小姐郡主的总是几个人约好一同前来聚会,可每次她在外面玩累了,又不想马上回宫,就会到这来小憩。 现在还是早上,来的客人不多,火月直接点了“梅居”,冬季自然要赏梅啦,虽然现在梅花还未盛开,可是这的老板品格一绝,在经营上十分上心,在梅居中栽种的是从别处移植过来的独特品种“绿萼梅”,这种梅花花期极长,开得早,谢得晚,所以哪怕是寒冬腊月,也不愁无人前来消遣,这里的梅花为茶庄留下不少顾客。 火月拉着禹殇的手,此刻漫步在这茶庄里,心中可算好受了许多,这是她熟悉的地方,在这里既不用急着去面对师傅背后不为人知的事,又不用理会无法回宫见父的委屈心情。 “平时这个季节想包到梅居是不可能的,今天赶巧走运了。” 禹殇自然知晓她是在怕他担心,也同她闲适下来,静赏这庭早冬的梅。 雪地里梅花尚未绽放,被雪白衬得刚抱的花骨红艳艳的煞是好看,火月一身雪裘,里面穿的是那件白底红边的戎装,赤红的眼睛和那红宝石照相辉映,让身后的白雪和红花都成了她的衬布,无法与她争艳。 禹殇端坐在梅居里啜饮着沏得刚刚好的澄黄色液体,看着廊外火月和白团小奶狗在雪地里欢蹦乱跳,邻角分明的薄唇勾起淡淡笑容。 过不了多久,就要有场恶仗,实际上这场生死绝杀的恶斗已经开始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也没有多少时间像现在这样放松。 梅居中放着一把琴,禹殇一时来了兴致,取来放在正厅的琴,坐于这红白景色之前。 乐音一起,起初绮丽非常,触人情殇,引得人神思恍惚,似将人世间所有爱恨情痴都饮了一樽,让人如痴如醉,深陷其中,自拔不能。 转瞬间铮铮琴声竟是金戈铁马冰河之声,如龙吟,似剑光,狂放悲怆,激昂铿锵,起承转合,动人心魄,让人忍不住热血沸腾却又随着悲怆之情不觉神伤。 这曲子虽然听不出来出自何处,但却听得出禹殇是在用琴音讲述他们的故事和即将面对的战斗。 火月不懂音律,都能听懂,所以禹殇在乐理上的造诣可见非凡。 火月再次用崇拜的小眼神看着禹殇,软软的叫了一声:“夫君!” 禹殇被她叫得心尖一颤:“心情好些了吗?” 火月心下暖暖的,禹殇竟是这般在乎她的一切,就连她刻意隐藏的小心思都被他察觉到了。 她点点头:“你刚刚弹的是什么曲子?” 禹殇说:“无名。只是依心镜闲弹罢了。” 火月稍稍吃惊,对禹殇的崇拜更上一层楼,说:“随便弹都弹的这么好?” 禹殇没回答她,问:“丫头也喜欢弹琴?” 火月诚实的说:“这个么,我只喜欢听别人弹,只是这东西一到了我手里,就……呵呵,你懂的。” 言下之意她根本不会,樊三公主从小虽然没被当成女孩子养,但因为是公主,诗书礼乐都少不了要学习的,只是火月却对着弹琴实在一窍不通,樊皇没少为这事操心,要知道哪个大家闺秀不通晓乐理,更何况是公主。 可是别人弹琴是礼、是雅,到了她这,总会叫那些专门来授课的父子乐师捶胸、摇头,最后愤然离去。 乐师还好,临走说的话都比较客气:“公主在其他领域定有不凡作为。” 可那些专门教授课业的夫子大夫都稍微有些文人的酸脾气,每每听火月弹完琴,都会拂袖而去:“此子不可教也,陛下还是另请高明吧。” 火月从小还是个不服输的主,别人不爱听她弹琴,那就弹给父皇听,可连去两日,火月再抱着琴去到御书房找樊皇寻自信时,就被小太监拦住了。 “公主,陛下昨日夜里染了风寒,龙体欠安,国务繁忙,您还是回去吧。” 火月天真的说:“哦!那我明天再来。” 小太监连忙说:“陛下吩咐了,以后公主都不用勉强弹琴了,公主不防去练功场找几个侍卫练练身手。” 小太监三言两语把火月打发走了,可火月这么不服输的性格哪里会因为受到连番挫折就放弃,既然宫里没人爱听,她就抱着琴跑到郊外,找处没人的地方弹给自己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