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发生的每一个瞬间,都并非偶然,也许下一秒,它就会质变。 </p> 白衣男子点点头,带头迈向了舱门。倒不是他担心这船翻了,他只是怕伤狂死了。</p> 然而他正跨出来,却是瞧见面前躺着一个士兵。他刚准备将那奄奄一息的士兵踢到河里去,却又一想身后的伤狂,终于还是忍住了那一脚的冲动。</p> “啊,这有个人快不行了。”白衣男子不禁轻声叫道。</p> 伤狂匆匆上前来,果见一个伤痕累累的士兵在甲板上微弱的呼吸着。</p> “我会医术,你帮我一起把他带到岸上。”伤狂焦急地看着白衣男子。</p> 白衣男子心中一阵反感,但却还是一脸忧心地说:“好。”</p> 二人一首一尾地抬着士兵,船晃得越发厉害,他们吃力地走着。白衣男子心下郁闷,就这点路程,这个束手束脚的家伙……怎么走的这样吃力!</p> “啊!”</p> 伤狂一脚滑空,竟是被船甩了下去。</p> “唔!”伤狂在水上挣扎着。</p> 白衣男子趁机也是假装脚下一空,拖着士兵落入了水中。</p> 正这时,巨大的船嘭的一声就翻了。</p> 一翻江浪将伤狂生生地砸入水中。</p> “该死的!”白衣男子见状猛砸了一拳船体,却无奈地还是得去找伤狂,一个呼吸潜入了水中。</p> 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下沉的伤狂,他已经昏迷了。</p> -----</p> “噗……咳咳咳!”</p> 白衣男子用力地按压着伤狂的胸口,伤狂猛地吐出一口水来,嗓子一痛,猛地咳嗽起来。</p> “你醒了!吓我一跳!”白衣男子瘫坐在一旁,浑身湿透了,像个落汤鸡。</p> “你、你怎么这副模样了。”伤狂不禁坐起身子,问道。</p> 白衣男子摆摆手,“还不是为了你,你一个北国人,竟然不谙水性!还要我救你。”</p> “其实……”伤狂欲言又止,终于只是抱歉地说了句“真是麻烦你了”。</p> “举手之劳。”白衣男子勉强地说着。他实在想不明白,让伤狂对他说上一句实话是有多难。</p> 只见伤狂晦涩一笑,“还是要多谢你的。”</p> 白衣男子心中暗叹一口气,面上却笑道:“你要真想谢我,不如就把你腰间的扇子给我作为谢礼吧。”</p> 他心想,我这样要求,你还能不说点什么吗?</p> “我……这扇子可不行。”伤狂为难地说道。可人家毕竟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这……</p> 白衣男子挥挥手,“唉,算了,我也只是见你用它,怪厉害的……我不会武功,想用来防身。既然你不愿意,就当我没说,别往心里去。”</p> “欸,我不是那个意思。”伤狂犹豫着,人家救了自己的命,自己却连一把扇子都不愿意赠予,实在太过吝啬。可小哥哥……</p> “这扇子对我,很重要。”伤狂低着头紧握着折扇,迟疑地说道。</p> 白衣男子笑了,“我就是说笑,你不必介怀。”</p> “……真对不起。这扇子对我真的太重要了。”伤狂还是不停地解释着。</p> “你真的不用太在意。”白衣男子拍了拍的手,“我不过是说说。”</p> 伤狂却是不信,但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岔开话题,“这里是哪儿啊?”</p> 伤狂瞧着身旁噼里啪啦作响的火堆,感觉到阵阵温暖。</p> 他们正待在一个巨大的山洞里,透过洞顶可以看到黑沉沉的天空,四周散落的藤蔓被火光映的发红。</p> 白衣男子笑了笑,“这里是我住的地方。”</p> “你住的地方?”伤狂愣了,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里是他的家吗?可是怎么会有人住在山洞里。</p> “怎么样?好看吗?冬凉夏暖。”白衣男子笑着调侃道。</p> 伤狂不禁看了他一眼,“你住在淮口吗?”</p> 白衣男子尴尬笑笑,“恩。这里没有官船停留的,我通常都是坐船到淮北再走陆路绕回来。没想到今天一场事故,竟是便宜了我。”</p> “……”伤狂看着他的笑,只觉得那其中含着苦涩,一时之间竟也不知怎么回话了。</p> 白衣男子一挥手,“啊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好点了吗?”</p> “恩,好多了。”伤狂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笑道。</p> “你嗓子不舒服?”白衣男子四下看了看,山洞中除了石头就是一汪不怎么清澈的泉水,怎么能给客人喝这样的东西。</p> 伤狂摆摆手,“没事。过一会儿就好了。”</p> “没关系,我去给你打水来润润喉。”白衣男子说着就站起身子,不顾伤狂的谢绝就径直出了洞去。</p> 伤狂一句“你上哪里打水”竟是硬生生地又咽回肚子里去了。</p> 他见脚边有柴火,便是向火堆中添了些柴。可没想到等了一会儿,白衣男子还没有回来,不由有些无聊。</p> 他从腰间探出折扇,展开又合上,喃喃道:“你到底在哪里……”</p> 正此时,白衣男子捧着盛了水的荷叶步到了洞口。只是伤狂想事出神,未曾留意但他,他也是立在那里盯着扇子不禁露出一个深意的笑容。</p> 旋即,他出声道:“水来了!”</p> 伤狂抬面看他,将折扇放回腰间,笑了,“多谢你啊,白大哥!”</p> “白大哥?”白衣男子一怔,他这是什么称呼?</p> “呵,你看我,一直未曾问你的名字,不知怎么称呼了。”伤狂羞涩地笑了笑。</p> 白衣男子不禁一愣。他这话,是说,他要开始认识自己了吗?</p> 想到这里,白衣男子不禁匆匆走上前来,将水递给了伤狂,笑着说:“我叫午川,你可以叫我川子。”</p> “恩,川子。”伤狂笑着接过水,腼腆的喝了一口。</p> “那你呢?怎么称呼?”白衣男子紧追问道。</p> 伤狂一愣,想了想,墨尘砚为自己起的什么美男子的名字怎么敢用,还是想个别的名字吧。</p> “恩?怎么不说话?不愿说吗?”午川见伤狂只是喝水,不说话,以为他是又对自己心存疑虑,不禁问了一句。</p> 他生怕二人之间的聊天就这样尽了,那他费这么大劲破坏了贫民船,把一船的人都招了上来,就显得有些得不偿失了。</p> 伤狂晦涩笑道:“啊,不是的,只是我的身份有些特别……你就叫我存君吧。”</p> “存君?”</p> 午川心中一阵波澜,你这名字,分明是在说帝君吧……</p> “恩。”伤狂眼珠流转,静静地喝着水。</p> 午川也不戳破他,待得他喝尽了水,这才问道:“怎么样?够吗?”</p> “恩,够了。”伤狂微微点头谢过,“多谢你了川子。嗯……那大家都还好吧?船翻了没人出事吧?”</p> “你最后一个出来都没事,谁能会出什么事啊。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带你去前面的渡口坐船。”午川心中一笑,他已然决定欲擒故纵!</p> “恩,好。”</p> 看着伤狂睡下了,午川不禁贪婪地看了两眼他腰间的折扇,一种将其占为己有的欲望瞬间袭满整个心头——他多想现在就将它偷走,了却自己这一桩心愿。</p> 然而他知道,他不能。现在拿走扇子,那自己这十几年的努力都很有可能白费,太不明智了。</p> 暗暗地叹了口气,午川走出了山洞。</p> 一出洞口,他口中就发出一声尖鸣的鸟啸声。声音未落,七八个黑衣人竟是从夜色中显了出来。</p> “主子。”黑衣人齐声喝道。</p> “恩,你们可探听清楚帝君摆出的是什么卦?”午川再不似与伤狂相处之时那一脸随和的模样,反而有几分冷漠凌人。</p> 黑衣人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p> 午川声音高昂了几分,道:“方化,你说!”</p> 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犹豫了一下,抱拳道:“回主子,听丞相府的消息,似是说那个无伤臣是北国的救星。我见他还派了黑鹰去寻找。”</p> “黑鹰?”午川眯起了眼睛,“他居然把黑鹰都派出来了……莫非他真的是北国的救星?”午川不禁看了两眼洞口。</p> 黑衣人不敢说话,都是低着头。</p> 午川独自想着,看来这个安初从一开始就是北国的救星,所以上天才导演了一场戏让帝君去救他,待日后与他成亲……</p> 只是阴差阳错地他丢了扇子,帝君没认出他来,错以为他们是两个人。现在又为他卜了一卦说云狂是救星,如此一来,帝君对安初就不牵挂了,甚至,恐怕还希望他不要出现吧……</p> “本来我还想留你一命,可如今看来,怕是不行了。”午川望着洞口,狡黠地笑了。</p> “主子,你的意思是……”方化凑近了午川。</p> 午川笑笑,转而问道:“不急,正事还没有办。我问你,帝君下一步动作是什么?”</p> 方化犹豫了一下,抱拳道:“帝君决定明天早朝昭告天下,找到无伤臣的赏金千两。”</p> “哦?悬赏吗?”午川笑了,“正愁不知怎么除掉他,既然帝君悬赏了,那在这淮口,还愁没人杀他吗?”</p> “呃,主子,帝君的意思是要毫发无损的送回宫。”方化在一旁提醒道。</p> 只见午川一笑,“我自然知道了。只是这淮口却并非王榜所到之地,你们该不会连传播这样的消息都需要官家的东西吧?”</p> 方化见午川笑得诡异,那好看的面容下满是蛇蝎的心计,不禁打了个寒颤,道:“属下明白了。”</p> “恩,最好明天早起我就要见到效果。”午川心情大好,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计划的蓝图。</p> “遵命!”黑衣人齐齐抱拳。</p> 午川笑着挥挥手,“那就都散了吧。”</p> “是!”</p> 话音刚落,黑衣人就又重新隐匿在了夜色之中。</p> 午川笑着咂咂嘴,面对着洞口,喃喃道:“现在,就差你一句话了……”</p> 感谢第九百个点击:四川省成都市读者(ip.117.172.*.*)的阅读。</p> 感谢手机版用户:作业,分手吧tzx果果的阅读。</p> 特别感谢手机版用户:黑暗的星辰的评论。</p> 最近胤修比较忙,所以更新的可能比较仓促,还请诸位见谅。子时准时更新,敬请期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