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p> “先生！”</p> 法印裴度立即扶住他，他却甩开了两个人，一时失去重心掉下床来，他思绪飞转，一个男人狰狞邪恶的笑容浮现在他的眼前。 %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p> “你每个月需要服用一次解药，不然的话……嘿嘿，可能会有不好的事发生。”</p> 伤狂心头一颤，他竟然忘记自己吃了那个男人的毒药，一时百感交集。</p> “先生你到底怎么了？”</p> 裴度吓坏了，他从未见过伤狂如此癫狂痛苦的模样。</p> 伤狂回眸看他，眼中布满了血丝，吓得裴度不禁后退一步。他立即捂住脸，慌乱地喊道：“出去！你们都出去！”</p> “快去叫东太医。”法印最先恢复理智，对裴度说。</p> “你们都出去！”伤狂凶戾地斥责道。</p> 法印裴度互看一眼，都无奈地匆匆走了出去。</p> 伤狂立即忍痛站起身扑到门边反锁上门，这才无力地贴着门滑坐在地。解药？自己上哪里找解药去？根本也不知道怎么联系那个人……要告诉帝君吗？他这几天对自己那么好，充满了希望，自己贸然开口，帝君会不会难过？</p> 可是不说又能怎么办，终究是要败露的……</p> “先生，开门啊，让东太医给您瞧瞧。先生！”裴度就快哭出来了。</p> 伤狂咬着牙，“我没事。”</p> “您怎么能没事，那脸色刷白刷白的！求您了，让东太医看看吧。”裴度拼命地拍着门，法印和东古孟匚惑也在一边劝着。</p> 伤狂头疼欲裂，心口也是揪痛得要命，似乎浑身都被蚂蚁啃噬一般，他坐卧不安，在地上颤蠕着。</p> “这样也不是办法，硬闯吧。”孟匚惑当机立断，和几个人对了对眼神。</p> 众人心志一定，喊了号子便是往门上顶。</p> 伤狂被这猛地一阵，翻倒在地，不省人事了。</p> -----</p> 千水独自在林中走着，不知怎地，竟是到了山庄的外面。愣了一下，叹了口气缓缓向里行去。</p> 物是人非，他心头一阵翻涌。没走几步，就看到了假山边石尖上已经风干的血迹，他情不自禁蹲下身，伸手探去。</p> “哈哈，流血了，你受伤了。”</p> “是！我不是伤狂！但是，我也是个人！你！你好自为之吧。”</p> “你不许走！”</p> “我要你。”</p> 千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草地，忍不住闭上眸子，那日墨尘砚撕心裂肺的声音仍萦绕在自己耳畔，仿佛就是昨日的事。</p> “尘砚，你还好吗……我对不起你。”</p> -----</p> 大天王朝，朝堂。</p> “皇上，储君选妃之事现在该提到议程上来了吧。”一个老气横秋的灰白髯的男人拱手说道。</p> 龙椅上发髯尽白的墨皇冷着眸子，扫了一遍堂上的朝臣。看他们各怀心思的表情，那矍铄的目光中滑过一丝冷笑。</p> “这事朕已交付皇后全全办理，众卿无须担心。”墨皇敛住袖子，“还有何事？无事就退朝吧。”说着，他也不等众人如何回应，兀自就走了，一旁的宣礼太监只好尴尬一笑，高呼退朝。</p> 出了紫襄殿，墨皇直奔皇后的幽荧殿，墨尘砚此时正在那里。昨夜押送他的人回宫，墨皇就秘密安排他先住在幽荧殿。</p> 此时墨皇的心里仍是乱作一团，他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儿子。他实在想杀他的心都有，可是就算不说他就这么一个孩子，光是说自己养了他这么多年，那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怎么杀？</p> 但是不杀，他就永远是自己心头的一根刺！自己要怎么跟墨家祖宗交代？他们一代一代的努力到自己手里就要付之东流了吗？</p> 想着想着，轿辇就停在了幽荧殿的门前。</p> “皇上，到了。”</p> “嗯。”墨皇站起身，匆匆下了轿辇，站在幽荧殿门前，一时又僵在那里，进去也不是，站在这里也不是。一旁的大监看着墨皇，不知道报号不报。</p> 墨皇停了几秒，终于还是对大监点点头，“报！”</p> 大监领了命，立时高声呼起，“皇上驾到――”</p> 话音未落，墨皇身旁的两个侍从就推开了门。</p> “皇上……”皇后匆匆出来迎门，一见墨皇就要行礼，被墨皇拦住了，“他人在哪？”</p> 还没问完，只见墨尘砚拖着步子从偏殿走了出来。四目相对，百感交集，父子二人都没说话。</p> 墨尘砚又看了两眼墨皇，终于还是走到了面前，低声道：“拜见父皇。”</p> 父皇二字一出，墨皇心里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骤变，“谁是你父皇！跪下！”</p> 墨尘砚心中一沉，脸色也是立时变得灰暗下来。他看了一眼皇后，只见皇后也正担心地皱眉看着他，对他微微点头，示意他先服软，他这才跪了下来，“拜见墨皇！”</p> 一听墨尘砚叫自己墨皇，他的心仍不是滋味，但不好发作，没有出声。</p> 皇后知道自己这时候该圆场给两父子个台阶下，便立即笑着说：“皇上到此，必定也是关心阿砚，来，咱们到里屋说话可好？”</p> 皇上随意“嗯”了一声，便是先向里屋去了。</p> 皇后立即给墨尘砚眼色，让他跟进来，自己则是先跟着墨皇进里屋去了。</p> 黑熊见皇上皇后踏进里屋殿门，膝盖擦着地蹭到墨尘砚跟前，托着尘砚的胳膊说：“殿下，去吧，不然……”</p> “扶我起来。”不等黑熊说完话，墨尘砚就伸出手说道。</p> 黑熊立即站起身把墨尘砚扶了起来，二人也进了里屋。</p> 墨皇、皇后打发众人都在门口候着，一见墨尘砚进来，墨皇是别过头去，皇后则立即笑着招手让墨尘砚近前来。</p> 墨尘砚对黑熊说：“你且在门外候着，有事我叫你。”</p> 黑熊一愣，但是看墨皇皇后身边一个服侍的下人都没有，当然知道自己不便进去，那刚跨进去的一只脚就收了回来，帮墨尘砚把房门关上了。</p> 房中只剩下这一家三口，气氛突然变得更加妙不可言起来。</p> “呵，怎么都不说话啊，来，阿砚，过来坐。”皇后打破僵局，笑着对墨尘砚招手。</p> 墨尘砚看了一眼墨皇，见他不语，自己这才慢得出奇地向皇后边上走去，临坐前又是多看了一眼墨皇这才坐下。</p> 然而那墨皇也是掐时极准――墨尘砚刚坐定，墨皇就一声斥吼，“谁让你坐下的！跪下！”</p> 一直隐忍的墨尘砚脸色终于涨红起来，他就快爆发了。皇后也是一脸尴尬，没想到墨皇来了这么一出戏。</p> 但是也怕墨尘砚脾气上来把局面搞得更僵，所以她紧忙拍了拍墨尘砚的手，示意他不要动怒。</p> 墨尘砚自小是在皇后宫里长大，和皇后的关系亲如母子，自然是听她的话，还是把这“羞辱”忍了下来，缓缓地跪在了地上。</p> 墨皇看着他，“你说，你去北国做什么！”</p> 墨尘砚不答，低头跪着。</p> “知不知道北国让朕割地换你！”墨皇生气地握着茶杯。</p> 墨尘砚冷笑一声，“那不也没割地。”</p> 皇后立即给他递了个眼神，让他不要和墨皇顶嘴。墨尘砚无奈地别过头，不语。</p> 哪知墨皇脾气上来了，吼道：“你还好意思说吗！你一个杂种凭什么让朕用地换你！”</p> “你说什么？”墨尘砚“噌”地一下站起身来瞪着墨皇。</p> 皇后的笑容僵在脸上，完了，这一场战争是免不了了。</p> 只见墨皇也是站了起来，“你还来脾气了？知不知道出了这个门你就是个连乞丐都不如的野种！”</p> “我是野种，好啊，那你接我回来是干什么！你还不如让我死在北国算了啊！”墨尘砚眼如铜铃，气得就要走。</p> 墨皇一把拉住他，“朕养你这么多年，你以为你的命是你的吗！”</p> 墨尘砚如鲠在喉，吸了口气，转过身来，冰冷地看着墨皇，“那你想怎样？杀了我？你杀了我啊！”</p> “你们……这是怎么了，不能好好说话吗。”皇后着急地站起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p> 墨皇瞪了他一眼，“你别说话，这儿子也不是你的，与你无关！”</p> “你不认我还不让我母后认我，凭什么！”墨尘砚挡在皇后跟前，瞪着墨皇。</p> “你母后？要不是因为朕，你以为这宫里的哪个女人会愿意养你？”墨皇无情地刺痛墨尘砚的心。皇后也是低下了头，是啊，如果不是因为皇上，自己也不会养阿砚……</p> “好啊，你厉害。没有你，我就是条狗，没有人在意的狗，你满意了吧？”墨尘砚冷冷地瞥了一眼墨皇。</p> 墨皇心口一揪，“朕救你回来就是让你说这些话恶心朕的吗！”</p> “那你还想怎么样啊！我能怎么办啊！你以为是我想变成野种的吗！”墨尘砚终究还是个孩子，在父母面前，他还是忍不住委屈地哭了。</p> “阿砚……”皇后心疼地拂上他的肩头。</p> 墨皇也心软了。如果不是那天的意外，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尘砚不是自己的孩子，他会欣然地等自己百年之后把江山社稷交在尘砚的手上……可是！没有如果。</p> “哭，哭有什么用。”墨皇呵斥道。</p> “那你发脾气又有什么用！”墨尘砚擦着眼泪吼道，“事已至此，你还想我做什么。我离开宫，就是为了不让你为难，我不当这个储君了，你再生一个自己的儿子，当我不存在好了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