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正如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而生。 当我们走到生命的尽头,是否会后悔那些我们错过的风景,是否期待天使的救赎……</p> 押着云狂的一伙人,带着云狂进了三船的底仓。</p> 还未进底仓之时,嗅觉敏感的云狂就已经闻到了底仓中溢出的发霉味,这一进来,更是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p> “哟,这脸还红了,哈哈哈……”云狂左耳边传来一阵恶笑声。</p> “啧,还真是,刚才没注意,这嵇康国的十一皇子长得真是美啊。”说着,一只粗糙的手就拂上了云狂的脸颊。</p> 云狂别过头去,无法动弹的他有些羞愤。</p> 这底仓一般只是放酒,不住人,所以修建的很是低矮。云狂自下了楼梯,这腰就没直起来过,十分难受。这一别头,那种压抑感险些让他窒息。</p> “啪!”</p> 清脆声响起,那粗糙的大手被令一只手打了下去,紧接着话音响起,“小兔崽子,这二王爷看上的人你也敢动?”</p> 云狂没有听见那人的回应,看来那人也是有些害怕。</p> 又行了几步,云狂只觉得几只手对自己用力一推,自己就倒在了底板的草垛上。</p> 停了一会儿,一阵踩踏木板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是扣上木板门的声音,然后就只能听见浪潮声了。</p> 云狂知道是那些人已经走了,这才坐起来,拿掉嘴中的白布,解下眼上的黑布,环顾起四周来。</p> 这是船的最底部,底板虽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常年浮在水上,也是湿气堆积,霉毒肆虐。</p> 不过好在上面铺了许多的干草,也不至于直接接触那霉块。</p> 云狂又躺了下来,睁着眼睛。虽然在这无光的底仓里他什么也看不见,但是他就是想看,也许,这就是他生命中见到的最后的景象。</p> -----</p> “靠岸!”随着骏承尧的一声高喊,七艘船按着顺序停靠在岸边,与此同时,又一组船(七艘)从岸边的军船堆中开了出去。</p> 在水上漂了七天的众将士们兴奋地一拥而下。有的抗着报废的盘成捆的水绳,有的抗着装着粮食的麻袋,还有的卸着备用的刀枪剑戟和弓箭。</p> 一时之间,楼板上响着嘈杂震耳的脚步声。云狂也被这大动静吵醒了,缓缓地睁开眼――还是一望无际的黑暗。</p> 过了许久,脚步声渐渐稀少了,云狂晃悠着沉重的脑袋,勉强坐起身子。他已经严重缺氧了。</p> 根据回忆,他在这里一共醒过三次,判断应该是过了三天,不禁一笑:“没……想到,我居然……还活着……”</p> “嘭!”</p> 随着一声密封的木板门被掀开的碰撞声,刺眼的阳光一寸寸的照进了底仓,映在云狂的脸上,他忍不住抬起无力的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p> 随之而来的,还有新鲜的氧气,令云狂不由为之一振,恍如再生。</p> 一个百夫长伸头看了一眼仓内,又缩回脖子,拍拍手,对身边的四个小兵吩咐道:“把他带出来!”</p> “是!”四个小兵相视一眼,依次下进了仓里。</p> 云狂被他们半推半就地带出了底仓,此时他的眼睛已经渐渐适应了光线,又眨了几下眼睛,他才看清楚眼前的一切。</p> 原来船上的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在船上做苦力的犯人和看守犯人的将士,他们是最后离开这组船的人――云狂也在这其中。</p> 这么判断着,云狂四下张望起来,自己这三天的遭遇让他很是担心肆秦。可是环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肆秦,不由得叹了口气。</p> “我的扇子……”云狂伸手探向袖口,心中一惊,立刻回身看向来路。</p> “看什么看!”百夫长厉话一出,四个手下很是贴心,一把将云狂压住,跟着犯人的队伍走了上去。</p> 云狂此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硬生生甩开四人,跑向底仓的入口,正看见自己的折扇掉在临近门口的木阶上,兴奋地捡了起来。</p> 折扇刚刚入手,云狂就连人带扇翻下楼梯去。原来身后的百夫长将他踢了下去。</p> “大人……不好吧……这可是帝君要审的人。”一个小兵说道。</p> 百夫长也是有些心虚,见木梯下的云狂一动不动,心中“咯噔”一下,声音一沉,慌忙道:“快,把他带上来!”</p> 四个小兵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匆匆下去将云狂拖了上来。此时的云狂已是头破血流,昏迷不醒了。</p> 百夫长扫了一圈,见小兵们的脸上一副害怕惹事上身的模样,生气地道:“我马敢,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连累你们的!”</p> “呃……”其中一个长相机灵的小兵立刻一笑,凑上前道:“大人,这人虽然是帝君要见的,不过却是帝君要亲自处置的人,而不是上宾,不然,骏大人也不会让我们把他关在这连犯人都不住的地方。”</p> 马敢听得来了兴致,沉思道:“继续说。”</p> 小兵知道出头的机会来了,更加卖力地解说道:“大人,这也就是说,就算我们真的弄伤了他,帝君也不会怪罪我们的。何况――”小兵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娓娓说道:“这人,也并不是我们弄伤的。”</p> “哦?”马敢眼中精光四射,细细想着小兵这话中话的含义。</p> “大人!”小兵突然跪地抱拳,大声哀呼道:“小的保护不利,犯人他寻死,小得没有拦住,就…唉…大人饶命啊!”</p> 见小兵哀嚎,马敢立即会意,当下凶狠地扫视了一圈剩余的三个小兵,他们先是一愣,旋即扑通跪地,大声痛哭道:“大人饶命啊!”</p> 马敢眼睛一眯,道:“算了,都起来,把犯人抬到狱医那里去。”</p> 四个小兵做作地破涕而笑,“谢大人!”说罢,两人匆匆将云狂架起,两人跟在后面照看,四人两前两后地上了岸。</p> -----</p> “恩……”狱医一手捋着胡须,一手搭在云狂的腕上,微眯着眼睛,良久,摇摇头,起身道:“唉,怕是没救了。”</p> 骏承尧一听这话,立即火冒三丈,“噌”一声抓住狱医的衣领,怒目圆睁地喝道:“你说什么!信不信我杀了你!给我把他弄醒!”</p> “唉,大人,你就是杀了属下,属下也救不了他啊…”狱医看了一眼云狂,道:“前天属下已经为他止血包扎,这两日他们也按照属下的药方给这十一皇子灌下,要能醒来,昨日就该醒了……”</p> 骏承尧急红了眼,喝道:“你少给本将军放屁!给我把他弄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