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宁,胡幽宁!? 脑洞里充斥着各种电视电影狗血情节的我,顿时被清游的话砸懵了。 “我能回去再跟你说么?”清游声音里带着的颓然难以掩饰,但当他目光瞥过我的右手,那股颓然却是顿消大半,“幽宁的事情说起来比较复杂,正好我也想跟你商量些事,回去一并说好了。” “行。” 我没啥意见,因为认识了这么久,我从来没有从他们身上感受过敌意,哪怕是最初,哪怕是现在! 气氛还是冷了下来,又象征性地说了几句关于这个地下停车场二楼的事情之后,骆泽的状态已经差到不能再差了。 “骆队,要么我们先送你上去吧?”我望着他胸口的殷虹一片,心里总是有些不安在盘旋。 “不用。” 他固执地摇了摇头,向我递了个眼神后,起身走到沈发才身边。我们几个自然也是跟了上去,以防出点儿什么万一。 沈发才现在的状态很不好,特别是见我们集体走近之后。 “你们......要干什么?我......我告诉你...们,杀人......是犯法的!” “......” 我望着快把周星星大腿掰断了的沈发才,突然间,我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杀人?”我们几个没吭声,老妖拄着拐杖走到了前头咧嘴笑了,那猥琐的笑容里带着满满的不屑,“你也知道杀人犯法啊?你杀别人的时候想到这些了么?呵呵,看看你抱的这个孩子,如果没有我们,他今天可是会死在你手里的啊!” “我......” 沈发才身体颤抖地更加厉害了,被他抱着大腿的周星星亦是被老妖满带邪气的笑容吓得一哆嗦,但隔了几秒他想明白了老妖话里的意思后,顿时又抬起另一只脚朝着沈发才踹去。 “你差点儿杀了我,你......你这个混蛋,你......” “行了。”老妖拐杖一伸,靠着自己这种独特的威慑力拦住了周星星又一次狠踹过去的脚。殷虹的薄唇斜斜一钩,他冷冷地笑道:“沈发才,你以为我会杀你么?” “......不。” 被踹了那么狠的几脚,可沈发才依然死死地抱着周星星大腿,脸上那无助的神情让我突然想起了同样无助的宁宁。 这种人渣,放到古代凌迟处死,都算便宜他了。 沈发才现在身体状态并不算差,甚至用鼻青脸肿来形容他都有些夸张,细看之下,他的整张脸上,此刻唯一比较显眼的就是两个高高鼓起的大包了,可悲哀的是,我脑门上被二号肉山撞出来的大包,比他的还大。 总得来说,他身上的伤比起在场的所有伤员,都可以说是最轻的,老妖在我们来之前怎么把他收拾到精神崩溃的我不知道,但指定不是用殴打。 “现在给你个机会,说说吧,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别的黑医么?” 骆泽冷冷地说着。我一怔,莫名的有些想提醒他这个问题在最开始就已经问过了的,但看看他冷峻的侧脸,这些话又重新被我咽了下去。 “有,还有两个。” 沈发才同样是一怔,但这种情况里,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着。 骆泽没什么反应,冷冷地打量了他几秒,又沉声问道:“可是我听他说,这里可是有四个黑医呢。” “什么...不可能!”沈发才用力地摇了摇头,“这里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医生,我虽然没有见过他们,但也听过他们的代号。” “什么代号?”骆泽眉头一挑。 “一个姓范,他们喊他叫范老,一个姓杨,杨教授。” 沈发才不知道是不是被老妖给吓怕了,这会儿回答得比先前被骆泽极速摇摆的时候还顺溜。范老,应该就是二号肉山之前提到过的范医生。至于这个杨教授,代号上起的,倒是挺能唬人。 “你的代号呢?” 骆泽顺着他的话问道。沈发才闻声迟疑起来,但看了看门旁倒着的二号肉山,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莫天......天哥。” “你认识那俩么?”骆泽又问起了这个问题。 “不认识。”沈发才依然回答地很干脆。 “确定不认识么?”骆泽声音略微提高。 “确定。” 沈发才没有抬头看他,但语气里却是极为肯定。不过,也就在他说话的这个时候,骆泽却是给老妖递了个眼神过去。 “啪!” 眼前一道灰光闪过,沈发才应声倒地。 “什么......情况?” 我跟强子被老妖突然的动手吓了一跳,强子甚至连询问声都磕巴了起来。不过这也不怪他,因为老妖下手的力道着实不轻,连我现在都有种错觉,沈发才现在倒地不是被他打晕,而是直接被打死了。 骆泽上前轻轻踢了沈发才一脚,随即扭头对我说:“苏然,用你刚才叫醒二胖子的方法叫醒他。” “啊?”我一愣。 “试试看能不能看到沈发才刚才想的啊。”骆泽脸上隐隐地出现了些期待,见我还在迷茫,他跟我解释道:“就是灵魂刺探,这个秘术能查探到短时间内被查探人的魂魄波动,对现在的情况来说,也就是你能用这个秘术查探到沈发才在刚刚那些时间里想的东西。” 骆泽一说,我顿时明白了他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询问沈发才关于另外两个黑医的消息了。灵魂刺探,心里念着这四个字,我顿时又激动了起来,倒不是说我真的有多急于知道那俩黑医的身份,而是这个秘术本身,让我兴趣甚浓。 “真的么?” 调取着身体里头的灵力,我忍不住扭头又跟骆泽确认了一遍。 “真的,别废话,我快撑不住了。” 骆泽嘴角漾起一抹苦笑,不过眼神里头,却是没有多少催促。 毕竟这事关人的魂魄,我这个实施者,总要是做好准备,不然真的把沈发才的魂魄给弄伤弄坏掉,那他这个人受影响不说,这条链子上的关键一环也会跟着断掉。 深吸了口气,我小心地把灵力调到体外,开始用手指轻轻揉搓着。灵力是虚体没错,可对灵魂来说,它也是一种接近实体的能量,能直接接触并刺激,毁坏人的魂魄,对于我们这种修炼出来灵力的人来说,灵力更是一种可控可触的存在。 它的手感类似于高等丝绸,触摸感能从手指尖一直传到三魂七魄。 这样简单的揉搓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难度,几秒钟后,一根堪比绣花针的灵力针便出现在我掌心里,散发着盈盈亮光。 “开始么?”我扭头询问着他们。 骆泽掩饰着目光里的激动,冲我平静说道:“你自己觉得没问题就开始。” 这能有什么问题? 我心里想着,右手已将长针捏起,二话不说便朝着沈发才人中刺去。说是不紧张,可这关乎人魂魄的事儿,我还是把心提得高高的,然而就在这时清游却突然叫了起来,吓得我手间一抖,差点直接把灵力长针刺进沈发才鼻孔里去。 “等等。” “......干啥?” 不知道他们看不看得到灵力长针,我小心地把他从沈发才鼻翼旁捏起,有些不悦地扭头。 清游倒是没在意我的情绪,他伸手指了指沈发才有些发黑的额头,淡然说道:“你直接从印堂刺吧,那里刺进去,触碰到地魂的机率最大。” “好。” 我连忙把那点儿小情绪收敛乐起来,捏好手里的灵力长针轻轻点头。 沈发才的印堂上有着淡淡的黑气围绕,灵力长针刺过去时,有着几不可见的白烟悠悠飘起。他额头上的这些黑气并不是寻常噩运,此刻,我的手离这些黑气越近,越是能感觉到那些黑气里头散发出来的怨气及恐惧。 那是每一次被他杀死或者分尸过的人留下的,这种黑气一次只能留很少很少,肉眼几乎看不见,可就是如此,沈发才竟已是一丝一丝的累积到这种程度,可见作恶之深。 突然间,我有了一种直接把他魂魄钩出来扔到阴间直接受刑的冲动。 灵力长针的刺入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因为直接送他进地狱的念头还在我脑袋里不停地滚屏波动,所以我带了点儿私心,灵力长针刺入的深度比预计深了许多。 “啊!~” 一声刺耳的尖叫在我耳边响起,不出所料的,沈发才坐起的速度与二号肉山绝对有的一拼。早有准备的我侧身躲过,但与此同时,我的脑海里却是又空出了一块,开始缓缓泛白。 这是出现画面的前奏,我屏息将灵力长针快速糅合后收回体内,开始静静等待。 “天哥,你这些天忙么?” 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率先响起,而模糊的画面也跟着清晰起来,这是一间只有五六平方大的小屋,屋顶挂着一盏瓦数不高的钨丝灯泡,泛黄的灯光里,屋顶脱落的墙皮,墙上挂着的老旧年画,一张半新不久的病床,两个露了海绵在外的沙发就是这个画面里的全部了。 哦,画面转动里,还有着一张枣红色的木制诊桌及浅黄色的医药柜。 沈发才轻笑的声音,在这样的一间屋子里响了起来:“怎么?你有活儿要我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