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紧张的气氛中,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别说我胆小,你试试。正专心的观察防备着前方会不会出现厉鬼,双手插兜就准备着掏符战斗了,结果你身后却猛的窜出来一个人朝你大喊,瞬间感觉魂都快被吓掉了。 在我还在拍着胸口调整呼吸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了一道惨叫,“哎,哎,你干啥?啊~!” 我闻声赶紧扭头,映入眼帘的一幕让我哭笑不得,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顶着个毛寸头,此时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被反剪扣在身后。而反扣着他的人,正是我们的刑警同志,李宇波,他此时面色凝重,动作标准的一手按着此男子的头,一手扣着他的手,严厉地审问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高校老师的办公室?” 这个被他反手扣着的男人,费力地想要把头抬起来,另一只手按在地上,抓着个黑框眼镜,只听他深吸了两口气后,瞬间暴怒:“我特么是土木工程系的老师,这是我的办公室!你是哪个系的学生!?竟然敢袭击老师!” “呃,老师?” 听着这怒吼,我赶紧上前用力推开李宇波的手,把给我拜了将近一分钟年的老师给扶了起来,被我扶着的男老师喘着粗气,边起身边怒道:“说,你哪个系的,别以为没开学就可以这般欺辱老师!” 我扭着瞪了一眼李宇波,给他使了个眼色后,赶紧安抚着这个刚把眼镜挂到鼻梁上的老师,“老师,你想多了,别激动别激动,我们这俩羽翼未丰的菜鸟,哪敢欺辱您啊。” 我都把这老师扶起来站稳,李宇波还在傻站着没反应,我不由得碰了碰他胳膊,“李,呃,小波,赶紧道歉。” 李宇波尴尬地抬手擦了擦脑门上根本不存在的汉,挤出来了些笑容,道:“呃,老师,对不住了,年后才去练了练擒拿格斗,刚才那,那是条件反射,条件反射。” 听了李宇波的道歉后,这个老师的怒气略消了一点儿,抬头打量着他,开口就是一串询问:“你哪个系的?看起来不像是我们土木的,年龄也挺大,在读研究生?哪个专业?跟着哪个导师的?我看你很面生啊。” 这一串问题问的,不仅李宇波,连我都顿时尴尬了起来,不过也就一秒钟,见他没开口,我赶忙开口插了句:“老师别气,他是我哥,咱学校03届的学生,我今天返校,他琢磨挺久没回校学看看了,就随我一道回来怀念怀念。” 这男老师皱着眉头瞅瞅我,又瞅瞅李宇波,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毕业了念旧回来看看挺好,怎么能冒冒失失对人动手呢?好在是我,年轻一些,要是我们系里的老教授遇上了,你上前这么一出,他们受的了么?那不得上医院?真是!” “老师,是我们不对,这不没想到还没开学,您这就回来上班了嘛,对了老师,跟您打听个事儿啊,我哥他们那一届有个同学,虽然不同系,但玩的也挺好,毕业之后也没联系,想问问您这边有没有她的消息。”我心里一动,趁着这个机会,问问赵茵茵和柳晨风。 “谁啊?我们系的?”这老师揉着手腕,皱着眉头问了我一句,又瞅了瞅道完歉就没开口的李宇波。 听他这么问,顿时觉得有戏,我赶紧道:“是土木系的,03届的一个女生,叫赵茵茵。” 他听完这个名字,脸色顿时微微一变,目光随即往这条走廊尽头的那道门看了看,但也仅仅是一眼而已,又低头叹了口气:“你们找她做什么?” 听了他的话,我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顺着他方才的目光,看着那阴气弥漫的防盗门,难道赵茵茵在里面? “呃,我们想开个同学会,想着叫上赵茵茵一起,毕竟毕业两三年都没联系了嘛。”估计是看我没开口,李宇波只好自己上阵,编了一通谎话。 这个男老师摇着头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但想来应该是还在郑州吧,赵茵茵这个孩子,悟性很好,大四毕业的时候我们系里两个教授都劝她读研,但她回绝的很干脆,一点儿余地都没留,唉,她男朋友的事情,对她打击太大了。” 男朋友,柳晨风! “她的男朋友怎么了?”没等李宇波开口,我赶紧问了一句,我一直想搞清楚柳晨风是怎么死的,他身上的煞气,为什么会那么重,却又能隐藏起来。 这个男老师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角落里那道门,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这个校言是禁谈的,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只是他的尸体,是在那道房门后被发现的,那天早上陈老师上班,一打开办公室门,就看到了倒在里面的柳晨风。” 听着他的话,我和李宇波的目光都看向了那道紧闭着的防盗门,柳晨风死在里面,那他是怎么进去的?另外,陈老师是谁? 估计是看着我们俩没开口,这个老师又继续说道:“这个柳晨风,就是赵茵茵的男朋友,听说这俩人从大一开始恋爱,感情挺深的,唉,赵茵茵就是因为柳晨风的死,才自暴自弃,多好的一个读完研究生,也能过硕博连读的苗子,唉。” 这个老师在说这句话的过程里,叹了两口气,可见他对赵茵茵,也是有些关注和关心的,我也跟着叹了口气,抬头问他:“对了老师,陈老师是谁啊?” 他听了我的话,诧异地看了看李宇波,但很快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低声说道:“三年前陈老师还是个助教,去年才升到教师,就是陈文博,不过三年前,他就在那间办公室了,因为位置在这栋楼里有些偏僻,这个办公室一直空着,倒是他不嫌弃,里面空间挺大的,但偏北,没什么阳光,挺多人都不愿要那间。” 陈文博,我默默地记下了这个名字,在阴气弥漫的办公室里上班,他胆子也够大了,只是柳晨风怎么会死在他办公室里,晚上难道办公室门不锁么? 琢磨着问的差不多了,我和李宇波对视了一眼,他笑着对这个老师道:“呃,跑题了都,我们来就是想问问老师知不知道赵茵茵现在在哪工作,真是麻烦您了,老师。” 这老师的目光再次瞟向了角落里的门,眼中的惋惜之意溢于言表,随即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对我和李宇波挥了挥手,便转身走进了他身后的办公室,不同于这个角落,他的办公室此刻,洒满了阳光。 这老师进去之后,随手就关了门,全然不顾我和李宇波站在门前的感受,不过李宇波并没有受这个影响,而是带着些兴奋抬手朝里指了指,低声问道:“苏然,过不过去?” 我看了看那防盗门,又看了看李宇波已经在颤抖着的小腿,果断的摇了摇头,他怎么踹门还能踹上瘾,这可是在我们学校里,就算他踹开了这道门,也马上会被保安逮走,哪怕他是刑警。 最后又看了一眼那些聚集在门上的阴气,我皱着眉头转过身,低声说:“走吧先,你不是说还要带我去什么地儿么?” 他点了点头,随我一起离开了这里,我边往回走边分析着刚才得到的信息,和我自己之前知道的综合在一起,可以判断出来柳晨风是在大三的时候。 总的来说是,06年下半年的某一天,在夜间死在刚才那间办公室中,而赵茵茵应该是第二天才知道的这个消息,不过眼下柳晨风是死于什么还不知道,但看他每天晚上来找我时候都衣衫整洁,面色虽然发青,虽然健忘但还算清醒,身体外部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应该不是死于外伤。 这么一路边走边分析,倒是有了些头绪,等晚上再遇柳晨风的时候,可以试着问一下,说起来这个,我倒是想了起来昨天晚上柳晨风那害羞而逃的模样,都成了鬼,脸皮还那么薄,现在再一回想,竟不由得笑出了声。 估计是我笑的太过突然,李宇波边走,边诧异地看了过来,又眼着我眼前的路面打量了几眼,道:“苏然,你笑啥?”。 “没事,我只是觉得柳晨风有点太单纯了,唉。”说着我叹了口气,这么单纯个人,还死这么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赵茵茵才丢了命,不过想想那个噩梦,可能性倒是很大。 “柳晨风?你认识他?”李宇波听完才后知后觉,带着无比的诧异问我。 “嗯,他活着的时候不认识,但是他死了之后,单说这段时间,估计跟我是最熟了。”我白了他一眼,边下楼梯边感叹,可不是么,不管我在哪,他都跟装了GPS一样,随时定我的位,害的我拉大便的时间硬生生调到了早上。 “那你没问他是怎么死的么?”李宇波快步跟在我身边,依然是那个听起来让我很不爽的语气。 我白了他一眼,直到走出土木工程系的大楼,才在他好奇而又带着点忐忑的眼神中,低声普及了他一下这方面的知识,“除非自杀的鬼和死前怨气极重的鬼,不然很少有鬼魂能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毕竟在这种事情上,谁也没法敢保证绝对,但我遇到的鬼魂里,很少有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毕竟连能跟我交谈的都很少,周大伯家里那个女鬼算是个例外,虽说她死前怨气很重,但死后不知怎么的,她的理智还在,但碍于当时的气氛,我也没好意思问。 李宇波听了我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快到校门前,他才满是惊恐地问我:“对了,你之前说赵茵茵是死人,怎么可能,刚才听那个老师说,她都上了四年大学,还是学霸,难道说她是僵尸?不对啊,电影里的僵尸都是怕光的,难道因为污染,连僵尸都变异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