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间,不知怎么的我想起了老头子,他留给我的东西虽说都只是装在我脑子里,但却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我的性格,换作一年前的我,指定不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毕竟人和人之间的信任是相互的,他对我扯了一通谎话,连我都不信,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去帮他。 看着桌上已经摆好的黄符纸,我呼了口气把名片扔在旁边,既然现在决定不了,就等画完符再说,不然这么犹豫下去,我这选择困难症都要犯了,到时候估计等到天黑,我也决定不下来。 拿起朱砂笔,我晃了几下头清空脑袋,待心绪平稳后,才拿起软钢,笔尖朱砂混合着灵力,在符纸上游走着。不多时,一张朱砂未干的符咒便已成型,小心地控制着灵力将符面封好,将其轻放在身侧,我才拿过下一张铺好,继续绘制。 待老窦跟白毛回来时,我统共已完成了三张兵解符和两张五雷天罡咒符,正在琢磨着绘一张三清明火咒试试的时候,白毛那独特的嗓音,伴着脚步声在门口响了起来。 “哎哟,苏然?昨天晚上你跟强子跑哪去了?” 他这一吼害得我右手一抖,毁了一张黄符纸,把手里的软钢盖好侧身放进包里,我没有回头地拿起画好的符咒检查着,待他们走到我身边后,我才低声道:“造福人类去了,别吵吵,强子刚睡着没多大会儿,昨天晚上他累得不轻。” 哪知我这话却被他们误解了,只听老窦从白毛身后走出来,不知道是没听清还是故意的,他疑惑地瞅着我问道:“造人?强子还累得不轻?” “滚蛋!~”把两种符分开放后,我扭脸骂了句,“为了全郑州人们的生命安全,我跟强子哥俩儿俩昨天晚上差点没死在外面,没良心。” 他们或许是看我语气不对,贼笑着的脸上神色慢慢凝重起来,看了看床上已经睡熟的强子,又转过头来看向我,“怎么回事?” 我摇摇头,这些事情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刚把手里的符咒分开装进包里,我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却又是未知来电。 看看外头的大太阳,我心里有了个不好的感觉,这个电话,应该不是老头子打来的,毕竟这两天里,他的电话都是在夜里打过来,而且两次通话都是两分钟。 做好了心理准备后,我按下了接听键,只是还是出忽了我的意外,电话那头传来了一阵阵杂音,大约过了七八秒,我都准备挂的时候,那边才传来了一阵哭喊声,隐隐地听起来,像是小志。 什么情况? 我依旧没有作声,继续听着里面的动静,似乎除了小志的哭喊外,里面似乎还有着像刮风一样的声响,不时伴着些爆炸音,听得我一头雾水,这电话应该就是小志打过来的,可他打来干什么? 让我听他哭么?那他是真够闲的。 又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声音却没怎么变,只是小志的哀嚎声清晰了一些,一时间,这哭喊声让我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隔着外套我搓了搓胳膊,看着老窦跟白毛还在边上等着我回答刚才的问题,便把电话按了挂断,只是在挂断的前一秒,我却似乎听到了小志的求救声,他像是在边哭边喊,“大哥哥,救我!~” 看着已经通话结束的提示,我相当疑惑,他怎么会来找我求救,前些天还牛逼哄哄地打电话来威胁我,让我别多管闲事,这几天里发生了什么? 但说实在的,我现在根本找不到什么救他的理由,毕竟我连他的身份都没办法确认,邱一乐的尸体在邱江宁家的客厅墙纸后找到了,看上去比小志的灵魂要小上不少,若真的是他,那他才死了半年,为什么灵魂看起来比尸体要大他两岁左右。 “苏然,赶紧说,别总说话说一半行不行?” 我正琢磨着小志身份的时候,白毛在旁边伸手推了推我,一脸急躁之意,老窦看上去跟他也差不多。 “不是说话说一半,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再个,你们知道这些,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我依然摇了摇头,同时也有些后悔了刚才说出口的话引起了他们的好奇。 说白了就一句话,我的实力还太弱,别说保护他们,保护我自己都很难,所以不让他们趟进这潭浑水,才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只是老窦和白毛却不买账,看我不打算说后,便摇着头叹着气,坐到电脑跟前开始发牢骚,什么不把他们当兄弟啊,什么有什么事都瞒着他们啊,幸好他们还没说几句,李宇波的电话就打来了,拯救了我的耳朵,手机刚震动两下,我就赶紧拿起按了接听键。 “喂,李哥。” “出来吧,我在你们楼下。” “好。” 不等他再说什么,我就挂断了电话,把符咒装好便无视了老窦和白毛不满的眼神,提起背包便往外走,只是走到门口拉开宿舍门时,我又扭头朝他们指了指床上熟睡着的强子,轻声说道:“真想知道的话,等强子醒了,问他吧。” 反正强子也没看着什么,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我迈开了脚步,朝楼下跑去,到一楼路过胡八婆舍管室的时候,我停下脚步朝那窗口看了一眼,只是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苏然,这里。” 李宇波站对面的宿舍楼下,背了个斜挎的商务包,面色有些焦急地朝我朝着手,但我看着他脸的时候,心头一震,站在宿舍楼阴影中的李宇波,此时的脑门上竟然有些薄薄的一层黑气。 我赶忙朝他走了过去,目光紧盯着他额头,生怕是我自己看错了,可直到我走到他跟前,这股黑气依然还在,怎么回事,我记得昨天见到他的时候还没有。 “李哥,先走。”确定了后,我把目光从他额头上移开,打了声招呼便带着他往土木工程专业楼走去,站在这楼底下还是有点危险的,万一遇上了老郑头或者王志洋,又要麻烦一阵。走到距离我们宿舍楼有一百多米远后,我才扭头看向了他背着的挎包,问道:“对了,昨天你说查到了什么?” 李宇波左右看了看,带着我往草坪间的小路上走去,如今的草坪里只剩下了些发黄的草根,所以也没多少人会往这里来。走到一条长石凳前,他停了下来,从包里取出两个档案袋,递给了我。 “看看吧,厚的那个是关于江宁建材和大鹏建材的,还有一些花氏集团东方香榭里的资料,薄的那份是今天早上XX广场命案的,线索不多,但这也是我们仅有的。” 我点着头伸手接过,顺势拿着坐在石凳上,只是我的心思还在他发黑的印堂上,琢磨了下,我试探着开口问道:“李哥,你这两天有没有遇到啥奇怪的人,或者奇怪的事?” “嗯?”李宇波看着我有些纳闷,但还是微微歪着头想了想,但没过几秒又皱着眉头,道:“自从认识了你之后,我遇上的基本全是奇怪的事,不过这两天倒是没什么,就是早上发现的你们学校老师的尸体。” 李宇波额头上的黑气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指定是他招惹住了什么东西,或者什么因果缠上了他身,可倒底是什么呢?想着,我问道:“李哥,你看到他陈文博尸体的时候,旁边有什么人么?或者这尸体旁边有没有什么东西?” “人?有好多人,东西的话倒是没有什么,死者身上带的东西都是一文过去收走的,我一件都没碰。”李宇波眼波微转,回忆了一番说道。 “小刘法医收走的?”我心里一咯噔,如果真的跟陈文博的死有关,那么小刘法医很可能也会有血灾,只是他们一个刑警队里可不止李宇波和小刘法医两个人,其它的人会不会也沾上了,一时间我也不敢断定,事不宜迟,我把这两个档案袋塞进双肩包里,站起身沉声朝他问道。 “李哥,早上除了你,还有多少人去了XX广场,看热闹的先不算,只说你们队里的。” “我们一组人都到了,六个,不,加上一文是七个。”李宇波看着我的脸,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只是还带着些疑惑,“怎么了,苏然?有什么不对?” 我摇摇头没有作声,现在还不敢下什么结论,毕竟是不是因为这件事还不一定,若是他们这一队人的脑门中间都有黑气的话,那八成就是早上的事了,如果没有,那可能就是李宇波自己遇上的私事,让他沾染了灾祸。 “有话就说。”他见我没吭声,有些焦急起来,“苏然,你怎么搞的最近,说话总是把人胃口吊起来了,又不继续说下去,那你还不如不说。” 今天我已经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样子的,我询问这些是想帮他,可是如实把这些都告诉他,又怕他终日惶惶不安,说假话安慰什么的,又不是长久之计。 一通挣扎后,我叹了口气,正要开口,李宇波的电话又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