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张发丘在军中为大雄鸡发丧,严格按照葬经上记载的秘术完成整个丧事过程,不敢有丝毫马虎。 最后张发丘取来一个巴掌大小的草人,用一只粗糙的草纸写上了自己的生辰八字,连带着焚化在大红的棺材面前。 夏侯惇愕然无语,看着张发丘披麻戴孝的样子,半晌说不出话来。 “葬经上记载,以父之礼葬,而后焚烧,行三跪九叩大礼,吉!” 张发丘招呼亲兵,抬起棺材,走到了官道边上,然后焚毁,直到那转着大雄鸡的棺材完全化成了灰烬,面色郑重的行三跪九叩大礼。 “祖宗保佑!”张发丘深深一拜,按照葬经上所说,经过这样一番繁琐的程序,这一只踢死鸡死后,在另外一个世界,地位和张家祖宗一模一样,是另类意义上的“张老爹”。 说完这话后,又是深深一拜,足足停留了盏茶功夫,一切都如常,张发丘这才方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军中,等到三天后潜入丰城。 “清查出来了。”夏侯惇找到张发丘,汇报战果,他动用自己的职权,调动一千士兵进入龙归山搜索,射杀了上百只尸猴,最后有人找到踪迹,是在军营东面三十里开外的一个乱葬岗引发的。 那乱葬岗之中有很多尸首,长年累月累积下来,最新的是战死的士兵,被丢弃在这个地方。 依据张发丘自己推测,一定是尸猴嗅到了尸体腐烂的味道,这才大量出现,不过眼下被官军围剿,也算是为民除害。 至于那神奇的白色老虎,却一直都没有发现。 第二天,有一人后背开始发痒,他面色酱紫,就像是猪肝一般,想到了张大端恐怖的死状,他就恨不得将自己的双手剁掉,怕自己抓破后背上的皮肉,至只露出骨头,怪异的死去。 张发丘心情很沉重,想要推辞掉入城打探消息的差事,可是……就算他留下来,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看着这人死去。 “能不能找到活命的办法,我不敢保证,但是只要我还在活着,就一定会想办法。”张发丘拍了拍士兵的肩膀,这士兵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红晕。 “将军放心,我一定会撑到将军找到办法的时候。”这士兵定定的说道,暗淡的眼里,再次焕发出来光彩。 张发丘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许多,第一次有人把性命交到自己手中。 “如果说,后背发痒不用手抓,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变故了?”有人突发奇想,觉得把手捆起来,不就完事了? 张发丘眼前一亮,觉得可行,那士兵也黑着一张脸,配合众人把自己捆起来。 看着像是粽子一样的士兵,张发丘还是觉得不妥,因为这士兵在地上可以蠕动,依旧能摩擦到身体。 沉吟片刻,张发丘想出一个另类的办法,那就是将这士兵吊起来,悬在空中,这样的话,完全无处借力,还没有听说过谁和空气摩擦会死人的。 士兵听完,苦着一张脸道:“先生真要这样吗?” 张发丘板着脸,郑重告诫,最后还列举了张大端死的时候,就是拿后背在泥土上摩擦的例子。 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在眼里,现在被张发丘提及,一个个都感到脚底冒凉气,不管是后背上痒不痒,都忍不住拿手巴掌摸了摸。 最后,一群士兵咋呼起来,将这苦命的家伙吊了起来,虽然悬空不是那么舒服,但是能保命,就是最好的。 这一夜,都有士兵看着,按照张发丘的预想,到了晚上的时候,青鳞诅咒肯定会发作。 果不其然,到了半夜时分,守夜的士兵被一阵毛骨悚然的“咯咯”声惊醒,抬头一看,接着火光,看到这士兵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嘴角正在冒着清口水,不断地挣扎。 “兄弟,咋滴了?”士兵打了一个哈欠,问了一声,陪同守夜的士兵也醒了过来,开始上下打量。 “擦,发病了,快去叫张将军!”有人脑袋灵光,发现这士兵与寻常时候不一样。 张发丘被人叫醒,立刻就赶了过来,大家开始叫着这士兵的名字,可是这士兵一直拿直勾勾阴冷恶毒的眼神看着众人,脸上带着怪异的笑容,口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张发丘背后一阵发凉,道:“把他后背的衣服拔下来!” 两个人走上去,扯下衣服,顿时吓得怪叫一声,瘫软在地上,身体像是筛糠一样,抖个不停。 这一幕吓住了所有的人,张发丘咽了咽口水,沉稳道:“慌什么,什么场面没有见过?” 他绕到了这士兵后背上一看,一瞬间亡魂大冒,差点吓得屎尿齐流! 这士兵的后背上,青色的鳞片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张脸! 一张青色诡异的脸……更准确一点说,是一张模糊的脸,别的地方都看不清楚,唯有一双青色的三角眼,散发着寒气盯着张发丘。 张发丘甚至觉得,那一双眼睛像是活的一样,可以传递过来某种怨毒、阴冷的情感……整个军帐中,似乎都因为这一双眼睛的出现,气息都变得阴冷下来。 这似乎是一双……蛇的眼睛! 一个荒诞的念头在张发丘心中萌生出来,便再也挥之不去。 “拿火把来!”张发丘不敢贸然用手去摸,取来火把缓缓地伸了过去…… “噼啪——” 柴火燃烧,发出一阵声音,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张发丘故作镇定,缓缓地向前伸了过去,就在那火把接近眼睛的时候,它的光彩……竟然在发生变化! 火光从红黄色,微微向着绿色转变,不过眨眼时间,那火把上就散发出绿莹莹的火光,一时间整个军帐都被一种恐怖的氛围包裹着。 张发丘吓得手一软,火把“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顿时那火光又变成了红黄色。 所有的人都苍白着脸,眼中带着恐惧的神色看着张发丘。 张发丘脸色同样难看,用剑鞘挑起了衣服,披在了士兵身上。 不知道为何,有衣服遮盖住了那一双眼眼睛以后,张发丘感觉整个军帐中气氛恢复了到了常态,再也没有那种被一双眼睛监视的窒息感。 “我掀起衣服,你们看我后背上的鳞片有没有发生改变。”张发丘思量一下,黑着一张脸和身边的人说道。 亲兵因为紧张而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张发丘咬咬牙,弓着腰掀起了上衣,亲兵挥动火把,找了过来。 “啊——” 一阵短而急促的声音从军帐中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