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喊声的下人赶到重意欢的房间,在门口看到了还未干涸的血迹,结果推开门一看,重意欢和她的丫鬟都倒在血泊中不省人事。 “嘶……好痛!”躺在床上的重意欢突然睁开眼睛,后脑传来的剧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欢儿!”重意鸢听到重意欢的声音,猛地醒了过来。 重意鸢自重意欢晕倒之后就一直守在她的床边,实在是太过疲乏,刚刚才不小心睡了过去。 “剪雪!欢儿醒了,快点去把大夫叫进来!”过了几秒钟,重意鸢才彻底清醒过来,冲着门口大声喊道。 “欢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重意欢睁开眼睛之后就注意到这里并不是她的房间,而她会在这里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在她的房间里面出了事! 重意鸢有些为难地看着重意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似是不知道这话该从何说起。 “小姐,大夫来了。” “虞大夫,麻烦你看看欢儿的伤怎么样了。”自上一次虞铎给重意鸢诊出中了毒之后,基本上他已经变成了重家三房专门的大夫,尤其是经他的调理,连氏的身体明显有好转之后,重显和重意鸢更是越来越相信他。 “欢儿,我先去爹娘那里告诉他们你已经醒了,等下再一起过来看你。” 等重意鸢走了之后,重意欢突然开口问道,“我的伤应该是人为所致吧?” 虞铎正在为她把脉,听到她这样问,不禁想到了重府这两天的传言。 “五小姐为何会这样问呢?” “你是大夫,自然应该能够看出来,若是我死了,这就变成仵作应该做的事,无论怎样都总得给我个明白吧?” 虞铎轻笑一声,“五小姐心思这般通透,难道还想不明白吗?” 重意欢不在意地说道,“什么证据都没有,饶是我绞尽脑汁想要想明白,这也并非人力能够做到的吧?” “所以五小姐早就知道闹鬼这一说了?” 重意欢的眼中闪过一抹幽光,缓缓地说道,“果然如此,想必我受伤之后,有关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了吧?”重意欢很平静地问道。 “五小姐果然聪明。如今城中之人都知道重府闹鬼一说,甚至还传出了五小姐心狠弑母的谣言。”虞铎很是不在意地说道,似乎他只是在强调今天的天气不太好一样。 闹鬼?弑母?这两件事摆明了都是冲着她而来的,如今受伤的也是她,则也就大大地加重了谣传的真实性。 “还是言归正传吧,我的伤怎么样了?” “伤口不算太深,但位置很危险,只要在偏上一点点,就可以彻底置你于死地,至于凶器,应该是木棒之类的东西。” “女鬼应该用不到木棒才对,光是靠吓唬人就能把人吓个半死才对。” 虞铎挑了挑眉,很认同重意欢的观点,“确实如此,你的那个丫鬟就是被吓得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你是说锦桃?”她记得她明明叫她逃跑来着,怎么还会被吓到? “我听说当时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你们两个人才知道,我只负责看病而已。” “所以你能够确定锦桃是因为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才昏迷不醒的吗?” 虞铎点了点头,“若是五小姐质疑我的医术,大可以另请高明。” “我不知道有没有比你医术更高明的人,但你确实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所以,我想请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锦桃醒过来?” 她被打晕之后,房间里面就只剩下锦桃一个人,她一定是看到了什么才会被吓到,而她需要的就是锦桃到底看到了什么。 “除非她自己醒过来,否则一切外力都可能对她的记忆有损伤,到时候别说你可能什么讯息都得不到,还可能失去一个丫鬟。” 重意欢苦笑了两声,叹了口气道,“我是不是应该找个准点的师傅帮我算算命,为什么在我身边的人都会受到伤害?” 这时,重意鸢带着重显和连氏急急忙忙地推门进来,连氏一看到重意欢,眼泪就止不住地在眼眶中打转,坐在她的床边,满眼都是心疼和担心。 “虞大夫,我妹妹的伤势怎么样了?” “五小姐的伤势暂无大碍,但一定要静养,算时间内不能有任何的剧烈运动,否则伤口一旦裂开,五小姐的生命可能就会有危险。” “怎么会这么严重?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连氏听到重意欢的生命可能有危险,眼泪突然间就像是决堤的湖水,控制不住地往外溢。 “夫人,你的身体刚刚有所好转,不适合情绪太过激动,重老爷,你还是带着夫人回房吧。” 重显也知道,可一边是自己的妻子,一边是自己的女儿,哪边他都放不下。 “可是……”重显有些犹豫地说道。 “爹,我都已经醒了,而且虞大夫也说没有什么大碍,你就先带着娘回房吧,别让她太担心了。”重意欢开口说道,虚弱地笑了笑。 “那好吧,等晚一些时候爹再来看你。” 重显扶着连氏回去,虞铎为重意欢诊完脉,留下了药方和药材之后,也离开了重府。房间里面,现在只剩下重意欢和重意鸢了。 “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重意欢看着重意鸢的眼睛,发现她真得有所闪躲。 “欢儿,有些事不知道就罢了,姐姐是为了你好。” “姐,我无缘无故地被袭击,这种事发生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发生第二次,若是不把凶手揪出来,怕是我日后都睡不安寝,姐姐难道忍心看我变成这个样子吗?” 重意欢很想要知道重意鸢到底在隐瞒些什么,而且刚才看父亲和母亲的表情好像也不太自然,他们的确是在担心她的伤,可好像更像是在担心她的命。 重意鸢犹豫再三,这事早晚都是纸包不住火的,与其欢儿透过别人得知到了真相,还不如由她说出来了。 可重意欢没想到重意鸢松口之后的第一句话竟是,“昨晚,你的房间里面闹鬼了!” “闹鬼?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守夜的下人听到重意欢房间里面传出一声惨叫,便急急忙忙地赶了过去,谁知在门口看到了一大滩的血迹,若仅是如此还不是很让人害怕,可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流动的鲜血写成了一个‘死’字。 下人们大着胆子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重意欢和锦桃就一动不动地躺在血泊之中,而那扇被风吹开的窗户则挂着一个白色纱裙的人偶,人偶的双眼在流着血泪。 “这些描述听起来确实恐怖得很,可每一项都能够人为做到,姐姐为何会说是因为闹鬼了呢?” “因为那人偶的手上带着个翡翠手镯,是卢姨娘生前最心爱的物件,我亲眼看着她是带着那东西下葬的。” 老夫人虽然下令把卢姨娘撵出重府,但最后她还是死在了府里,所以老夫人便默许给她办了一场简单的葬礼,重意欢和重意鸢都有所出席。 盖棺之前,她注意到卢姨娘浑身上下只有那么一件首饰,还觉得奇怪,可等到她看到人偶上的那手镯之后,就感觉更加诡异了。 重意欢对那手镯也有点印象,可这还是代表不了什么。她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很疑惑。 这重府上下会为了卢姨娘而想要杀死自己的人只有重意雯,再加上还有顾琴榕出谋划策,会想出这样的主意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可如今所有人都觉得是鬼魂在作祟,连重意鸢也是,这让她觉得想要找出真凶变得更加困难。 “姐,我相信这世上有鬼,可我不相信我所遭遇的一切是因为闹鬼,这件事我一定要差个水落石出。” “欢儿,你做什么事情,姐姐都答应过会支持你,可这件事不行,你已经受到了一次伤害。而且你知道吗?在你没醒之前,虞大夫告诉我们说若是你三天之内都醒不过来的话,这辈子都没办法再醒过来了,幸好你最后还是醒了过来,否则你知道这对我们而言会是个多大的打击吗?” 重意鸢说的道理,重意欢都懂。无疑就是不想要让她冒险,这种被人算计还无处下手的滋味真是种煎熬。 “所以,欢儿,你能够答应姐姐,也是答应爹娘,不要再执着于这件事了,好吗?” 重意欢记忆中的姐姐一向都是雷厉风行的,可现在的她满脸恳求,生怕她会答应,担心她会受到伤害,这让她怎么开口拒绝? 重意欢终是沉默了半晌,虽不甘心可还是没有办法地答应道,“好,我不会再执着于这件事了。” 可是她的不执着,能够代表这种事情就不再发生了吗? 重意欢不确定对方到底是想要吓唬她,还是想要杀了她,若是前者,显然已经达到了目的,可若是后者,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发生什么。 “太好了,你放心,姐姐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重意鸢听到重意鸢的回答,顿时松了一口气。 “姐,我想要再睡一会儿。”重意欢需要仔细地想一想,这一切既然都是人为的,就不可能没有留下一丁点的蛛丝马迹,她一定是把哪里给忽略掉了。 “好好好,你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你,有什么事的话,锦宜和剪雪都在外面守着呢。” 重意鸢走了之后,重意欢整个人的脸色都一下子沉了下来,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连房间里面多出一个人都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