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大致是从紫荷潭方向过来的。 蓝如荻对百花洲了如指掌,向白清秋道:“大姐,我想无极场卫必是藏于这些山石之后。奈何这些山石本身游移不止……” 白清秋道:“我们必须靠近一下紫荷潭,才能掌握一些动向。” 云展涛亦应允。 将要到紫荷潭的时候,白清秋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气味。 稍作思索,心中大骇! 这是蛊虫的腥气!白清秋亦知道,无极场的人擅长样蛊,但是没想到如此阴险之物,能带到如此遥远的扶桑山,令人不寒而栗。 蛊虫只要看见人,就向七窍钻去。而且蛊虫繁殖起来极快,有水有草木的地方,极其适合养蛊虫。它们破坏人的心智,让人变成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供养蛊之人调遣。 现在这腥气越来越近了,果然,白清秋瞥见了一只黑色的、极速贴地奔走的蛊虫。一阵厌恶与恶心略过白清秋的心头。 她连忙吩咐大家,赶紧捂住口鼻。 不一会,原本眼前的花朵上,都爬满了蛊虫。 若是蛊虫盘踞在皮肤上,不一会,它亦可以通过血脉,进入到身体里。 这时,假山背后飞出好几个带着面具的场卫,连续不断地将手中的蛊虫撒向白羽斓和众人! 白清秋见状,连忙席地而坐,集中精神,口中念念有词。 此时许多蛊虫已经爬到了她的面前,正在试探着,是否要爬上白清秋的身上。 “娘!”白羽斓欲向上前赶走蛊虫,被蓝如荻劝住。“羽斓姑娘,这时候不要打搅你娘。” 只见从白清秋的袖口中缓缓地飞出一朵朵白色的絮状物。缓缓地,轻柔地,渐渐地那絮状物越来越越多,如雪般落了一地。 羽斓这才发现,这姹紫嫣红的百花洲,唯独没有洁白、素雅又毫不起眼的芦花。 白清秋神色安然,任由得袖中的芦花越飞越多,最后简直像鹅毛大雪一般,纷纷扬扬地铺了一地。 天空漂游着这些细小的、白色的精灵,它们轻轻的问着云翼和羽斓年轻的面庞。 不一会,这些小小的芦花,慢慢地包裹住了那些张牙舞爪的蛊虫,缓缓升起,将这些可怜的生灵,送到远方。 白清秋微微绽放笑容,这些芦花伸展、绽放,渐渐得由最初的小如雪粒,变为手掌大,最后竟然能盖住一个人! 云翼想起“燕山雪花大如席”。 不一会,几个场卫也被洁白的芦花包裹,渐渐飞起,任由他们如何挣扎,也没有用处,那纷纷扬扬的芦花随风飘散,他们亦随之远去。 不一会,花钿被许多芦花簇拥,缓缓地降落到了羽斓面前。 “花钿!”羽斓紧紧的拥住了这个苦命的孩子。 蓝如荻由衷地钦佩道:“白大姐已经施展出暗器的最高境界,不战而胜。当年名震舞林的‘芦花舞’心法,堪称暗器一门的绝学。我等佩服!” 白清秋寡淡的性格,和心直口快的蓝如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淡然道:“妹妹过誉了。芦花舞心法,是要发自内心的一种悲悯,以柔克刚,乃至无柔无刚。” 这时,羽斓却发现,花钿回来后,全然不似以往的活泼可爱。一双深黑的眸子变得暗淡无神。羽斓以为是花钿收了惊吓,就把她拥入怀中,希望她能早点回神。 可是未曾想,花钿突然伸出双手,死死地卡住羽斓的脖子!这一动作来得太过突然,羽斓措手不及,无从躲避。 花钿的力量陡然间大的惊人,竟似一习武之人的力道,羽斓不能呼吸,登时紫涨了脸庞! 白清秋救女心切,却又不想伤了花钿。一时间束手无策。 蓝如荻快步上前,点住了花钿的任督二脉,少顷,花钿瘦小的胳膊缓缓地垂下,整个人亦瘫软在百花洲芳草萋萋的土壤上。 羽斓刚收了惊吓,并且看着小小的花钿被折磨成如此形容:脸色苍白如纸,干裂的嘴唇隐隐有血丝溢出,悲伤、愤慨的眼泪汹涌而出。 白清秋叹道:“姜镇这个畜生!竟然给小小的孩子下蛊虫!这花钿,恐怕已是蛊毒攻心,神志不清了。” 云翼焦急道:“白伯母,可有解法?” 白清秋刚刚施展芦花舞之心法,显得有些疲惫。但是亦打起精神来说:“这蛊毒,最怕芳香纯净之物。我师祖曾传我解药配方,但是淬炼起来,确是极为麻烦。” 羽斓道:“娘,不管是什么药,我都会尽力找到,花钿,是我的亲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