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赵铮便拿出极墨之砚,还特意使用了一点星辰砂,然后在缓台的钢化玻璃以及下方,绘制起来。 如果不明所以的人,还以为赵铮是穆雨请来的画家,给酒吧增添一点文艺气息。 横、撇、竖、捺,赵铮拿着诗圣笔,不断在空中飞舞。在他的眼中,眼前的缓台,完全可以当做是一个超级放大版的符箓,任由他在上面驰骋。 随着一个个崭新的符纹将原本的符纹切割,并且组成了全新的格局,整个缓台的气场也在慢慢改变。 在穆雨和穆风的眼中,赵铮只是拿着所谓的法器,在布置什么。但江如海看着赵铮的动作,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身为一个三品的风水师,江如海在短时间之内,倒是可以望气运。他盯着赵铮,凭借直觉观望缓台的气运,发现赵铮很轻松的就能融入,或者说切入到缓台的气场当中,没有任何阻隔。 不仅如此,要说如此年轻的风水师,能够轻松切入一名四品风水师曾经布下风水格局的气场,可以让他接受的话。那么接下来,他可以如此轻松的融入进去,那可不是一般的风水师能够做到的。 这就好比一面墙,手拿着钉子扎进去,很难,但不是做不到。但让钉子完全变成墙的一部分,完美的融合在一起,没有丝毫排除,这需要的能力可不是一星半点。 江如海目光灼灼的盯着前方缓台的气场,只见缓台形成的龟形气场竟然在缓缓的变化,从一只高昂着头颅的乌龟,慢慢变成了低下头颅的乌龟。 臣服!这是江如海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词汇。 “两种完全不同的气场,怎么可能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一起。另外,只是改动了不到百分之二十的纹路,竟然将整个气场改变,他这是怎么做到的?他到底是谁?”江如海喃喃道。 赵铮当然不知道江如海心中所想,更加不知道他心中的震惊。 此时,他一边改变缓台整体的风水格局,一边却在思考,他刚刚想到的一个问题。 自从晋升四品风水师以来,他每天都保持对诛魔功真气的修炼。万相经方面,他则专注于老师的传授,比如对阴阳二气的微观认识和使用,比如一气化三清的风水技巧如何使用,再结合自创的灵眸,不断的探索与研究。 除此之外,那就是对于四品境界的巩固,如何更好的沟通地脉和加以利用。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除了修炼与一些琐事,他只是利用很短的时间炼制符箓。 所谓的符箓,大都使用黄纸,通过毛笔和朱砂,将一个小型的风水阵法攥刻在上面。而风水阵法,则是因地因时制宜,通过一些列的法器或者特殊地势或天气,形成的自我独立又能够吸收外界灵气的特殊小天地。 符箓的制作,一般以黄纸为载体,以各种符纹布阵。风水阵法,则是以地势地形为载体,利用各种手段和物品布阵。而眼前的缓台,江玉鹤前辈布置风水格局,让其成为神龟风水局的时候,所利用的同样是纹路,却并非其他的物件或法器。 “这个风水局,是将他看成正常的风水学阵法,还是看成一件硕大的符箓?”赵铮心中仔细思索着。 如果单纯从风水学符箓、阵法的定义来看,这当然是一个普通的风水阵法。那么问题来了,单纯用许许多多纹路,并没有用其他物件就同样能够布局阵法。换句话讲,如果将阵法的布置融入符箓制作的一些技巧,是否能行得通,二者是否可以相结合? 这是赵铮在缓台边缘刻画纹路,从而引发的想法。 “符箓、阵法都是风水学运用的一种表现形式。相对来讲,符箓威力小,但方便携带和使用。阵法威力大,但大都固定,二者都有各自的优缺点。如果将二者结合,从而尽可能的摒弃其缺点呢?” 想到这里的时候,赵铮已经完成了对第一个缓台气场的改造。 停笔、收工。 在那一瞬间,江如海利用望气的手段看去,早已没有了父亲曾经布局的那只,战意高昂的神龟气场,而是一只低下头颅,不知对谁沉浮的乌龟气场。 短短的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赵铮后背的衣衫已经湿透。 然而,即便赵铮表现出如此疲惫的样子,还是让江如海目瞪口呆。 “这可是自己父亲的作品之一,就这么简单,只用了二十分钟,就能够将自己的想法运用在上面,成功的完美的改变其气场,这真的是人能够办到的事情?” 要不是亲眼所见,如果有人跑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江如海一定会大嘴巴子抽他。然而,事实就呈现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不震惊。 “你没事吧?”穆雨问道。 即便她再不喜欢赵铮,可刚刚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也让她对赵铮的态度有所转变。 “没事。” 赵铮随口说道,就好像根本没有将穆雨放在心上一样。 “你……” 看到赵铮爱搭不惜理的样子,穆雨刚刚对他有所缓和的态度,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狂什么狂,不就在帮我的店布局风水,我推倒了也不会心疼,还想拿一把怎样?”穆雨心中不忿。 然而,她这可是错怪赵铮了,并非赵铮不拿她当回事,也不是因为赵铮正在帮助她而装叉,赵铮这个态度是因为他正在思考。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虽然不可能像符箓一样,随便将阵法移动,但二者结合的话,定然能够摒除许多缺点,关键是怎样结合。难道我的想法是错误的?”赵铮脑海中想过了许多,让符箓和阵法的优点结合在一起的套路,但最终推演的结果只有一个,失败。 “你怎么了?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见赵铮有些愣神,穆风在一旁问道。 “啊?我吗?”赵铮终于回过神来,然后说道:“抱歉,在改变江老曾经风水布局的时候,想到一个问题,有些出神。” “什么问题?”江如海见过赵铮如此轻易的改变原本风水根据的气场之后,对赵铮的态度再次改变,说话的语气也从谆谆教导变成了平等好奇的问话。 “是这样。”赵铮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与江如海听。 对于风水师来说,有很多问题,都是在大家不断探讨研究实践的情况下总结发展出来的,再加上江家的风评不错,所以赵铮对他说出了心中的问题。 知晓赵铮在思考的东西,江如海再次愣在了原地。 这么多年,他已经被誉为很优秀的风水学青年,但在他的认知,在他父亲和其他一些长辈的认知中,符箓是符箓,风水学阵法是风水学阵法,可从未想过二者是否可以结合在一起。 可就是眼前这名比自己年轻了快十岁的男子,已经开始思考这样的问题。更重要的是,他这还是在破解融合、重新排列组合父亲原本风水格局的基础上想到的。也就是说,他只是根据一件小事,就有了这样的发现。这种天赋和眼光…… 江如海苦笑着说道:“这位师傅,不瞒你说,我和我的父亲还有其他的一些长辈,真的没有思考过这方面的事情,所以我无法给予你任何帮助。在我看来,风水学的分支,无论是阵法还是符箓,经过几千年的演变才发展到如今这个成型的体系,必有其原因。虽然风水学各个方面都是相通的,但我觉得,绝对不可能轻易就打破这个常规。存在必然有他的道理。” 赵铮沉思了一段时间,然后说道:“也许……江师傅说的是对的,我这不过是异想天开的想法。” 他说着,再次拿起诗圣笔,走到了第二个缓台处,心中想道:“可道理不辨不明,事情不做不清。既然有了这个想法,还是让我继续做实验,无论证明自己的想法是错的,还是有新的发现,对自己来说,总归是增长了一次经验。” 想到这里,赵铮再次缓缓动笔,一笔一划的在缓台周围刻画起来。 同样轻松的破开原有气场,同样轻松的开始改变原有气场,将自己新布置的风水局融入到里面。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看的江如海如痴如醉,这哪是什么布置阵法,这分明是在搞艺术创作! 酒吧里虽然人少,刚刚因为闹事又走了一大批,但还是有好事之人留了下来,见穆家王子公主都陪着赵铮写写画画,众人都很是纳闷。 有一个年轻的女孩,按捺不住心中大好奇,上来问道:“穆雨,这位小帅哥是谁啊?你请来的画家?可我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在作画?” “他是我的一个朋友,请他过来帮个小忙。”穆雨随口道。 眼前的女子叫陈青萱,帝城陈家的掌上明珠,她的父亲就是帝城市的小组组长。虽然陈家整体实力比不过穆家,但也不容小视。双方并非敌对,而且还有过几次合作,双方关系还算融洽。 “原来如此,可我怎么没有看出,他帮的是什么忙?”陈青萱好奇道。 “他正在帮助穆雨小姐重新布置暴风雨酒吧的风水。”江如海一直聚精会神的观看赵铮布置风水局,为了不让人打扰,便主动开口解释道。 “风水?这么年轻的小帅哥……穆雨,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姐中意的那名风水师,赵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