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殿以前本是上上代皇后居住的地方,自那任皇后死后,凤栖殿也就在无人住过,洛兮很怀疑,为什么要安排自己住在皇后住的地方,难道龙玹腾意有所指?凤栖殿本就很大,再加上无人居住,后院便慌乱不已,洛兮命人将此处打扫干净,开辟了自己的一块小天地,等来年春天,种上几种药草和蔬菜,自己就可以丰衣足食了,她又命人在后院的两棵树上搭了个秋千,每日坐在上面研制草药,简直美哉。 她不像其他妃子一样每日都去宣政殿给皇帝请安讨悦龙颜,只要龙玹腾不来找茬,自己就烧高香了。 “娘娘,雅妃娘娘求见。” “雅妃?我跟她无冤无仇,她来干嘛?” “小姐,说起来,你以前还见过这个雅妃娘娘呢?”小柚子打趣提醒道,小姐多半是忘记了那日的事。 “在哪里见过?” 雅妃,本名叫徐问雅,父亲徐敬是掌管京城御林军的重臣。 不过是龙玹腾为稳住自己的皇位,用联姻这一招收买人心罢了。 “在那日小姐与二小姐三小姐的游船上,同行游湖的正是徐家的大小姐和二小姐。” “那她是哪个小姐?” “是徐家二小姐,徐家大小姐才貌双全,只可惜,那日溺水而亡。” “你说什么?”洛兮顿时惊呆,“那日落水的不止我一个人?” “是,还有徐家大小姐徐问言。”小柚子声音越来越小,小的像是苍蝇哼哼,生怕又挑起小姐的伤心事。 这么说来,那日落水不是个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杀? “走吧,去见见她吧。”不知怎的,只要一遇到繁琐的事情,洛兮的眉头就痛,难道是这具身体原来就有的毛病。 “雅妃姐姐,不知道雅妃姐姐要来,洛兮稍有怠慢,还请姐姐不要见怪。”洛兮一副官腔官调,语气中带着几分如无其事的态度。 “哼。”徐问雅见洛兮出来,“妹妹还真是好大的架子,让本宫等了这么长时间。” “我身体不适,动作稍缓,让姐姐久等了。”洛兮毫不在意徐问雅对自己的态度反倒对她有些同情,龙玹腾为了稳固帝位,却牺牲女人的一生幸福,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哼,洛兮,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都是你,要不是你,我姐姐也不会惨死是你害死了我姐姐,你还我姐姐命来。”显然,这个徐问雅是个胸大无脑而又嚣张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便抓住了洛兮的衣服,刚刚去给皇上请安,他却只字不提为姐姐报仇之事,一时气恼,便亲自找上门来。 “徐大小姐溺水而亡我也深感惋惜,可是当日我也落水险些丧命,你凭什么就说我害死了你姐姐。”洛兮顺势躲过徐问雅的爪子,眼神顿时冷厉地看着她,似乎想要射穿她一般。 看着她冷滞的眸子,徐问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不自觉后退了几步,“本宫亲眼看你推的我姐姐,你还想狡辩?” “我和徐问言无缘无故,我干嘛要推她,反倒是你,态度反常,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胡说。”徐问雅一声怒吼,指着洛兮,“好,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我姐姐偿命,丑八怪。” “切,我又没害她,干嘛要我偿命。”嘴里喃喃嘟囔着,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那件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洛兮却很深信,自己不是害死徐问言的凶手。 “皇上驾到。” 不是吧,送走了个疯子,又来了个瘟神,洛兮啊,你的命好苦哦。 “参见皇上。”洛兮眉头微蹙,还沉浸在徐问雅的那番话中。 “起来。”见洛兮眉头不展,笑颜不露,失去了往日的活泼,龙玹腾多半已经知道所谓何事了,冷酷的紫眸紧紧盯着洛兮好半晌。 “……”殿内静的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很清晰。 “洛兮。”终于忍不住这样寂寞的气氛,难道洛兮就一点也不想巴结巴结自己这个皇帝,别的女人想巴结都难,她倒好。 “嗯?”刚刚听说徐问言是龙玹腾的心仪之人,他不会也认为是我害死了她的心上人吧,“皇上,我有话要说。” “说。” “那个徐大小姐的死与我无关。”深吸一口气,终于流利地说完一整句话,纯净的美眸对上龙玹腾的幽深紫眸,有那么一秒钟,心是停滞的。 “然后呢?”龙玹腾眸色渐深,自己的眼眼不再看她,这是他的痛。 “没了。” 龙玹腾顿时起身,一手死死扼住洛兮纤细的脖子,“没有任何的解释,你以为朕会相信你吗?”冷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气。 “咳咳,放开我,你个暴君。”洛兮苦苦挣扎,怎料龙玹腾的手越来越紧,难道就这么死了吗? “放肆。”终于无法隐忍,火山大爆发。 洛兮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容,手中的动作也不再挣扎,看着龙玹腾的眼神,灵动的双眸禁闭,似乎是对生不再抱有希望,静静等待死神降临。 龙玹腾手顿时一松,她那笑容慌花了眼,是面对死亡的静静等待,看着她无助的笑容,龙玹腾不禁心头一紧,很心痛。 等了许久都不见痛苦蔓延,洛兮缓缓睁开眼睛,脸上微怒,这个暴君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杀人,还亲戚呢,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以后离他越远越好。 “来人,洛妃不懂规矩,以下犯上,禁足两月,罚抄宫规千遍。”龙玹腾看着洛兮由红转绿的小脸,丝毫没有疼惜之意。 “啊?暴君。”终于怒火中烧,指着龙玹腾的背影便是一顿大骂,“生孩子没屁眼,我祈祷你们全家老小都被狗咬。”气死我了,抄一千遍宫规,那不是抄到手抽筋啊,暴君,没人性,大冰块。 “佐佐,有什么办法可以出宫吗?”洛兮手执毛笔,歪歪扭扭地抄写宫规,这古字认得是认得,就是真心不好写,毛笔也不好用,以前不管给谁的书信都是佐佐代笔,现在想想还不如那时就练练字呢。 “啊?小姐,您又想逃跑?”佐佐一边研磨一边看着洛兮写的字,形似狗爬,却胜似狗爬,实在不敢让人恭维。 “我再也不想逃跑了,我就是想出宫,去无忧阁,我已经一个月零二十一天没去过无忧阁了。”洛兮掰掰手指,一分一秒都记得相当清楚。 “有是有,不过小姐不是被禁足了吗?若是被皇上发现,那小姐就惨了。” “怕什么,他已经有二十五天没来了,还有几天我就出关了,就不用被禁足了。”等等我怎么连龙玹腾多久没来都记得那么清楚。 “好吧,每个宫都有出宫令牌,小姐可凭着令牌扮成宫女偷偷出宫,不过要赶在宫门关闭前回来。” “ok,这好办。”洛兮笑的阴森而灿烂,不禁让其他人打一冷颤。 “啊,我终于出来了。”洛兮一身宫女装扮,找了个地方换上了男装,“嗯么,我都爱死外面的空气了。” “好了,小姐,我们快走吧。”一身男装的佐佐催促道。 无忧阁,老鸨见到洛兮,“老…” “花公子。”洛兮瞥一眼老鸨,她还不想让人家知道她是这里的老板。 “哎呦,花公子,许久不来了,可想死我了。” 花惜落的事迹,盛京现在是家喻户晓了,做了半年官就辞官回乡了,堪称史上为官时日最短的官僚。 “本公子出了趟远门,事情办完了就来看看你们,本公子够意思吧,把你们店里最近的新品都上来,让本公子尝尝。” “是是是,我们的花样可多了,一定让公子满意。” 这些不管是菜式还是酒品,还是诗词歌赋,都是洛兮从宫中研制出来然后派人送到这里的,叫花鸡,芦花酒,个个都是新品。 “主子,可还满意。”老鸨附在洛兮耳边,低声道。 “不错,很满意。”洛兮点点头,向老鸨投向赞叹的目光,“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有时候我会很长时间才来一次,有什么事我会让佐佐传达给你。” “烟轻雨小,望里青难了,一缕断虹垂树梢,又是乱山残照,凭高目断征途,暮云千里平芜,日夜喝酒东下,锦书应记双鱼…”无忧阁内歌声不断,热闹非凡。 “惜落,你,你终于回来了。” 独自品着果饮,抬眸缺见一身青衣男子温文尔雅地微笑,“瑾...瑾王爷,你怎么在这?还有伯卿兄。” 今天是踩了****了,好不容易出宫一回,就碰见熟人,遇见他们准没好事。 “二位,怎么不见玹腾兄来?” “家中有事,二哥忙于要事,不便出来。”龙玹瑾一副儒雅气质,和洛兮有一年不见,再次相见,甚是激动,花惜落失踪后,他也曾派人寻找过她,只是一无所获,如今他自己冒出来,皇兄应该很高兴吧。 “哦。”洛兮意味深长点点头,说白了,不就是忙,最好忙死你个大冰块,也省的再欺负我了。 “一年不见惜落,不知去了哪里?”董伯卿第一眼见到洛兮,便知来历不凡。 “没什么,家中有事不得不回去,我不辞而别玹腾兄一定很不高兴吧?”让我说什么,总不能说你们的好兄弟,我的好皇上册封我为皇妃,还禁足我一个月吧。 “二哥他却是有些动怒,不过他知道你回来了,一定会更高兴。” 花惜落顿觉头疼,不辞而别,龙玹腾不得把我大卸八块解恨。 “敢问惜落家住何处,改日一定登门拜访。”董伯卿虽对洛兮敬佩,却不得不谨慎。 “我只是暂居此处,没有寒舍,何况我那里简陋不堪,恐怕怠慢了二位。”我家住皇宫,你去吗? “哦,这样啊。”龙玹瑾似乎一副很失落的样子,眼中的精明却丝毫不减。 “唉。”洛兮微微叹气,怎么才能逃出魔爪啊。 “看惜落一副悲伤模样,我请惜落一起游湖如何?”龙玹瑾看到洛兮叹气有些不忍,又有些心疼,知道他在躲着皇兄。 “好啊,顺便再带点好吃的。”洛兮扑通站起来,一脸兴奋像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好。” 星月湖,顾名思义,形状像月亮,周围围绕着诸多小星星,偌大的游船上站着三个俊美男子,只是洛兮的身高稍稍差了他们俩半头。 虽已入冬,但湖水却丝毫不受影响,没有半分冰冻的地方。 “秋淡淡,月弯弯,无人起向月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