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姨娘,我只是说今日之事我有参与,我可并没有承认我有错吧。”眼神中闪过一道凌厉,“爹,咱们洛府规矩赏罚分明,不会偏袒谁亦不会冤枉谁,对吧?” “当然。” 洛怀渊简单吐出两个字,看着洛兮的眼神似有几分期待,“但是你今日冲撞庶母在先,理应家法处置。” “洛兮自愿受罚。” 洛兮看着洛怀渊,看来这个爹也不是那么霸道嘛,为什么之前会对自己不管不问呢? “但请爹听洛兮一言,二姨娘趁我不在对我的奴婢大打出手,动用私刑,且不说按照洛府规矩,凡动用私刑者一律家法处置,就是按照当朝律法,凡动用私刑者一律杖责,刚刚洛兮及时出手,是想阻止二姨娘不要犯错而已,那么,请爹说说,洛兮********?” 还好自己有偷偷做功课,所以当朝律法以及洛府规矩通通都看了一遍。 “老爷,您不要听四小姐胡说,妾身刚刚只是询问丫鬟四小姐的去处,却不想这丫鬟出言顶撞,妾身这才打了她一记耳光,并没有动用私刑的意思啊。” 二夫人一时也慌了,没想到洛兮会搬出刑法来,再度用眼泪博取同情。 “爹,二姨娘动用私刑,而我因想要阻止才出手,既然我和二姨娘都犯了错误,那么就该一起受罚,洛兮毫无怨言。” 洛兮故意强调自己是因阻止二夫人犯错误才出手,暗中意思就是我好心阻止别人犯错误却要受罚,任谁都听出这深层意思,是在质疑洛怀渊是否能够赏罚分明。 “老爷,妾身冤枉…” 二夫人见状,脸色一青,听洛兮的话,黑的也能说成白的,顿时有些恼怒,却又不好发作。 “够了,今日之事就此作罢不准再提。” 洛怀渊也是一阵恼怒,这个洛兮是在故意挑衅自己的权威。 “可是,老爷…” “是,爹。” 二夫人刚想说话,就被洛兮打断,洛兮一脸懵懂的笑意看着洛怀渊,自己在赌,赌洛怀渊是不是如世人说的那样正直清廉,也在赌洛怀渊是不是真的那么狠心对待自己,现在看来是赌对了。 “是,妾身知道了。” 二夫人一脸失落,在她看来,洛兮的一脸笑容是那么地深深刺痛了自己的双眼,心中记下,此仇一定要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老爷,是妾身错了,还请老爷不要放在心上,四小姐是好意,妾身以后一定对错分明,今天的事情也请四小姐不要记在心上。” 这人变脸怎么比我翻书还快,洛兮翻一白眼,咬牙切齿道:“不会,我再怎么小气也不会生二姨娘的气。” “折腾了一天,我看四小姐也累了,还是早些休息吧,不过,看四小姐这身装扮,不知又是去了哪里玩去了?” 二夫人上下打量洛兮的一身男装,意有所指,“老爷您看,四小姐几日不见,人倒是活泼了不少,不像以前柔柔弱弱的一句话也不敢说的样子了。” 洛怀渊又将视线转移到洛兮身上,看着洛兮一身男装,“胡闹。” “四小姐,不是我说你,自古女子不出闺阁,即使是出门也只是与闺中小姐们谈笑聊天而已,今日四小姐这装扮,实在有失大家风范,若是传出去,谁还敢来咱们洛府提亲啊。”二夫人一脸幸灾乐祸。 洛兮暗自咬牙,就知道她不是个省墨水的料,既然这样,那我也奉陪到底,“有何不妥?” “四小姐这样实在有失闺容啊,老爷您说是不是?” “嗯。”洛怀渊有所意味点点头,“洛兮,你穿成这样确实有损闺容,以后不可再做这种事,私自跑出去有失体统,罚你一月不许出洛府,好好在府中思过,你好自为之。”说罢,洛怀渊扬袖而去。 二夫人一脸悻悻,“四小姐还是老老实实地呆着院子里好好反省吧。” “我的事就不劳二夫人操心了,您还是赶紧请大夫来看看您的胳膊吧,自残的效果可能会导致断臂的哦。” “你…哼,我们走。” 待到一干闲杂人等走后,洛兮才悻悻吐出一口气,这府中的琐事还真是多啊,“小柚子,你没事吧?” “小姐,谢谢小姐那么维护奴婢。”小柚子说着就要跪下“奴婢害小姐受罚,对不起,小姐。” “哎呀,你快起来,和我还客气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你也是因为我才被那只母老虎打的,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我看看,脸还疼不疼啊?” “奴婢不疼,有小姐在,奴婢一点都不疼。” “傻瓜,笨蛋。” 洛兮心疼地看着小柚子肿胀的脸,清晰的五指印,从腰间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小柚子,“这是药,把它涂上,明天就会好,不会留疤痕。” “小姐,奴婢没事,过几天就好了,不用药也行。” “放心吧,这药是我自己配的,不是什么花钱买的名贵药品,还有好多呢,安心用吧。” “小姐,谢谢你。” “傻瓜,我不对你好,我对谁好啊。”洛兮揉揉小柚子的脑袋。 “奴婢害小姐一个月不许出门,小姐不怪我吧?”这下惨了,小姐一日不出门就浑身痒痒,这下一个月不出门,不得难受死。 “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这惩罚不惩罚的,一切都不是事。”单看这洛府的围墙,可困不住我这爬墙高手。 洛兮嘴上虽是认罚,行动却一如既往的利落,甚至翻墙爬墙已经成了她的看家本领,“羽哥哥,我来找你了。” 洛兮从唐羽住处回去之后,好一番打听才清楚了唐羽的身份,原来他是雪国的太子,十几年前,南鹭国攻入雪国皇宫,雪国不敌南鹭国兵力,无奈之下屈降,派来了唐羽为质子,这才解了雪国的灭顶之灾。 唐羽唐羽,洛兮嘴里喃喃念叨着,从心里的熟悉感,就好像穿越了千年后的熟识一般,让自己感到唐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花公子。”权武过来带路,“公子在后花园,花公子跟在下来。” 本来依南鹭国的规矩,外来质子大都安置在驿站之类的官家场所,而唐羽是个外例,当今皇上怜他身患寒症,特地赐给了他一处休养的院子,又派人保护他的安全。 可这所谓的“保护”在洛兮看来不过是换个理由的监视罢了。 院子不大,两旁却种着四季常青,就算在萧瑟的秋日也不单调。 简单的略过周边的景色,洛兮径自走入了后花园,细细看了一下周围,大多种着的是一些能够常青的植物,恐怕这也是院主人的一番寄托吧。 花园中见他,正在阳光下舞剑,身穿一身素白月牙袍,令洛兮眼前一亮,他的眼神冷冽且清澈,一攻一防,剑气逼人,带着壮如虹流的气势,倒让人丝毫不觉的是一副病态之体,看在洛兮眼里,他倒更像是灵动的雪花一般,无序而有规律的舞动着,当然更深的感觉是:冰冷且纯洁。 剑停时间静止,“好。” 掌声鼓起,洛兮不由的羡慕他了不起的功夫。 唐羽这才收了剑,清澈的凤眸看向洛兮,相视一笑,“安大夫是不允许我大动的,你倒好,反倒拍手叫好。” 言语中不带任何埋怨,倒是夹杂了几分女孩子的撒娇之气。 那日洛兮走后,权武一直跟着他,直到他进了洛府的后门,而眼前花惜落的身份还未可知,唐羽心中还是有一丝防备的。 “我与安大夫治病之法不同,练武亦可强健体魄,有驱病抑病之效,我不反对。”一番话头头是道,现在一个医生的角度,练武利大于弊,反倒对他的病有帮助。 “哦?”唐羽脱手将剑扔给权武,汗液打湿了衣襟,权武识势递上外衣,走到洛兮前,他整整比洛兮高出半头,在他面前,洛兮反倒更像一个小少年,打趣道:“花大夫可是想出了治好我的办法?” 洛兮深深看了他一眼,未语。掏出袖中的手绢递给他。 “没有办法吗?”见他不语,唐羽似有些失落带着点认命的语气。 “不是。”感觉到唐羽语气中几乎绝望的情绪,洛兮的心莫名抽痛了半分。 “没有什么病是我花惜落治不好的。”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目光,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我要治好他,一定要,因为自己不忍心看他这么痛苦。 两人相视了很久,许久之后,洛兮才开口,“既然相信我,就不要质疑我,包括我的身份。” 自己从他眼中看出了相信带着质疑的目光,对于唐羽的身份而言,洛兮的出现难免会引起他的怀疑,这一点,洛兮深知,所以今日,她要对他坦言。 这一日,洛兮坦言了自己的身份,洛家一个不受宠的孩子,因为不受父亲宠爱,偷偷跟了母姓,却独独忽略了女扮男装,她向唐羽谈了她的治疗方案,以针灸为主,药浴为辅。 “你治好了我,想要什么报酬?” 洛兮定定看了他一眼,“我不要钱,我想学武,哪怕一点皮毛。” 她说的认真,眼神中带着坚定,和唐羽相似的凤眸望向远方,深深撼动了唐羽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