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尘烟瘫在角落里,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一张清秀的小脸,此时只剩下了血肉模糊,鞭痕交错,从头顶到脚尖,遍布全身。 这间囚牢里,满是污秽的气息,她想要呕吐,却已经什么都吐不出来了。 刚刚那群人在她身上作恶的时候,她甚至试过自尽,可就连死,都做不到。 “陈星繁”、“苏余音”这六个字,在饱受折磨的时候,已经在唇齿牙缝里磨过了千百遍。 就算我真的要掉进十八层地狱,也要把你们带下去! 在苏尘烟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进气多出气少的时候,一双锃光瓦亮的皮鞋停在了她的眼前。 费力的抬起头,苏尘烟看到了祁然越靠越近的脸。 “对不起。”祁然捏起她的一缕头发丝:“我来晚了。” 苏尘烟闭上眼睛,抑制不住的颤抖:“是,应,应哥哥,让你,来的吗?” “当然不。” 祁然手中有一杯水,一点点的灌进了苏尘烟的喉咙里,看着她有了人气,才缓缓道:“你的应哥哥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敢在陈三少的眼皮子底下救你?” 苏尘烟咬着牙,眼眶发红,却干涸了厉害。 泪,早就流光了。 “陈三少……陈星繁?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救你出去。” 祁然定定的看着她:“从这个监狱里,逃过死刑的惩罚,出去,回到外面的大千世界,走在镁光灯下,依然做你的大明星。” 苏尘烟面如死灰的表情突然亮了起来,她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虚弱又死死的抓住了祁然的裤脚:“真的吗?真的可以吗?我还能出去?求你,求你救救我。” “你要记住,身上的伤是谁给你的!今天的所有羞辱,所有伤害,所有不甘和愤怒,是谁加在你身上的!” 苏尘烟呼吸急促起来,她一张脸狰狞无比,一道道疤痕更是添了几分阴森恐怖的色彩,她嗓音完全哑了,却还是声嘶力竭的吼道:“我当然知道!陈星繁,苏余音!是他们!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一定不会!” “好孩子。” 祁然摸了摸苏尘烟的头发:“你必须记住,在你快死的时候,是我们家二少心慈善良,给了你第二次生命,出去以后,二少让你做什么,你就必须做什么,懂吗?” 苏尘烟毫不犹豫的就点了头。 可祁然看着,眼里只有恨意,没有敬畏。 他笑了笑,把手机举到苏尘烟面前:“我想,你应该想要看看这个。” …… “应劭那里,完全没有动静?” 陈星繁沉吟了一下,才说:“不仅如此,他已经开始陆续的将枭帮撤离出华夏,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 撤离的地方,根据他们说,还是H国。 陈星繁眯了眯眼,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某些人,几天不见,又开始不安分了。 苏余音也陷入了沉思:“按理说,不应该啊。越是这样,才越不太对,他们肯定会有什么大动作。” “别想了。” 陈星繁双手轻轻搭在了苏余音的肩膀上:“静观其变,大不了,明天行刑的时候,我去看一眼。苏尘烟的死刑已经板上钉钉,不可能有回转的余地,他们想要救她,除非找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偷梁换柱……” 说到这,陈星繁突然停顿了一下,倒是苏余音笑了起来:“不可能,世界上哪有那么多长得一样的……” 还没说完,苏余音也顿住了。 嘿,你别说,还真有可能。 原来以为“十宗监狱”把控那么牢固的地方还能让她跑了? 苏余音有种想跟作者骂街的冲动,老娘都做到这个份上了,你那个十恶不赦的亲闺女还死不了? 下回我是不是应该直接点,一刀捅死她算了! 陈星繁则是想到了那个人。 H国是他的大本营,整容术又那么发达,弄出来一个替身,简直轻而易举。 而他完全没有得到消息,这么说,只能是…… “我去一趟‘十宗监狱’。” 陈星繁站了起来,把想要跟着他一起去的苏余音按在了椅子上:“你下午还有戏,帮我给李导请个假。这件事,我一个人就可以。” …… “你看,全世界都抛弃了你,你别无选择。” 苏尘烟手上青筋毕露,深深吸了一口气,手中紧紧的攥着那部手机,力气大到,似乎要把它捏碎。 “他们全都这样冷漠,袖手旁观,只有你自己,在地狱里死命的挣扎着,凭什么?!” 对啊,凭什么! 只有她人不人鬼不鬼,只有她全身上下都脏的要命! 苏余音依然那么光鲜亮丽的活着! “对,就带着这样的恨意活下去,涅槃重生之后,你要回来,你要站在最高的地方!要把那些曾经忽视你、放弃你、侮辱你的人都狠狠的踩在脚下!把你所有的悲惨全都加倍的还回去!” 这番话振聋发聩,即便苏尘烟知道祁然是在利用自己。 可她,别无选择! 苏尘烟手上还打着点滴,坐在一间全密闭的车厢里,根本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将会被带到什么地方。 商台哥哥、默宇哥哥、青宴哥哥。 这些人,对她不闻不问,甚至不愿意看她最后一眼! 还有苏归…… “负心薄幸!” 苏尘烟想起祁然给她看的画面,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可视频里的影像,却不断地冲击她的脑海。 “她自己造的孽,我有什么办法!” 苏归不耐烦的把钱瑛宁甩到一边,钱瑛宁被他扔在了地上,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可就算这样,依然没有唤起苏归的一丝温情。 “你我之间,不过就是年轻时的一/夜风/流。” 苏归残忍的看着地上的女人:“该给的,我都给你了,还想怎么样?苏尘烟这个社会败类,是她自己犯的罪,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当父亲的,替她去死吗?!” “一/夜……风/流?” 钱瑛宁软软的倒在地上,还想说什么,苏归却直接招来了保安,推搡着她,把她扔出了苏氏的大门。 “以后,不许这个女人再踏进苏氏!” 众目睽睽之下,在苏氏写字楼的门口。 云意柔甩了钱瑛宁一脸的百元大钞:“一个情/妇还敢大闹苏氏,也不看看自己已经人老珠黄成什么样儿了!” 一堆记者站在旁边,幸灾乐祸的拍着钱瑛宁狼狈的模样。 “哐”的一声,苏尘烟一拳打到了侧壁上:“今天我所承受的一切,总有一天,都要让你们加倍还回来!” 祁然的话又响在耳边。 “你恨吗?” “我恨!我恨不得他们每一个人都不得好死!啊!!” 听着后货箱里凄厉又惨烈的哀嚎,祁然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