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鳞转过身来,看到女人的脸孔,又不受控制的感到了一阵刀割般的心痛。 太像了! 若非神态表情完全不同,身高也有细微的差距,龙鳞绝对会将她当成婉柔。 女人清晰的看到了龙鳞眼中的痛苦之色。 那是源自骨髓的痛。 “你叫什么名字?”女人的语气变得柔软起来。 “龙鳞。” “奚婉婷。” 奚这姓氏本来就不多,两人的名字又还只有一字之差,天下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呢? 龙鳞忍不住问道,“你可认识一个叫奚婉柔的女孩吗?” “她是我堂妹。”奚婉婷认真说道,“她爸爸是我爸爸的双胞胎哥哥,是我二伯。” 原来如此! 龙鳞恍然大悟,却忍不住变得愤怒起来。 婉婷和她一样,在孤儿院中长大,可眼前这个女人,却是燕京顶级家族奚家的千金大xiao姐。 那件黑色蕾丝边内衣是著名的奢侈品C.gilson,价值一万八千元以上。 她穿的这件其貌不扬的白色衬衣和西裤,都是定制版的GUCCI,腰带是限量版的Burberry,鞋子也是定制版的Chloe,这套着装,合计价值不会低于三十万华国币。 但看到她和婉柔几乎一样的面容,龙鳞的心却又悄然变得柔软起来,“走吧,我带你出去。” “你有水吗?”奚婉婷问道。 “有。”龙鳞打开双肩包,将一个军用水壶递给了奚婉婷,又拿出了一块压缩饼干,问道,“需要吃点东西吗?” “谢谢。”奚婉婷接过水壶和压缩饼干。 动作优雅从容,一看就是受过良好贵族式家教的女人。 龙鳞一眼不眨的看着奚婉婷,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起来,可片刻后,却又猛地回过神来,眼中又悄然浮上了浓浓的心痛。 她是奚婉婷,不是婉柔。 我的婉柔,再也没有了。 十多分钟后,吃饱喝足的奚婉婷将水壶和压缩饼干递给了龙鳞,由衷说道,“谢谢。” “走吧。”龙鳞将水壶和压缩干粮收回双肩包,径直转身而去。 奚婉婷看了眼龙鳞消瘦的背影,迈开脚步跟了上去。 男人在前,女人在后,仿佛赌气的小情侣,谁也没有率先开口。 沉默的步行了将近半个小时,奚婉婷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能休息一下吗?” “好。”龙鳞停住了脚步,但却没有转过身来,直挺挺的矗立着,耐心等待起奚婉婷。 “能说说你和婉柔的事情吗?”奚婉婷揉了揉酸痛的双腿,有些好奇的问道。 龙鳞忍不住又是一阵心痛,冷冷说道,“这是我们穷人的事情,就不劳你这种千金大xiao姐cao心了。” “你对我们奚家有意见?”奚婉婷轻声问道。 龙鳞猛地转过身来,用赤红的双目紧盯着奚婉婷,嘶吼般说道,“婉柔明明可以过富足的生活,为什么被抛弃?” “这也就算了。”龙鳞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们奚家是燕京顶级家族,为何婉柔被人强女干上诉的时候,都没人伸出援助之手?别说你们不知道。” 望着双眼赤红的龙鳞,奚婉婷也不受控制的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痛。 一方面是为了那个从没见过面的堂妹,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自己。 身在大家族,亲情是最昂贵的奢侈品。 除了亲生父母,就不会再有人对你有半点亲情了,正好相反,所有人都恨不得你早点死去,不要瓜分他们的利益。 若非如此,跟了她几年的保镖,怎会突然反水? 奚婉婷沉默了良久,幽幽说道,“婉柔是我二伯的私生女。” “那又如何?”龙鳞放声怒吼道。 “我二伯死的早。”奚婉婷完全无视了龙鳞的咆哮,继续幽幽说道,“我二伯母是燕京李家老家主李拥军的女儿,自幼娇生惯养,难免有些飞扬跋扈,岂能容下我二伯的私生女?” “然后呢?” “听我爸爸说,为了不让婉柔死于意外,重病卧榻,明知自己就要不行了的二伯,便让心腹之人将婉柔偷偷送走了,自此以后,再无音讯。” “那年,婉柔半岁,大家族,亲情淡漠,人走茶凉,我二伯没了,谁会再去关注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那婉柔的妈妈呢?” “难产死了。” 原理如此! 就事情的经过来看,倒也怪不得奚婉婷。 但龙鳞却无法原谅奚家对婉柔犯下的罪孽,尤其是婉婷的那个二伯母。 为了执行任务,龙鳞在岛国潜伏了整整五年,而为了避免出现破绽,他断绝了与国内的一切联系,除了与暗影的特殊密码通讯。 五年时间,沧海变桑田。 任务完成,他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燕京,兴冲冲的找到婉柔上班的燕京市第一人民有,可得到却只是一个让他心碎的噩耗。 可怜的婉柔,被一个富二代给强女干了,刚烈的婉柔愤然起诉,却落得一个被反复强女干的悲催结局。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孤立无援,屡遭羞辱的婉柔愤然自杀。 暴怒之下,龙鳞找到了那个富二代,失手将他从十五楼扔了下去。 若非政委多方运作,龙鳞也已因为杀人罪而被处以极刑了。 龙鳞无法原谅奚家。 就算大家族的亲情再怎么淡漠,婉柔始终都是奚家的血肉,而以奚家的能量,想要将区将那个富二代送进监狱,简直易如反掌。 如若奚家随便有一人站出来,婉柔都不会被bi上绝路,可从始至终,奚家人却都在冷眼旁观。 如此冷血,怎能原谅? “你知道婉柔的事情吗?”龙鳞紧盯着奚婉婷,嘶吼着问道。 “我知道。” 龙鳞冲了过来,一把抓起奚婉婷的衣领,将她整个提了起来,眼中闪烁着冰寒的杀意,“那你为何不管?” “咳咳……”奚婉婷被勒得剧烈咳嗽起来,伸出双手,要想掰开龙鳞的右手。 可龙鳞的手指,却钢铁还要坚硬。 好在,龙鳞很快又控制住了情绪,放下了奚婉婷。 奚婉婷无力瘫坐在地面上,大口喘气,而龙鳞却已大步而去。 望着龙鳞消瘦背影,奚婉婷也不受控制的升起了丝丝心痛,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满腹的委屈。 婉柔的事情,远不止是一场强女干案件那么简单,这其中,牵扯到了复杂的奚家争斗,那个富二代,只是奚家某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而那时,她奚婉婷还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她也曾想过出手相助,奈何,心有余,却力不足。 委屈要如何诉说? 说了,他是否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