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了,公关部内众姐妹,再看向陆宁跟张欣时,都会情不自禁的,露出古怪的笑意。 大嘴巴的韩军,本来发誓要严守这个秘密的,可架不住芳芳的磨人功夫,在搂着他脖子嗲嗲的唤了几声哥哥后,这家伙就啥都招了。 就像背叛的地下工作者那样,一旦被敌人撬开嘴巴,就会自暴自弃,竹筒倒豆子般的,把所有知道的秘密,全部说出来。 韩军就是这样,而且说到后来后,还眉飞色舞的添油加醋,全然忘记张欣那羞恼成怒的一耳光,有多么疼了。 是,韩军是说没亲眼看到宁哥、欣姐俩人滚在一起的现场直播,但衣衫不整的欣姐那一耳光,本身就说明了什么。 你想呀,一对喝大了的狗男女共处一室,足足半小时,总不能盘膝而坐谈论房地产泡沫啥时候才会破灭这种严肃的话题吧? 绝对是,在探讨生命的起源来自何方,这个最现实的奥妙。 不过就算欣姐被宁哥给办了,貌似也不是啥了不起的事。 其实说白了,男人跟女人之间那点破事,也就那么着,没啥神秘的。 大家伙之所以在看到宁哥,欣姐时,会露出会意的古怪笑容,只是一种默默的祝福罢了。 嗯,张欣就是这样觉得。 她才不会感到丢人,反而在随后几天内,更加的意气风发,几乎每天都会换一款衣服,打扮的越来越性感,成熟,尤其是每次去宁哥办公室内时,都会关上门。 奶奶,这对**般的男女,大白天的在办公室也捣鼓这个,真当姐妹们为不存在的透明人了啦? 可千万别忘记,这尘世间还有羞耻二字呢! “唉,那些家伙,肯定又在嘀咕,我们两个在里面做什么了啦。” 张欣轻轻叹了口气,绕过桌子走到陆宁背后,开始为他按摩双肩。 “随他们怎么想了。” 陆宁无所谓的笑了笑,合上了笔记本,说:“不用每次进来后,都给我按摩,反正我也是在玩游戏,又不累。” “今晚,有空吗?” 张欣慢慢俯身趴在陆宁肩膀上,小嘴贴在他耳朵上:“这次,你可千万别说没空呢――这是一个女人第三次主动邀请你了,家里,我都布置好了呢,还、还有很多游戏道具呢。” 陆宁确实没理由,再三拒绝张欣了。 因为他能听出,这个女人贴在他耳朵上说话时的嘴唇,在发颤。 女人唯有在很紧张,或者说是即将羞恼成怒时,才会有这样的本能反应。 “先坐下,听我说。” 陆宁暗中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桌前的沙发。 张欣马上就乖乖的,扭着小腰肢,咔咔的走过去坐了下来,两条修长的腿子并在一起,斜斜的,无比淑女的样子,就是眉宇间的春色太浓了些。 “能不能严肃些?” 陆宁微微皱了下眉头。 张欣耸耸肩,双手摊开做了个无奈的动作:“宁哥,我已经够严肃的了。” “好吧,就算你严肃吧――” 陆宁刚说到这儿,手机爆响了起来。 如果是放在以前,看到宁哥手机响起后,张欣会马上知趣的闪人:领导用私人手机通话时,下属是不方便在场的。 但现在,她却端坐在那儿,动也没动。 因为她觉得,她跟宁哥的关系已经不一般了:欣姐清白的身子,都被你看光了,还有啥秘密可言? 张欣有这种心态,可能是她历史文化学的不咋样,要不然肯定会联想到历史上,那些外戚专权,最终被新皇帝灭门的惨剧:所有自以为跟老大关系不一般的女人,不都是持宠而骄,然后被彻底清除的吗? 陆宁虽然不是皇帝,可也不希望下属在他面前没规矩。 张欣不知道是谁在给陆宁打电话,更不关心手机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只是痴痴看着他,就好像他打电话的风度,也是那样的迷人。 “张欣,咱们走。” 陆宁扣掉电话后,马上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去哪儿?” 张欣跟着站起,有些羞涩的低声问道:“是去、去我家吗?” “跟我走就知道了。” 陆宁笑了笑,快步走出了办公室。 张欣走出来时,就看到有好几个姐妹,正在偷偷的冲她举拳头,做加油状的鼓励她:这段日子里,宁哥从不外出跑业务,现在快要吃午饭了,他却带着欣姐出去,这摆明了想找个地方,彻底痛快一下啊。 张欣也是这样认为的,俏脸出奇的红了下,小身段却扭得更加迷人了。 “我发现你走路的样子,很奇怪啊,好像夹着个东西似的。” 走出大厅门口后,陆宁回头瞥了张欣那双腿子一眼。 “哪、哪有――但很快就会有了。” 张欣慌忙低下头,小声的回答。 陆先生那句话说出来后,才意识到说得有些随便了,正要解释啥呢,听她这样说后,登时哭笑不得,也懒得解释了。 来到自己车前,陆宁很绅士的给张欣打开车门,抬手示意她上车。 张欣冲他妩媚的笑了下,弯腰上车时,一辆白色宝马车,缓缓停在了旁边的停车位上。 陆宁抬头,很随意的看了一眼,就绕过车头上车,驶出了停车场内。 他当然知道,那辆车是宋总的。 宋楚词就坐在里面,肯定看到他请张欣上车的一幕,绝对会用无比冷漠的神色盯着他们,并像韩军那些人一样,猜测他们去做什么了。 唉,没办法――因为在神通快递有这么一个传说:号称公关部第二朵花(张欣是第一朵,那时候漠北北还没来)的芳芳,只要知道了某个秘密,就等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 宋楚词就是这家公司的老大,又有什么理由,不知道陆宁跟张欣那些破事? 可就算知道了,她除了眼睁睁的看着,还能咋办? “宋总,下车吗?” 劳拉已经为宋楚词打开车门,过了老大会儿了,看她仍旧盯着陆宁车子消失的地方,就轻声请示道。 宋楚词这才眨巴了下眼,抬脚刚要下车,却又缩了回去,低声说:“劳拉,我们去个地方。” 宋楚词要去的地方,劳拉来过:老城区的陆家胡同口。 劳拉下车后,就快步走近了胡同内。 很快,她就走了回来,上车后说道:“门上挂着锁头,里面没听到任何动静。” “嗯,你在这儿等。” 宋楚词点了点头,开门下车左右看了几眼,缓步走向胡同口。 “唉。” 劳拉低低的叹了口气,放低座椅闭上了眼睛。 她当然知道,陆宁就已经把陈婉约‘金屋藏娇’的事了,宋家母女,早晚有一天会面对面的直接对话,却没想到宋楚词选择了今天。 看来,陆宁跟张欣联袂离开的那一幕,彻底刺伤了宋楚词,让她再也无法忍受,终于决定要来见陈婉约了。 劳拉没有猜错,宋楚词就是这样想的。 在劳拉先进胡同察看时,宋楚词就知道大门上肯定挂着锁。 不过这难不倒她,她有钥匙。 是陆宁给她特意留下的。 院子里很静,所以才显得宋楚词开门时的声音,很大,还有些刺耳。 她能预想到:随着她的开门进来,躲在屋子里的陈婉约,肯定能看到她,沉默片刻后就会缓步走出屋子,站在门口――一对命运悲惨的母女,就会长久的默默对视着。 宋楚词在门口,足足站了五分钟,陈婉约也没出现。 她倒是发现了石桌上,摆着好几个酒瓶子,还有一些没洗过的餐具。 陈婉约,不在家? 注意到这些东西后,宋楚词眉梢一挑,接着快步走向了正屋门口。 无论宋楚词对陈婉约是什么看法,可都得承认这个女人是相当爱干净,更喜欢做家务,所以她要是在家的话,石桌上绝不会那么乱。 尽管已经确定陈婉约不在家了,宋楚词在来到门口后,还是很礼貌的抬手,轻轻敲了几下,问道:“有人在吗?” 没人回答。 宋楚词推开了房门。 明晃晃的阳光,立马洒进了堂屋中,能让宋楚词轻易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就像外面的石桌上那样,沙发前的案几上,也有一些酒瓶子啥的,烟灰缸内的烟头,还散发着难闻的焦油味道。 不过案几一角,却放着一个信封,摆放的很整齐,上面的字也很大,能让站在门口的宋楚词看清楚:宋楚词亲启。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么?” 宋楚词无声的冷笑一声,缓步走过来,拿起了信封,顺势坐在了沙发上。 信封里,还有三个小信封,上面都编着号,一二三。 当然得从编号第一的信封看起。 “故作玄虚。” 宋楚词依旧冷笑着,打开了那个信封,看到了陈婉约留给陆宁的那封信。 很慢很慢的速度看完这封信后,宋楚词的嘴唇开始发颤。 这么多字,她好像只记住了一句话,还回荡起陈婉约的声音:陆宁,我等你,在那边。 这封信上,字里行间充斥着的,全是一个失足女人,对男人的恨意。 来自地狱。 原来,陈婉约跟陆宁在一起,并不是宋楚词所想象的那样,幸福,快乐――那个女人的痛苦,就算瞎子也能从信上看得出。 “但这有什么呢?你们终究还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宋楚词看着那封信,过了良久后,才故作轻松的笑了下,拿起了第二个小信封。 这是陈婉约给她留下的。 陆宁没有看过,上面只有一句话:楚词,如果死能洗刷你对我的恨意,那么你现在就不要再恨我了。 她死了!? 宋楚词的脑子里,嗡地一声,就像有炸雷在脑门上炸开那样,一片空白。 是,她诚然无比的痛恨这对男女(其实,她痛恨陈婉约,比恨陆宁更甚),但她却无法改变,她是陈婉约亲生女儿的现实。 是陈婉约抚养她长大的。 无论她做了多么对不起女儿的事――可在她死后,宋楚词都能想到,她是曾经那样真心的呵护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