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说他刚来到这地方,就已经察觉出了三个敌人的存在,可不是在吹牛。 确切地来说,除了他跟宋美女、吊在柱子上的李教授外,他能听到四个人的呼吸声――现在三个人躺在地上哀嚎,还有一个就在那边的箱子里。 不过,陆宁却能听出那个人在故意用鼻子大喘气:这是在提醒他有危险,只是嘴巴被堵住,身子被捆住了。 那个人,可能是跟李教授在一起的。 既然早就察觉出这些人的存在,依着陆先生走路捡不到东西都害腰疼的脾气,怎么可能会遭人暗算呢? 小宋,只是为他瞎担心罢了,压根不知道他要干趴下那三个人,绝对是分分秒秒的事儿,用得着反应那样夸张吗? 尤其是看到小宋跳起来就抬枪的动作后,陆宁更是想笑。 他却没笑,只因看着这傻傻的脑残妞,心里有了种怪怪的感觉。 所以才在宋楚词扑进他怀中,如生离死别般的那样拥抱时,赶紧说了一些刻薄的话,来稀释这种怪怪的感觉:我怎么可能会被她所感动,想要保护她一辈子呢,一个小脑残而已! 好吧,看在自己说这些话有些违心的份上,就不计较她说要生死在一起的谎言了:切,以为哥们看不出,你嘴里说的挺漂亮,其实恨不得要咬死我? “好呀,永不分离,就这样说定了啊。” 说了句比屁还要臭的话后,陆宁松开小宋转身走向了李教授:当前解救半死不活的老李,才是正事,实在没空跟她在这儿矫情。 看着给李教授解开绳子的陆宁,宋楚词恨恨跺了下脚,枪口对准了一个不住哀嚎的哥们,恶狠狠的说:“不许鬼哭,要不然我打爆你的脑袋!” 没有谁敢招惹要发疯的女孩子,尤其是她手里有枪的时候。 “让他们滚吧。” 已经把李教授放下来,抬手把他搭在自己肩头上的陆宁,回头说道:“要不然,你就拿东西砸烂他们的脑袋。” “滚,快滚!” 小宋才不屑拿东西砸烂这些人的脑袋,就算非要砸,也只能是砸陆宁的,所以她盯着桌角下一把锤子看了片刻,就让那三个人滚。 那三个人滚的很痛快,用最快的速度。 没办法,小宋拿枪指着他们后背呢,天知道这妞儿,会不会某根神经一不对劲,就扣下扳机啊? “胆小鬼。” 目送三条丧家之犬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后,宋楚词才轻蔑的冷笑一声,刚要转身时,却听到陆宁语气很奇怪的说:“楚词,快走。” 他从没有如此正式的,喊过她的名字。 听上去,真是怪怪的。 宋楚词慢慢地转身,看向了抗着李教授走到沙发前的陆宁。 陆宁就站在那儿,李教授还搭在他肩膀上,不动。 “你、你说什么?” 宋楚词看他的眼神,就像从没有见过他。 “快――走。” 陆宁再说出这两个字时,身子已经软软的瘫倒在了沙发上,眼神也开始涣散。 可本该跟随他一起瘫倒的李教授,却站在了那儿,腰板笔直。 这个李教授,是假的。 他是坏人,假装被吊在柱子上,引诱陆宁去救他。 当陆宁去救他时,他趁机出手暗算。 就在山口野崖狞笑着抬起头的瞬间,宋楚词想到了这些。 接着,她就猛地抬起手枪,声音竟然是那样的淡定:“你给我走,现在就走。” “嚯,哈,哈哈!” 山口野崖狂笑了起来,中气十足,大踏步的走过来,双臂向两侧猛地一晃,狞笑道:“宝贝,你一枪打不死我的!” 任何玩枪的人,都能从宋楚词拿枪的动作中,看出她从没有开过枪。 没开过枪的人,是不会知道在开枪时,枪会产生强大的后坐力,能让子弹打飞。 所以山口野崖才会这样嚣张,觉得小宋是这样的可爱。 可爱到,他忽然很想要了她――身为一个出色的忍者,平时对女色从来不感兴趣。 但这次,可能是鬼催的吧,山口野崖对小宋有性趣了:“还有,我警告你,在这儿开枪,唯一的结果就是我们同归于尽,你的情哥哥,还有木箱子里的那个老东西。” 宋楚词扔掉了手枪。 没有丝毫的犹豫、 因为陆宁也曾经跟她说过,是绝不能在这儿开枪的。 她想打死山口野崖,可问题是她从没有开过枪。 还有一点最重要:她不想陆宁死。 不管那个混蛋有多么的可恶。 老天爷说:既然你不想让小陆死,哪怕是暂时的,那么你就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宋楚词觉得,她会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暂时让陆宁安全。 所以她才问道:“究竟让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他?” 忍者,才没有打算放过陆宁――这个家伙简直是太可怕了,甚至比曾经追杀他们的那俩华夏特工(秦摘花他们)还要可怕。 放过可怕的敌人,就是自己找死。 忍者才不会做这种蠢事,但却不介意借着这个机会,来满足一下自己忽然有了的性趣,于是他说:“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宋楚词神色不变:“现在?” “是,就是现在。” 山口野崖发现,自己对这个不该如此镇定的女孩子,升起了更加浓厚的性趣,脸上甚至露出了真的开心笑容:“就在这儿――把衣服脱了吧,让你情哥哥看着,你是怎么救他的。” “你说话算数?” 宋楚词抬起了手,放在了拉链上,好像才没觉得忍者先生的话,有多么的不对劲,就像在问她:你能不能往我脸上,吐口口水来鄙视我们骄傲的东洋人? 忍者继续笑着,说:“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 “好,但我有个要求,那就是不能让陆――让我的情哥哥,看到我跟你的样子,那样,我死也不会答应你的。” 宋楚词拉开了拉链。 忍者考虑了下,问道:“你想去哪儿?遮住他的眼……” 宋楚词打断了他的话:“去外面。” “冰天雪地中?” “你怕他会趁机逃走?” “没有谁能在中了强效麻醉后,在两个小时内逃走的。” 忍者看着脱衣服的宋楚词,点了点头:“行,去冰天雪地内,也是一种情调。好了,快点脱吧,我等不及了。” 宋楚词好像很理解山口先生的迫不及待,加快的脱衣速度:“问你个事。” “什么事?” 山口先生的眼珠子,开始慢慢的发光。 他看到了宋楚词右肩下,那朵妖异的彼岸花,那么诱人,忍不住的要扑上去,亲吻。 “他现在没任何知觉了,对不对?” 宋楚词扔掉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服,双手抱住了胸口。 “有,除了不能动,不能说话外,他脑子无比的清醒,目光涣散,也是因为瞳孔视觉被加强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你只需知道,中了特制强效麻醉的人,听觉,视觉,都无比灵敏就是了。” 山口野崖说着,走到了宋楚词面前,弯腰伸手,把少女抱在了怀中。 这么美丽的躯体,就像上帝最得意的杰作,漂亮的让他不敢相信,甚至都不敢亵渎――但很快,就会完全属于他了,所以才会激动的发抖,觉得必须满足她在冰天雪地恩爱的要求。 “等等,那我得跟他说几句话,最后几句话。” 就在山口抱着她向外走时,宋楚词又说话了。 山口野崖觉得,实在没理由拒绝她的要求,就半转身,让她看向了陆宁。 横躺在山口野崖臂弯中的少女,静静看着陆宁,过了足有十秒钟后,才轻声说:“陆宁,你欠我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还不完――可我不要你还,只要你能在我被欺负时,能够站起来……那,才是我宋楚词的男人。” 陆宁静静的看着她,眼珠动也不动。 “他真能听到?” 宋楚词抬眼问忍者先生。 “我敢用脑袋发誓。” 山口野崖很奇怪,他怎么会这样郑重对待怀中的少女:“如果他听不到你的话,我把脑袋给你。” “留着你的脑袋,被他砍吧。” 宋楚词低低的说着,慢慢闭上了眼。 外面好冷。 寒风刺骨,就像鬼在嚎叫,更像山口野崖的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同时他也很惊讶:在抱着少女来到外面的这一路上,他的目光从没有离开少女的脸蛋,却一步都没有走错。 山口野崖知道了:就在某个瞬间,他已经被少女彻底吸引,再也不会杀她,只会让她一生一世,做自己的女人。 哪怕是脑袋掉了,也要实现这个愿望! 双手一抬,把宋楚词扔在了雪地中,山口野崖低声喝道:“睁开眼,我要你睁开眼,看清楚你真正的男人是谁!” 宋楚词睁开了眼,看向山口野崖。 目光稍稍变了下,竟然有了笑意,低声说:“无论我的男人是谁,但那个人都不会是你。” “你敢这样说!” 山口野崖眼珠子猛地瞪大,开始解腰带。 寒风、雪地真的好冷,一瞬间,就冻得宋楚词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但她还是坚强的笑着,颤声说道:“一个没脑袋的人,不可能成为我男人的。” “什……” 号称武藏派第二高手的山口野崖,刚说出这个字――一道比闪电还要快,比寒风还要冷的刀光,蓦然划破了整个世界。 陆宁多么渴望,那道惊鸿一瞥般的刀光,能从他脖子上划过。 那样,他就再也不用忍受当前的麻木了。 就像李教授那样,当痛苦痛到极致后,就会麻木。 小陆,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 只要他振臂一呼,老板娘等人就会为他赴汤蹈火。 骄傲的小陆,以为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男人。 也只能是! 所以他从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个他看不起的女孩子,为了救他,甘心把清白的身子,去交给他的敌人。 就为能让他,多活那么一会儿。 男人跟女人缠绵的那一会儿,是那样的短暂。 却是他唯一能站起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