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倒没打算打歪谁的鼻子。 他在女子会所转了一圈就驱车来梨花山,是找老鼠等人聊聊情报的事,可没打算要打歪谁的鼻子,尽管他在听劳拉说了那些跟爱有关的话后,心情不咋样。 不过,有人如果主动凑上来,哭着喊着的求他把鼻子给打歪了,陆宁肯定会满足他愿望的。 满足别人的愿望,就是做好事。 嗯,陆宁是个好人,最爱做好事了。 “这个人是谁啊,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把黄瓜把子随手扔在路边排水沟内,陆宁看着又开始打电话的小白脸,问秦大川。 秦大川马上就冲小白脸打了个响指,吸引他注意后问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哪儿人?” 小白脸抬起头,眼神阴骘的看着秦大川,阴阴的一笑:“小子,这时候知道怕了,想攀关系了是吧?” “你特么的,真以为自己算根葱了。” 秦大川嗤笑一声,左手抱着膀子右手点着他,轻蔑的笑道:“要不是看你一副苍白太监的样子份上,老子刚才一拳就能把你鼻子揍成粉碎性骨折!” 正所谓打人不打脸,无法再向正常男人那样过日子,就是孙刚永远的痛。 无论是谁,敢在他面前提到此类的话,都会被他视为不死不休的生死大敌。 “怎么,你好像很想咬我的样子啊,那就来呗,看老子不把你揍成太监!” 秦大川真不知道,他接连把‘太监’这个词用在孙刚身上,所产生的后果有多么严重,犹自一脸轻蔑的叫板。 “你,死定了。” 脸色狰狞的很吓人的孙刚,出乎大川哥意料的没有暴怒,反而冷静了下来。 “先别叨叨了。” 陆宁看出有些不对劲了,认真打量了孙刚一眼,用很诚恳的语气说:“哥们,其实你跟我同伴也没啥太大的矛盾,左右不过是为了买菜,才产生了一点小误会。我也让他给你赔礼道歉,给予你赔偿了。你拒绝,那是你的事,但好像没必要非得用这种恶毒眼神来看人吧?这样吧,你再说个数,我尽量满足你,矛盾就此揭过,欧克?” 心情不咋样时,主动向人服软,就连陆宁都觉得自己修养功夫又深了一层,并为此沾沾自喜,那么孙刚更该承情,双手抱拳说看在他的面子上,就不跟秦大川一般见识了才对。 陆先生想的倒是挺美,可惜把媚眼抛给了瞎子看。 “你是谁?” 孙刚无视陆宁那番诚恳的话语,语气阴森的问道。 看来我得报上我的大名,来震慑一下他了。 唉,我本来不是这么浅浮的人,为了秦大川这货就破例一次吧,相信这家伙(孙刚),肯定听说过哥们昨天在女子会所那边大展神威来者——陆宁心中幽幽叹了口气,昂首挺胸淡淡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陆宁。” “陆宁,呵呵,好名字。” 孙刚阴恻恻的笑了下,就不再说什么了。 “老大,人家没听过你名字呢。” 秦大川凑过来,满脸讥讽的笑容。 正为报出自己大名却被孙刚无视掉心情不爽的陆宁,抬手就在他后脑勺抽了一巴掌:“滚!把这癞皮狗给拖到一边,老子没空陪他在这儿玩耍!” 秦大川等的就是这句话呢,也顾不得后脑勺有多疼了,走到坐在他车头上的孙刚前面,抬手采住他衣领子,猛地向自己怀里一拉,狞笑道:“你个死太监,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滚蛋!” 不顾孙刚的挣扎,秦大川抬手就把他给摔了出去。 要说孙刚个头也不矮,体格也不错,连几手三脚猫本领都没有的秦大川,本不该这样轻易把他摔出去的,这都‘多亏了’他这几年总是藏在家里,四肢不勤导致了身体虚弱。 一下子,就让孙刚来了个狗吃屎,重重呛在了路边地上。 幸亏路边是泥土地,没有让他呛个头破血流的,却吃了一嘴的土,这比杀了他还要更愤怒,人还没有爬起来,就是一连串阴狠恶毒的叫骂。 让那个卖黄瓜的小媳妇,都听着不顺耳,赶紧拿着卖菜时坐着的小马扎,躲到一旁去了。 “痴呆!” 秦大川轻蔑的骂了一句时,就听到背后响起了一片汽车喇叭声。 他回头看去,就看到七八辆车子,好像脱缰野马那样,呼啸着冲市区方向疾驰而来。 孙刚的援兵来了。 看到这阵势后,不想欺负人的陆宁,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却又无可奈何,看来不把三两个人的鼻子打歪,是别想走了。 吱嘎——随着一连串刺耳的刹车声响起,十数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孩子的棒小伙,纷纷从车里跳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剃着大光头(现在社会上混的好汉,要是不剃个大光头,就仿佛生怕别人看不出他是混社会的)的年轻人,下车后就叫道:“哪个是孙刚孙哥?” “我就是孙刚!” 孙刚翻身爬了起来,抬手狠狠擦了擦嘴上的泥,看着陆宁俩人的眼里,燃烧着骇人的兴奋(这几年,他的生活太单调了,无比渴望热血能再次沸腾起来),声音嘶哑的说:“就是他们——我要他们的四根腿!” “卧槽,你也太狠了吧?” 秦大川终于发现孙刚眼神中那些不正常的阴狠了,立即确定自己这次招惹了个疯子。 还是那种很有点能量的疯子,要不然不可能一个电话,就召集这么多江湖好汉赶来,这让他有些后悔,实在不该为了那么点小事,就招惹这种疯子的。 大光头可没觉得孙刚的话有啥不对劲。 他在召集兄弟们赶来时,就已经听老大苗金利说过了:尽最大可能的,去满足孙刚的任何要求。 记住,是尽最大可能! 能够让很有背景的大哥反复这样强调,大光头当然意识到那个孙哥不一般了——果然不一般,自己刚带人赶来,孙哥就下令把那两个可怜人的四根腿打断了。 特么的,孙哥都发话了,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上! 大光头根本不给陆宁俩人解释的机会,大手一挥就高声叫道:“给我上,四根腿,少打断一根,就拿你们的来补吧!” 一个小混混挥舞着棍子,扑向陆宁去时,还没忘记凑趣:“光哥,我的腿子这么性感,可舍不得让你打断!” 看着自己那双倒映在水面上的腿,张翼有些出神。 女人从来都是自恋的生灵——哪怕豁子嘴巴瘸巴腿,只要有一点比普通人强的优点,也会让她着迷,不放过任何一次欣赏自己美的机会。 当官的女人也是女人,就像她们也离不开男人,也希望能在春天里受到甘露的滋润,所以当张翼无意中看到水面上那双腿后,公事公办时特有严肃眼神,立马生动了起来,眉梢眼角荡起了别人没发现的活泼。 那时候,孙刚还是很正常,开朗,爱笑,风趣幽默,比尘世间所有男人加起来都要优秀一万倍。 张翼特喜欢跟他恩爱时的样子,用她两条长长的腿,蟒蛇般的死死缠在他腰间,双手搂住他脖子,下巴向后仰起,乌黑的秀发瀑布似洒下,修长的脖子好像天鹅那样,能随着他的每一次动作,用灵魂发出一声声的婉转鸣叫。 那种感觉,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无比的充实,让人着迷,只想在那一刻死去。 “市长,韩妙有急事找您。” 司机老王的谦恭声,惊醒了盯着水面上自己倒影出神的张翼,本能的发出一声轻‘啊’,豁然抬起头时,才发觉某个数年没有下过雨水的角落里,已然有了泥泞的感觉。 (不知道这样的描写手段,会不会挨批,下次不敢了。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就像没谁规定,老光棍不能空想那种好事)。 “市长,您、您没事吧?” 忠厚的老王,看到领导气色很不对后,赶紧关心的问道。 “啊,没,没事,就是刚才想问题想得出神,在考虑是不是学沿海搞渔家乐旅游项目,来带动渔场镇的经济发展呢。想到以后可能会有很多游客蜂拥而来,老韩会笑的合不拢嘴的样子,就、就为他开心。” 张翼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抢在老韩(渔场镇的主要领导)等人发现她的异常表现之前,马上说出了这番话,把老韩等人高兴的不行不行的,连说真那样的话,到时候非得好好请领导撮一顿。 大家都是聪明人,看到领导司机拿着电话走过来后,就知道他们最好是暂避一下,给领导留出打电话的私人空间。 “怎么了?” 等老韩等人走远后,张翼才接过老王的手机,放在耳边淡淡的问道。 “翼姐,孙哥被人打了!” 韩妙在那边惊慌失措的叫道。 小姑娘,真不敢相信会有人,敢把市长男人揍的这样惨:满脸是血还不算,嘴里更是满嘴的泥土,一看就知道曾经做过狗吃屎的不雅动作。 “什么!?” 张翼刚才的‘柔情’,攸地消散,整个人一下子就凌厉了起来,就像一把宝剑出鞘那样,寒芒四射的,让老王都觉得冷,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 虽说对丈夫这些年来总是怀疑自己在外面乱来的想法很不满,甚至——随着孙刚这种心态越来越强烈,张翼都开始有些讨厌他了(她可以对满天的神佛发誓,她从没对丈夫之外的任何男人,有过那种想法),但仍旧深深的爱着他。 并像大姐姐、像母亲那样的保护着他。 现在,他竟然被人打了,揍的还那样惨。 这谁啊——张翼刚想到这儿,手机内就传来丈夫带着哭腔的吼叫声:“张翼,你快回来,有人要打断我的腿!” “小刚,别怕,我马上回去。” 张翼能从丈夫的吼叫声中,听出浓浓的恐惧,心中一疼,再也顾不上别的了,连声安慰道:“那个人是谁,你把电话給他,我跟他说!” “他叫陆宁!” “他叫陆、陆宁?” 张翼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