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对付男人最有效的武器,无非是泪水。 男人对付女人发疯的最佳武器,唯独是耳光了。 最起码,陆宁是这样认为的。 事实上,这办法也确实有效。 就像陈婉约,被陆宁一个耳光狠狠抽倒在了炕上后,就不再发疯了,眼前金星乱冒,嘴角有血丝溢出。 “我是不会成全你想当烈妇美梦的,我们俩人现在都无比的肮脏,你休想把所有污水都浇在我身上。陈婉约,我给你一个衷心的警告,你要是非死不可的话,我绝不会再阻拦你,但我会让宋楚词知道,我把你睡了,你才没脸去死的。” 陆宁冷笑着,说出这番绝情的话后,才不管陈婉约有啥反应,就关掉台灯走出了卧室,来到堂屋中,又像僵尸那样的,直挺挺的摔倒在了沙发上。 他不是在吓唬陈婉约,而是真会这样做,如果那个女人还要去自杀的话。 他才是受害者,凭什么却要承担所有的罪恶,与痛苦? 对于陈婉约这种自私的人,陆宁从来都没任何好感(她发疯做出那种事,说起来也只是为了她女儿着想罢了,陆宁才不会天真的以为,她是为了救他)。 他相信,陈婉约肯定能相信他,说到做到,别说再去自杀了,就算现在有人杀她,她也会竭力反抗的――那个可能只为女儿才活着的女人,才不会拿女儿的幸福去冒险呢。 果然,当陆宁摸黑点上一颗烟时,低低的哭泣声,从卧室内传了出来。 一般来说,当女人自杀未遂后,再哭泣,那么就证明她的寻死念头,已经被泪水彻底地摧垮了。 陆宁无声的笑了下,屈指一弹,把刚吸了一口的烟卷,弹出了门外。 还开着门。 他懒得去关,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得抓紧休息,明天还得一早去上班呢。 如果是放在以往,总有个女人在哀怨的哭泣,陆宁绝对睡不着。 现在,他却听着陈婉约的哭声,就像是摇篮曲那样,催人欲睡,很快就进入了香甜的梦乡中。 山羊、漠北北都曾经说过,身中尸毒的男人,哪怕是找了女人后,也无法完全清除所中的尸毒,但却能多少缓解一些痛苦。 他们没有说错。 因为陆宁在天亮醒来后,没有再像前几天那样剧烈咳嗽,更没有那种气短胸闷的难受,最多只是轻咳了几声,就神采奕奕了。 气血畅通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就像早上刚升起来的朝阳那样。 你不得不承认,有些女人确实无比坚强。 陈婉约就是这样的人。 昨晚,她疯狂过,死过,现在心中或许还吊着一块沉重的罪恶之石,可在陆宁走出堂屋时,她依旧像往常那样,早就做好了早餐,正拿着扫把,打扫院子。 “早啊。” 听到陆宁的咳嗽声后,背对着门口的陈婉约,停止了扫地,纤腰轻转回头,冲着他妩媚的笑了下,随意披散在肩膀上的秀发,光滑的就像绸缎那样,被朝阳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泽。 “早。” 陆宁抬手,做了两个扩胸运动后,走向了洗漱间:“今早,做的啥好吃的?” “馒头,米饭,三丝咸菜,都是清口的。” 顿了下,陈婉约才说:“你下午回家时,别忘了买点小米、馒头回家。” “还买化妆品吗?” 经过陈婉约身边时,陆宁看了眼那张素面朝天的脸,眼神就像疼爱妻子的丈夫。 “随你的意思了啦,我是用也行,不用也行的。” 陈婉约柔柔的笑了下,继续弯腰扫地。 等陆宁解决完个人卫生,从洗漱间出来时,陈婉约已经替他盛好了饭。 虽说只有三丝小咸菜,陆宁还是吃的很香,四个馒头,三碗稀饭。 在他放下碗时,陈婉约及时递过来了一张纸巾,示意他擦擦嘴角。 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后,陆宁看似随意的问道:“那个告诉你有关尸毒、并指使你这样做,给你提供药物的人,是宋楚词的什么人?” 如果那个人不像陈婉约那样,关心宋楚词,绝不会为女人提供针对陆宁的药,让他犯下无法饶恕的大错。 就在陈婉约刚说出有关尸毒的那些话时,陆宁还怀疑是老人见过她。 但现在看起来,她没有见过老人。 所以陆宁才想不通,除了他跟陈婉约外,还能有谁这样关心宋楚词。 陈婉约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了下,答非所问:“你以前,可都是称呼她是楚词的。” “那是以前,以后她只是宋楚词,或者说是宋总。” 陆宁淡淡的回答。 他以前称呼宋楚词为楚词,那是因为他把女孩儿当做了自己的小媳妇。 可现在,女孩儿的母亲,已经成为了他的女人,那么他就不能再对宋楚词有那种想法,哪怕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很痛苦的选择。 陈婉约,宋楚词母女之间,他只能选择一个。 哪怕是陈婉约死了,宋楚词一辈子都不知道昨晚那个肮脏的事,陆宁也不会再把她当做小媳妇。 真正的男人,总有一条连他自己都无法逾越的底线,或者说是原则。 陈婉约脸色慢慢变白,很久后才低声问道:“你、你不管她的生死了?” “有人敢伤害她,得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陆宁在说出这句话时,觉得很耳熟:哦,文永远(还有铁辽)好像说过这句话,不过事实证明他是在放屁。 陆宁说话,从来都不是放屁。 “我相信你。” 陈婉约盯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陆宁无声的笑道:“我说话,也不需要让谁来相信。好了,我得去上班了。你自己也好好想想,希望等我下午回家时,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陈婉约没吭声,愣愣的盯着陆宁用过的碗。 等陆宁穿好衣服,吹着口哨走到大门口时,陈婉约才忽然抬头,说道:“宋天问。” 陆宁的口哨声,停住,还有他的脚步,回头看着他:“宋天问?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这个伟大的父亲,为了女儿的安全,连老婆都不在意了。不过,他不会再来找你了吧?”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当然不会再来了。” 陈婉约笑了下,笑容很苦。 想了想,陆宁才说:“那他有没有告诉你,就算你跟我睡了,也解决不了我身上的尸毒,只会传染给你?” 陈婉约的脸,一下子苍白。 陆宁不用再问,就知道宋天问没有告诉她这些。 宋天问能知道尸毒的存在,更能找到能针对陆宁才管用的某些药物,那么他就没理由不知道,陈婉约豁出去做的事,于事无补的。 既然是这样,他为啥还要这样做? 看来,老宋还真是个谜一样的男人。 “假如,宋天问要是再来的话,你就告诉他说,要想彻底解决我的困难,必须得找到一双绣花鞋,就是你以前穿过的那种,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舍得给你。” 陆宁有些不忍心再打击她了,出门前说:“乖,看好家啊,别随便外出,外面疯狗多。” 很凑巧,陆宁反锁上大门,走到前面邻居家大门口时,脸上戴着两个黑眼圈的秦大川,也开门向外走。 “啊,早啊,哥们。” 看到陆宁后,秦大川呆了下,接着赶紧问好。 “早。” 陆宁向他背后看了眼,问道:“咦,你那个小媳妇呢?” “嘿嘿,她才不是我媳妇,是我花了一万块请来的出台小姐。你走后不久,她就撤乎了。” 秦大川也反锁上门,说:“昨晚我是吓坏了,才让你误会她是我媳妇的。” “哦,原来是这样。” 陆宁才不关心小花是不是秦大川的小媳妇,转移了话题:“你这是上班?在哪上班呢?” 秦大川说了个名字。 陆宁没听说过,那是一家地下赌场的据点,也算是秦大川的单位了吧。 要说这小子的胆儿还真肥,凌晨时发生那么大事,也没挡住他对工作的热爱,更没有打算搬离这儿,重新找个地方。 可能是因为有陆宁这样的邻居吧,总能给人一种安全感。 走到胡同口时,秦大川才小声说:“嗨,哥们,昨晚按照你的意思,我把那个女孩子,还有老外救醒了。啧啧,哥们,我不能不对你说声牛比,女孩儿果然是《光速杀手》中的女二号,她竟然被你给救……” 陆宁打断了他的话:“后来呢?” “后来?” 秦大川愣了下,说:“后来,他们醒来后就走了,什么话都没说。” “哈,你没有跟她要个签名啊?我有种预感,商御卿以后绝对能成为国际大影星的。” 陆宁明明早就猜到,商御卿醒来后不会提起他,可在秦大川说出来时,为啥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是因为他已经在乎人家,还是希望她能知道某件事的真相? 陆宁拿不准,只是知道以后再也不用伤害那个表面坚强的女孩子了。 陪着陆宁傻笑了几声时,秦大川走下了小石桥,左右看了眼才问道:“哥们,你在哪上班呢?” “神通快递。” “在那边担任什么职务,月薪多少?” “公关部经理吧,月薪上万。” 秦大川问的也不是啥秘密,又是在等车,陆宁也没啥好隐瞒的。 “月薪上万啊?也算可以了,不过比起我来,还是差了点。” 秦大川嘿嘿笑着,神秘兮兮的问:“想不想挣大钱呢?” “想,哪有不想挣大钱的?” 陆宁问:“你的工作能挣大钱?” “那是,运气来了,一个晚上就能捞个十几万。” 秦大川得意洋洋的说。 陆宁明白了:“哦,赌博吧?” “别说的这么难听,应该说是‘以少量资金来运作,在最短时间内产生效益的投资理财’产品。哥们,我保证你只要跟着我混,或许只要一周,就能挣座大房――” 秦大川正在舌灿莲花的蛊惑陆宁,跟他一起去投资理财时,陆宁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前笑了笑说:“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