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沦为养猪户
小涵撑着地面强撑着站了起来,向三王爷的背影鞠了一躬,撩着长长的大红裙子,跨出这个房间的门,走下台阶,不舍的看了一眼这个被布置的红红的喜房,从今以后便再无资格踏进这里半步了。小涵顶着一头凌乱的发,低着头缓缓跟在一个家奴的身后向后院走去,无形之间,她成了两个国家之间互相博取利益的牺牲品。 虽说是晚上,可今晚的王爷府可与平常不一样,院子里被灯火照的犹如白昼一般清晰,走廊里,来往的婢女们都好奇的停住脚步,对着小涵指指点点:"哎……那不是今天刚进门的王妃吗?" "就她啊?那么胖?那么丑?怎么头上还有血呀?" "真是诶,她是被三王爷打成这样的吗?" "我看就是活该,就她那样,哪儿配得上三王爷?" 又是叽叽喳喳的羞辱与谩骂声,小涵都已经习惯的不能再习惯了,这就是不争的事实,就是胖的没人要,就是丑的遭人嫌,身材和美貌真的那么重要吗?这句话已经抬起头问了老天爷几百遍上千遍了,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那么执着。 一路上顶着无数人的羞辱声和冷眼走了过来,那家奴停住了脚步:"王妃,这儿就是牲畜棚了,请吧!" 真的是主子讨厌什么人的话,就连下人都要在你头上踩一脚。小涵抬起头冲他微微一笑:"谢谢你,辛苦了!" 那人先是愣了一下,这个胖女人虽然是丑痛心了,可她心里却这么开阔,明朗,一瞬间还真叫人有些佩服。家奴走了之后,小涵看了看这牲畜棚周围,除了牲畜待的棚屋外,就只有一间放干草的小屋子了,如今,还挑剔得了什么?有一间小屋能遮风避雨就已经很不错了,小涵撩着大红裙子走到草屋前,拿起门上挂着的那把锁子,正在想办法怎么打开,就摸到锁子背面有一个凹槽,她翻过来一看,那里就有钥匙。 打开门进去一看,黑漆漆的一片,除了干草什么都没有,小涵将门关好,走到干草上坐了下来,终于没有人再看着她了,眼泪控制不住的开始往下流,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小涵极力的捂着嘴,用牙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心里有一种很难说出口的感觉,真的好痛,她没想三王爷会对她如此绝情,原本会以为他最多也是一纸休书罢了,可如今看来,休书不会有,自己还得好好活下去。 秋季的风穿过四面透风的墙体,刺骨的感觉顿时袭满小涵的全身,她拉紧了衣服,瑟瑟靠在干草跺上。这一夜又不知要怎么撑过去,额头上的伤早已凝固,脸颊上的血也凝固了! 又是一个刺眼的清晨,小涵第一次被各种牲畜的叫喊声吵醒,她揉了揉发酸臃肿的眼睛,虚弱的爬起身,打开门走了出去,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抱着一捆一捆的干草往牲畜圈里的木槽里丢,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这么多又高又大的牲畜,难免有些惧怕,可这里难闻的气味也让小涵很是承受不了。 忙了一个早上,好不容易把所有的牲畜都喂完了,坐在门口休息的时候,才看到不远处的角落里有一口水井,于是便寻来一个木桶,从里面提了一桶水上来,清洗着满是血迹的脸颊,她呆呆的看着水桶里倒映出来的自己,有着说不尽的委屈,多么希望就这样一个人悠哉的活下去,世人都开始遗忘这里还有个挂着名的三王妃! "咕噜噜……"一夜没有吃过东西了,小涵的肚子已经开始抗议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着该去哪里弄些吃的东西,这时,她想到了自己头上还有一些珠钗和金银首饰,可以换些东西回来,于是小心翼翼的将头上的配饰取了下来,只用一根纤细的木头将头发绾起来。正打算抬起脚去寻些食物回来,低头又看到自己一身的红色嫁衣,这个样子,恐怕不好在王爷府里晃来晃去的! 这时,三王爷手下贴身的一个护卫在她身后唤她一声:"王妃,我将你随身带来的一个包袱给你拿过来了,你看……" "谢谢你!我正需要呢!"小涵说完一脸欣喜的跑了过去,接过他手里的包袱开心的抱在怀里,那贴身护卫转身走掉。小涵心想他可真是个救星啊! 不过,她却天真的想不到,三王爷只是会担心她一身红衣在牲畜棚都会被人看见,说他的闲话,他只是不想再有任何的屈辱感罢了!至于她在这里是生是死都与他无关。 小涵换掉那一身的红衣,穿着自己平常的粗布衣裳,顿时感觉轻松了不少,没在有那种压迫感束缚着自己。 寻了好久,终于在牲畜棚的旁边发现一个小院子,她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良久,都没有人应答,只好冒昧走了进去,进到屋里,发现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子,他扭曲着一张脸,好像很痛苦,小涵走过去轻轻的将手放到他的额头上,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对比着温度,天啊,怎么会这么烫。 转手她的手搭在他的手腕处,探着他的脉搏,心跳紊乱,是伤寒啊!小涵四周看了看这个小屋子里的摆设,有什么能应急用的东西呢?在墙角发现有一个贴着红纸黑色酒字的坛子,太好了,这是上好的退烧药啊!小涵碎步跑过去,抱起酒坛子来到桌子前,倒了满满的一碗,来到床边,用手沾着碗里的酒在他的额头上搓揉着。 大概搓了有半个时辰,见他因痛苦而扭曲在一起的脸已经舒展了开来,她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最难的是,去哪里弄药材呢?他现在还不醒人事呢,也没有别人可以来帮她。突然小涵转头看见了一个竹筐子,里面放着一把小铲子,看来,这附近应该有个山头,那里肯定会有药材!想到此,小涵在不多做思虑,直接走过去背起竹筐就跑到外面去寻山头挖草药。 转悠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后门,可这时已是午后,小涵拖着无比疲惫的身体瞭望了一下远处,太阳升起的方向距离此处一公里以外的地方,果真有一个不大的山头,小涵从容的笑了笑,终于找到了。 太阳眼看就要落山了,小涵在光秃秃的山上只挖到一些辅药,最重要的一味主药材还没有找到,天马上就要完全黑了,得抓紧时间了,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背好竹筐继续往前走,听李御医说,那味药材通常会生在在阴暗的石头边,可是这座山的所有石头边都已经查看过了,依旧没有寻到,如今,只能继续往山上寻寻。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小涵终于借着隐约的月色在山顶上的石头边发现了那一味最重要的药材,她开心的擦掉额头上的汗珠,将那味药材用手帕小心的包好,放在胸口的地方,免得辛苦找到的药材再弄丢了。 这下终于可以回去了,而那位男子的风寒也有救了,小涵心急的加快了脚步,天色暗黑,一不小心脚下滑了一下,整个人从山下滚落下去,小涵在倒地前,不知道哪里来的反应,一个反手将竹筐拿到胸前,双手死死的捂着竹筐的筐口,以免药材全掉出去。 后背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棵粗壮的树干上,这才停了下来,小涵嘶吼出声,真的好痛,痛的眼泪都不自觉的流了下来,可是,又想到那房间里的病人拖延不得,小涵咬紧牙齿硬撑着站起身,就这样抱着竹筐往山下走去。 小涵带着满身的伤走了两个时辰才终于回到那位男子的院里,小涵先奔回屋里,查看了一下男子的情况,还好,烧退了不少,这才手忙脚乱的开始打水烧火煎药,由于到处都没有找到可以用的煎药的器皿,才不得已用桌子上的花瓶用来煎药,至于煎药炉,小涵只是用几根木头绑了一个高高的三脚架,用绳子拴着花瓶挂上去,开始烧火煎药。 药材全部放了进去,这个空档,小涵端着酒碗来到床边,继续沾着酒在他额头上挫揉着,就这样边煎药边给他退烧,小涵整个人感觉都快虚脱了,仅存的一丝信念支撑着她不倒下。 过了半个时辰,那位男子终于皱了皱眉睁开了眼睛,刚睁开眼就看见了肥嘟嘟的小涵:"你……谢谢你救了我……" "没关系,我还要跟你道歉呢,我冒昧的就走了进来,失礼了!"小涵说完,男子又皱起了眉头,一脸疑问的看着她满是伤痕和鲜血的脸:"你的脸……怎么啦?" "脸?"小涵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看,手指上全是血:"哦,这是去山上采药的时候划破的,不碍事,回来时太焦急了,没顾得上去洗。对了,药应该煎好了,我去给你端来!" 男子眼里满满的都是怜惜,虽然她胖的很丑,可是在这个王府里,早已经没有这样好心肠的女人存在了,她们的眼里全是自身的利益,除了嚼舌根子,再无其它的作为。 小涵端着一碗热腾腾的药走到床边:"来,把药喝了就会好的很快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得是什么病?大夫来过了?"男子硬撑着坐起身靠在床边上,满脸的疑问! "不,应该没有来过,我今天来到你房间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你脸色苍白,痛苦万分,因为我从小生活在太医院,所以学习了很多医术,放心,你只是普通的伤寒,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那你……是谁?为何会来我房间?" 问道此事,小涵默默的低下了头,这难免会永远成为她的一个痛处:"我是三王爷娶回来的王妃,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得不来到侧方的牲畜棚而居,由于我已经很久没吃饭了,所以才会找到此处,打算寻口饭吃,真是冒昧,请原谅!" "哪里,不必这么多礼,我还要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自从来到这里成了养猪的主,就从来没有人关注过我的生死。"男子说完,嗤之以鼻的笑了出声! "那么说,今后我们两个要相依为命了?" "哈哈……是啊,对了,桌子旁边的那个柜子里还有些干粮,你先填饱肚子再说!"小涵闻言走过去打开柜子,找出几个锅贴饼:"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