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矜将那白玉糕放在嘴里,味道还是和从前一般的香糯甜美,只是这眼前的一切却早已经物是人非。她的眼眶里闪烁着的泪珠,却一直未曾落下,她放下那白玉糕,转身去了床榻。 深秋的夜很凉,让孟子矜本来就虚弱单薄的身子显得越发的让人怜惜了。 次日。 我清晨起来,却听见院子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这么早会是谁呢。我从床上起来,披着衣服迷迷糊糊的从屋里出来。 那深秋有些薄雾,那屋里朦朦胧胧的有个人影,听见我的脚步声,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慢慢的靠近,才看清他的轮廓,我的脸色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 “王爷万福。” 莫千尘看了看我,说,“怎么起来这么早?” 我略带嘲讽的说,“王爷说笑了,王爷今日不也是早起吗?再说了,这深秋寒冷,妾身无心安眠。” 莫千尘看着我,她迈着步子向我靠近,我往后躲了躲,他的眉头微皱,停了下来。语气稍稍缓和说道,“本王想来你这用早膳,所以一早就过来了。” 我转过身子踱步去了屋子里,将莫千尘一个人丢在院子里,我不想去理会他,这个男人依旧如我刚刚认识的那样冰冷。 “王妃,王爷请王妃一同用膳。” 我放下手里的书,看着前来传话的锦瑟,“好,你扶我过去吧。” 锦瑟的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这几****的身子总是乏的慌,腰也酸疼得很。 锦瑟扶着我,关切的顺,“王妃若还是身子不适,那就请大夫过来好好瞧瞧吧,若是拖着病情严重了可不好。” “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也没有大碍,你可不能在王爷面前瞎说啊。” 锦瑟撇了撇嘴,嘟囔着说,“明明就很在乎王爷,干嘛非要针锋相对呢。” 我拍了拍锦瑟的脑袋,“你这个丫头在瞎说什么呢。” 我来到饭厅,莫千尘也在,我坐了下来,莫千尘把周围的人都叫了下去,整个屋子里就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婉丝怀孕了。” 我低着头,继续吃饭,莫千尘终于坐不住了,却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我点了点头,很是勉强的笑着回答说,“我知道了。” “洛兮,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本王的吗?” 莫千尘有些歇斯底里的拉住了我的手,我挣扎了一下,“没有,她有王爷的宠爱,又有徐良娣再一旁照顾着,妾身心里替她欢喜。” “洛兮,你何时变成了这副样子了?” 我抬头,对上莫千尘的视线,你现在才想起来问我,问我为何会改变,可你怎么不曾想想你自己对我做了什么呢? 我闷不做声,对于莫千尘的任何询问都以沉默最为回应。 莫千尘对于我的耐心或者是真的到了底了,他把手里的筷子一扔,冷冰冰的说了句,“你自己好自为之,今后你不许踏出这玲珑阁一步。” 我起身对着莫千尘行了个礼,“王爷慢走,妾身不送了。” 莫千尘坐在那里,有些愣住了,他真的不曾想到我当真和他针锋相对了,他发怒的拍了拍桌子,我分明的看到了他手背上暴露的青筋,他当真是忍我太久了。 莫千尘摔门而出,站在门外的锦瑟等人立马进来了。锦瑟走到我的面前,“王妃可还好?” 我摆了摆手,只觉得头有些发晕,拉着锦瑟,有些虚弱的说了句,“扶我回房里,我想休息会。” 那一整天我都在昏睡当中,莫千尘从玲珑阁出来以后就直奔承欢阁去了,婉丝一看莫千尘来了,立马笑脸相迎,“王爷,这是怎么了?” 莫千尘却一句话也没说,只看着那一张涨红的脸蛋,眼里有些分明的怒气。 “对了,你今天身子可还舒服?” 婉丝一听莫千尘问起自己,立马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说道,“其他的倒是没什么,不过这肚子有些会隐隐作痛呢。” 莫千尘一听,心里一紧,不管他对婉丝究竟存在于怎样一种感情,他的心里还是关心他这个孩子的,那毕竟是他晋王府的第一个孩儿。 “你去换身厚一些的衣服,我们进宫让母后找个好些的太医给你好生瞧瞧。” 看到莫千尘对自己这么上心,婉丝的目地也算是达到了,她欢喜雀跃的去换了衣服。 莫千尘正在门口等她,楚怜也在。 “王爷,我在马车里放了些软垫子,这样婉夫人坐着也舒服些。” 莫千尘心里虽然知道楚怜并不是对婉丝上心纯粹是为了讨自己欢心,但也还是有些感动,这个女人当真改了不少。 “你总是最体贴的。可是,入秋了,你也得多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正说着话一股凉风吹了过来。 楚怜立马用手帕掩住口咳嗽了起来,莫千尘连忙替她拍了拍背。“你看,你也不穿的厚实些,你若是觉得那些衣服旧了,你就命手底下的人再去裁缝铺给重新做一些便是,不必如此替本王节省。” 楚怜听了莫千尘这一席话,心里早就像吃了蜜糖似的。 “妾身知道了,多谢王爷。” “好了,本王这就走了,你进去吧,别站在这风口浪尖上,当心着凉。” “是。” 楚怜迈着欢快的步子进了屋子里,门外的马车也扬长而去,这个时候王伯却有些着急的从一旁的走廊跑了过来,差点没吓着楚怜。 楚怜一旁的素兰立马对着王伯呵斥道,“干什么呢,没看到良娣吗?” 王伯这立马连声赔礼道歉的说道,“良娣莫要责怪老奴。” 楚怜咳嗽了一声,眼睛撇了撇王伯,眼里是一脸的不屑,“有什么事吗?” “这废院的那个女人恐怕是出事了,这送饭的小林子说她已经有几天不曾进食了。” 楚怜一抬眉,冷哼了一声,好像出了多大不了的事情一样,然后高傲的抬着头,说,“我这就去看看。你们就不要管了。” “是,老奴知道了。” 才走了没几步。楚怜又转回来说,“对了这件事情你们谁也不要告诉王爷。” 王伯心里虽然疑惑,不过如今这府里大小的事情一直都是楚怜在打理,莫千尘也是一向都不过问的。这手里的人也自然是要听她的。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楚怜带着素兰来到了那废院,一进来就是一片的枯草,在阳光的照耀下可以清晰的看见那些飞扬的尘土。细微的颗粒就在空气里游来浮去。 素兰拿出了钥匙将那把已经有些锈迹斑斑的锁头打了开来,楚怜立马用手帕掩住自己的口鼻,她可受不了这屋子里的味道。 “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看看。” 素兰应了一声在门口等候。楚怜进了屋子,去没有在院落里看到孟子矜的身影,倒是她奇怪的居然把自己最爱的那把琴扔在了一旁的石桌上。 这可让楚怜有些不解。楚怜带着疑惑推门而入,一推门那门框上面的灰尘就落下来了。 楚怜扬了扬手帕将灰尘拍开来,却看见那桌子上放着一盘糕点,楚怜走进了看了看,忽然想起了我那日向她说起的事情,不知怎的她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有些阴险奸诈。 楚怜走进了却发现孟子矜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身子上裹着一块棉被,她的喉咙里还隐隐约约能够听到些声音。 楚怜将自己的耳朵靠近了些,才听清楚孟子矜的嘴里还叫着莫千尘的名字。 楚怜笑了笑,却也未曾惊动了孟子矜,很快她转身出了屋子在门口对着素兰耳语了一会,素兰的脸色明显有些惊讶。 在犹豫了一会以后,素兰终究还是点了点头。楚怜在院子里的凳子上做了许久,才看到素兰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可是,却立马被楚怜给责骂了。 “你这丫头跑什么,生怕没引起吃人注意是不是!” 面对楚怜的责骂,素兰立马就有些慌了,说道,“良娣奴婢下次不敢了。” “行了,东西拿来吧。”楚怜的脸上明显有些不悦。 这时,素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白瓷瓶,她递给楚怜,楚怜将那白瓷瓶紧紧的握在手里,看来她当初留着这个女人一命,就是为了今日能够一举除掉她的心头刺。 楚怜正准备进门的时候却被素兰拉住了,素兰有些可怜的说,“良娣,你可得想清楚,那可是一条人命呢。” 楚怜的眼里透着明显的恶意,这一路走来她手里的鲜血还少吗? 楚怜坚定的走进屋子,孟子矜对于这一切还毫不知情,因为寒冷而受凉的她还在昏睡之中,可是楚怜的脚步却已经越来越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