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的很慢,因为我怀有身孕。再加上雪天路滑,所以小林子比平常时候更谨慎一些。 才在马车里坐了没有多久我就明显的感觉到锦瑟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她一直有些紧张的投过那车帘的缝隙打量着外面。 我看了看锦瑟,锦瑟却注意到我的视线以后连忙将那脸上的情绪收了起来。 我笑了笑,锦瑟不解的看着我,我对她说道,“若是想和他说话就去吧,不必担心。” 锦瑟看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我又重复了一遍,“去吧。” 她心里才踏实了些向我谢了恩,就来到了马车外面。 小林子一看锦瑟出来了,脸上又是惊又是喜,说道,“你怎么出来了,这外面天寒地冻的快些进去吧。” 锦瑟摇了摇头一脸的心甘情愿,说道,“没事,反正离太傅府还远着呢,我想和你说会话,也省得你赶路无聊。”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开心的不得了。一直到快到太傅府的时候锦瑟才肯进来。 她一进来我就将手里的汤婆子塞到锦瑟的怀里说道,“冻坏了吧,快暖暖,等会就到了。” 锦瑟笑着一脸的感激点了点头。 一番到太傅府我还未曾反应过来就看见爹爹和娘亲迎了出来,娘亲一见到我眼眶就湿了。 我倒有些惶恐了对着爹爹说道,“娘亲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看到我就哭啊,这也太不应该了吧。就这么不欢迎我回来吗?” 娘亲拉住我的手说道,“你这个傻孩子,你回来我和你爹爹不知道多高兴了。” 我和娘亲只顾着说话早就忘记了外面的寒冷,还是爹爹清醒,对着大家说道,“进屋吧,这外面站着冷。如今兮儿又有了身孕,冻坏了可怎么得了。” 娘亲连忙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说道,“是啊。是啊。走,兮儿,咱们进屋去。” 娘亲拉着我进了屋子,我看着这熟悉的地方只觉得心里感慨万分,如今半年多的时间,就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我坐了下来,才得意有机会将爹爹和娘亲看的仔细。见爹爹的面色如此憔悴我的心都疼呢。 “爹爹近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怎么看起来如此疲惫。” “还不是因为……”娘亲正打算对我开口说明的时候却被爹爹给打断了。 “你说什么,哪里有什么事情,在兮儿面前你可不要胡说。” 爹爹越是这样掩饰,我心里越是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于是起身来到了娘亲的身边,拉着她的手问道,“娘亲发生了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吧,兮儿不是外人是你们的女儿啊。” 娘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最近有不少人向陛下说起你爹爹,陛下这个人本就疑心重,如今你爹爹在朝中的地位也是岌岌可危啊。” 听完娘亲这一番话我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于是对着爹爹语重心长的说道,“爹爹如今年事已高,既然陛下已起疑心,爹爹何不趁这个机会把官给辞了,如今身价性命才是重要的。” 我的这个说法也得到了娘亲的赞同。她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说,“我早就劝过他多次了,可是他却舍不得,他这大半辈子都献给这政治了,如今哪里又肯听我们的话。” 爹爹这个人生性倔强,我有时候会觉得这也是我身上唯一像爹爹的地方。 爹爹一看我们母女两个如今算是站到了一条线上去了,他却依旧没有放弃的打算,只是略显疲惫的说了句,“你们怎么说都没用,老夫累了,去书房歇歇。” 看着爹爹拖着有些佝偻的身子离开,我的心里酸楚极了。 娘亲却反过来安慰起我来了,“兮儿,你无需多为我们操心,你爹爹从前朝到现在都深的皇家的重用,他见过大世面,处理事情又得当,你就不要担心了。” 我点了点头,才想起来今天回来的正事,于是将我和孟子矜之间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娘亲。 娘亲听了以后,对我说道,“你放心,我会告诉你爹爹让他帮你看看。” “娘亲如今在朝为官的人中可有姓孟的?” 娘亲一脸疑惑的看着我说道,“如今好像没有,这孟姓在北离可不多见,不过前朝有位将军姓孟,可是他们一家人因为谋逆早就死了……” 死了? “娘亲我去问问爹爹。” 我正打算去书房娘亲却叫住了我,“兮儿,若是不该管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点了点头,可是,这件事在我的心里是疙瘩,莫千尘如此在意我去废院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我倒是要看看他莫千尘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 我来到爹爹的书房向他谈起了前朝将军一事,爹爹将当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 原来。当初入狱的是莫千尘可是后面查明了真相才知道是孟将军暗中捣鬼,所以莫千尘就被无罪的释放。 看来,事情已经有些眉目了。 “那爹爹那个将军可有女儿什么的?” 爹爹沉思了一会回答我说,“有一个,比你稍稍年长一些,当初你娘亲过寿,他们一家还来贺礼,还画过一副画像呢。” 有画像?我觉得马上就可以解开这个谜底了心里异常的激动。 “爹爹如今那画像在何处?” “放在这书房里也不知道具体的位置了,如今都太久了。“ 我可不管,立马就开始翻箱倒柜起来。爹爹知道我如今有了身孕又怎么敢让我一个人到处摆弄这些东西,于是叫了下人们和我一起找。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我还当成把那画像找了出来。 拍去那画卷外面一层厚厚的灰尘,我就被呛的只咳嗽,实在忍不住对爹爹说了句,“爹爹你看他们肯定偷懒了,不然你这书房里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灰。” 将那画卷打开来,就看见孟将军一家,和我们一家。当时画这副画的时候,我没有耐心站了一般就跑了。 可是如今距离孟将军一家被满门抄斩也才四五年的时间,所以孟子矜的画像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将那画卷放在窗户处明亮的地方仔细一看,顿时有个什么东西就在心里炸开了。这不是楚怜吗? “楚怜?” 爹爹看出了我神色有些不对劲,所以过来问我,“兮儿怎么了?” 我把那画像拿到爹爹的面前指着画像上的孟子矜说,“爹爹,你看她像不像晋王府里的徐良娣。” 爹爹也见过楚怜几次,也是有些印象的,可是爹爹却说,“这长相确实相似,只是你爹爹我当初见到那家姑娘的时候她真的是知书达礼,可和这个徐良娣判若两人啊……再说了这人有相似也不奇怪,当初她们一家可都是被斩首了,她又怎么可能活着。” 爹爹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如果废院的女人是孟子矜那楚怜为何要用她的身份?她到底有什么目地? 我的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将那副画卷重新整理好说道,“爹爹这副画我就拿回去了,府里还有些事情我得赶回去。” 如果楚怜是想尽办法接近莫千尘那她肯定会对莫千尘不利的,我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出门就拉着锦瑟急急忙忙的往晋王府赶都还没有好好的向娘亲道别。 回到晋王府刚刚在门口碰到了莫千尘他正准备去太傅府寻我。见我如此慌张的回来。他立马扶住了我。 “怎么这样匆忙,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将手里的画卷打开来,指着那个女人说道,“这个是孟子矜。她和楚怜长着一样的脸,如今她处心积虑的接近你肯定会对你不利的。” 莫千尘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说道,“你的担心多余了,本王早就知晓了。” 我现在才明白原来之前莫千尘突然对楚怜的冷淡原来是如此。 “不过你说错了一点,楚怜只是用了孟子矜的脸却不是孟子矜,那个孟子矜是关在废院里的女人。” “那楚怜又是谁?” 莫千尘拉着我的手,脸上透露着神秘的笑容,他说道,“当初孟家被斩首也连累了世交沈家,所以楚怜是沈家的女儿……” “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让她们接近你呢。” 莫千尘笑而不语,我却越发觉得他神秘莫测倒让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如今我心里的疑惑也算是解开了,可是没过多久我就听闻了楚怜上吊的消息。 其实,我心里倒是觉得一阵寒凉,究竟是她自己费尽心思却又走投无路,还是莫千尘不曾给她留过生的机会。 楚怜的尸体是被火化的,就在院子里,莫千尘让人把骨灰抛进了冰封的河里,我本来想阻拦,却无奈莫千尘的眼眸里尽是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