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秦正天从大厅里出来,一脸纳闷的神情,刚刚接到南宫绝的电话说门口出了状况,他就忙着赶了出来。 南宫绝一脸哭笑不得:“秦先生,你这门童相当地实在啊!”南宫绝翘起拇指。 “秦先生,这位沈先生没带身份证,按您吩咐,这不符合参会规则。”廖远先说话。 “谁没带身份证?”秦正天也是晕了,都喊出沈先生了,还查人家的身份证,这廖远的老毛病又犯了。 “无法确认是不是沈先生!”廖远依旧一副严谨的表情说。 秦正天一头黑线,这怎么能说是无法确认呢,都和苏黛儿一起来了,难不成苏黛儿连自己男朋友都能搞错,这个廖远,唉,无语了。 在南宫绝和苏黛儿看来,秦正天难免要劈头盖脸对这个廖远一通狂骂,但是结果让人出乎意料。 秦正天拍了拍廖远的肩膀,忍着一肚子的无奈说:“廖远,你看啊,虽然没有身份证,但是我们可以看脸嘛,你看看沈兄弟一表人才,谁能易容得出来,就算是易容总会有点破绽的,你说是不是。” 廖远不置可否,淡定地看着沈欢。 “还有啊,就是南宫绝先生都已经出面了,应该不会假了,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冒充沈欢兄弟,对吧?”秦正天一边说一边看向沈欢,“在培训你们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哪些人会一起出现,眼前这不都对上号了嘛,苏小姐陪着他一起来,这不会弄混淆了吧,就算你混淆了,苏小姐总不至于把自己男朋友给认错吧?” 苏黛儿噗嗤一笑:“秦先生,你还真会说。” “不是我会说,事实就是这样,廖远啊,就是死脑筋。”秦正天摇了摇头。 “我担保了,让他进去吧。”秦正天长吁一声,重重地拍了拍廖远。 “好,下不为例!”廖远一副铁石心肠、拒绝道歉的态度。 南宫绝哭笑不得,指着廖远骂也不是,乐也不是。 沈欢倒是来了兴趣,以他对秦正天的了解,自己的手下这么不懂变通,至少应该教训一顿,但是他对廖远的态度却让人感觉其中有什么隐情。 “秦先生,我倒是很好奇,廖远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连你都要这么温声细语。” 廖远不乐意了,顶撞沈欢:“我不是什么人物,拿秦家的工资,自然忠秦家之事而已。” “好,我就喜欢这样耿直的人!”沈欢赞叹了一声。 秦正天笑了笑,脸上露出一副赞许的表情,但是随着眼神看向廖远,不免有几分同情:“唉,廖远这孩子,说来也是命苦,他是我家老太爷七八年前从山里带出来的一个娃,那时西蜀一带地震,伤亡惨重,老太爷带上筹集的物资就赶往了受灾前线,到处是残砖碎瓦、山体崩坏、河流改道,一片惨烈,搜救的官兵一连三四个昼夜不停地在瓦砾堆里寻找生还的人,到了第四天所有人几乎已经绝望了,就在这时候,搜救犬发现了已经奄奄一息的廖远,被厚重的石板压住了,官兵们于是开始奋力救援,但是奇怪的是廖远身上的重物都被搬开了不少,但是就是拉不上他,于是只能找医疗队就地救治,经过长时间的抢救,廖远总算是有了生气,正当大家让他一同用力脱困时,这孩子……”说到这里,秦正天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心痛的事情,眼里竟然有些湿润。 再看廖远,听到秦正天回忆自己曾经惨痛的经历,脸上也露出一种悲怆之色。 “……廖远这孩子就是不肯出来,老爷子当时也在场,好说歹说,廖远总算道出了实情,官兵们之所以拉不出他,是因为他埋在瓦砾堆的双手紧紧地拽着自己刚过七岁的妹妹,老爷子当场就被震撼了,三四个救援官兵在紧急状态下用上的力气绝对不小,但是竟然无法挣脱廖远在濒死昏迷下,双手紧扣住的这份亲情,这是何等令人生畏的力量,把亲情攥得比铁还硬,比钢还强。” 听到这里,众人唏嘘不已,南宫绝甚至对刚才自己指责廖远而有些愧疚。 沈欢自然也非常动容,廖远当时也就是十三四岁,救援的官兵的强悍众人皆知,那是遇山开路,遇水搭桥,遇土掘地的超级兵种,他们竟然都不能把廖远和自己的妹妹分开,那是一种多么沉重的亲情,而且,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廖远是有多么强大的内心才能如此顽强地坚持着。 想到这里,沈欢苦笑摇头,自己被廖远固执的阻拦住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了,他内心的坚持远比自己感受到的还强大。 “老爷子当时就感觉到这个孩子不一般,他的心性绝非常人所比,于是在震后重建时把廖远带在自己的身边,让他学一些防身的本事,要不是这一次慈善晚宴缺人手,也不会让廖远来当这个门童。” “其实秦老太爷想的也周到,廖远做‘门将’再合适不过了。” “那也不能老让这么个孩子藏着吧,多少应该给他安排点事情嘛!”南宫绝开始站到了廖远一边,抱怨地说着。 秦正天叹气摇头,就是不说话。 沈欢马上就明白了其中含义,廖远这种性格说好听了叫执着,说难听了就是特么的死脑筋,顽固!这种人说话做事尤其较真,他要是干其他的,那还不坑了周围的同事吗,俗话说人至察则无徒,一个人什么都追求极致,还有什么朋友,难怪秦老太爷没给廖远安排事情。 “要不这样,秦先生,廖远以后让他跟着我这边,我这里刚好有些事情就是需要他这样的人!” “啊?你开玩笑呢吧?”秦正天知道沈欢是做大事的人,做大事的人最重要的就是不拘小节,而廖远又是个顽固的死脑筋,完全没有用武之地呀。 “我真没开玩笑,当然了,这还得问问廖远自己的意思。”沈欢说着,把殷切友善的目光投向廖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