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问话,却把雷夫人架在了火上。 如果说是,那就要默认雷擎佑要在当场,任何事情都要当着雷擎佑的面儿说开。 如果说不是,那就意味着,她口口声声自家的老雷,也是个不光明磊落的人,是个传达意思需要背着人的人。 这不是打了自己的脸吗? 雷夫人干笑了一声,“当然了,原本以为是我们女人家的私密话,不过擎佑你在这里听也无妨。” 她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傅晴,只见傅晴窝在雷霆用的怀里,眼神有些怔忪,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不过倒是摆出了一副聆听的样子。 “那我说了啊,这可是老雷的原话。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导致了一些不太好的后果,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做人呢最重要的是往前看,为了补偿这个意外,他可以答应傅小姐的一些条件。条件可以随便开口提,任何方面都可以,只要不越过底线。” 一旁的田雨柔震惊了,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出,事先妈妈可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万一傅医生的条件是,嫁给擎佑呢!她可要怎么办?! 田雨柔神色有些着急,被雷夫人收归眼底却没有理会,这种沉不住气的人,等下她就知道了。 傅晴沉吟了一下,将这句话消化完毕,有些泛白的嘴唇开口问道。 “还真是有够大方,随便我提条件啊!那么我想问,这个底线指的是什么?” 雷擎佑的神色莫名,心底仿佛有一个地方在慢慢的碎裂,他这个父亲啊,每当他觉得自己已经失望到底的时候,他就能轻而易举的让他更加失望。 看到傅晴问出这样的问题,雷夫人神色一松,心中开始雀跃起来。 摆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听到这样的条件,还不是动心了,并且脑子也没有多聪明嘛,当着男人的面就问起来了,像是多么迫不及待似的。 对比一下他家的小柔,真的是差远了。 当即脸上堆满了笑意。 “这个嘛……”他语气停顿了一下,眼神有点微妙的看向一旁明显神色不豫的雷擎佑。 “当然了,这是你们小辈的事情,按理来说我们做长辈的事不应该插手的,只是现在这个时机有点特殊,男人的事儿你不懂,我也只能点到这里。 你雷伯伯的意思,目前你如果提要嫁进雷家门的话,那就不行了,除此之外,任何条件都可以。当然前提是他能做得到的。” 他的话一说出口,反应最大的是田雨柔。 田雨柔那眼神中就快要掩藏不住快要迸发出来的惊喜,怪不得妈妈会那么说,原来雷伯伯早就说过了这样的话。 那么傅医生的确是嫁不进了雷家了。 她拼命地抑制住自己内心的狂喜,心中反而对傅晴产生了一些可怜和同情。 雷擎佑眼神中闪过一丝冷意,但随即又恢复正常,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双臂有些加重力道,将傅晴拥得更紧。 反而傅晴颗麻木的心,升起了一丝嘲弄的情绪。 “是吗?没想到我这个人还算比较重要,都惹得雷伯伯如此说了。雷伯伯这么威风八面的人,肯定能力超绝,哪里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呢!” 她的语气有些讥诮,但是些明显看不上眼的模样,让雷夫人忍不住心头火气。 “小傅医生啊,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可得好好考虑啊,什么时候考虑好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就当着擎佑的面儿,我也把话说开了,这可关系到你的后半辈子的生活质量。 女人一辈子图个什么?图男人?图孩子?最终还是都要靠自己,靠自己才有底气,男人和孩子说没就没了,走就走了,只要自己手里有,什么时候都不怕。” 傅晴忍不住频频点头,眼神真挚的说道。 “你说的没错,非常有道理。那既然这么说,你为什么还要死扒着男人不放呢!自己都做不到,还反过来要求我,你可真是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傅晴语气平淡,但说出的话无异于平地一声雷,炸的雷夫人险些回不过神来。 一旁的田雨柔吓得脸色苍白,而雷擎佑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不轻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指,以示鼓励。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雷夫人脸色变了,厉声质问道。 “人话啊,汉语啊,听不懂吗?不是要女人自己有嘛自立自强吗?不是靠男人靠孩子通通都靠不住吗?那你干嘛还非要巴着你们家老雷不放呢? 自己没孩子领养一个也要有的,到底是谁呢!现在还能拿这种冠冕堂皇的话来教导我。先正正自己的身形吧!” 傅晴唇角始终有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语气流畅又低调。 听的雷夫人差点吐血,可却无法反驳。要怎么反驳呢?难道说他不是,他一个长辈这样对晚辈撕扯吵架,又能做得了什么好处? “你也不要太嚣张了,我身为长辈不跟你一般计较,口无遮拦的毛病还是希望你改一改,否则早晚有一天找不到什么好下场,就像你今天这样。 希望你能尽快考虑,考虑好了答复我,我可不会无期限的等待你。错过了这个时机,或许你一辈子都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雷夫人站起身,摆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小柔,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那我们走。” 田雨柔顺从的站起身,跟在雷夫人的身后,转头就要向大门的方向走去。 “等等。” 就在他们刚刚转身的时候,傅晴低沉柔和的嗓音响起。她的手指微微有些僵直,不知道是怎么了,我要不要报警…… 雷夫人惊喜地回过身来,如果这个事情拿下了,她才不在乎刚才收到的那点侮辱呢! “我现在就想好了。” 傅晴的行为总是那么出人意料,雷主任有些惊奇的问道,“好,我就喜欢爽快的人说来听听。” “这个条件你们绝对做得到,我的条件就是,让他做梦去吧!” 傅晴一字一顿地说着,语调并不高,但却正是如石锤一般,落到了在场人的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