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到铁飞扬逮到狐狸尾巴,就出了一个秕漏……梅兮逃了。 他一脸羞愧的向苏蕙禀报这个消息时,苏蕙手里端着一碗杏仁奶茶,闻言,她的手抖了抖,滚烫的杏仁奶茶泼出来,烫得她的手上红了一大片。 “是有人故意纵放,还是有外敌潜入救走了她?”苏蕙吡牙咧嘴的问,说不上是被这个消息给气的,还是被奶茶烫狠了。 “还在查。”铁飞扬极难堪的回答。 苏蕙挑了挑眉,没再说话,摆手让他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惊,梅兮逃走的事件,就如同平湖中扔进了一颗小石子,起了几圈涟漪,又很快消失,大家都仿佛忘了曾有过这么一个人。 苏蕙依旧是看书打发时光,她看的书很多很杂,基本上都是地理历史及游记类的,很快就对这个世界有了个清晰的轮廓。 跟地球不同,这个世界是什么形状,没人知道,迄今为止,人类所能探明的区域,是一整块东西走向的狭长大陆,大陆上的所有国家把狭长大陆割据,南部是蛮荒高原,北部是极北冰原,不适宜人类居住,此外,就是无尽海域,还有传说的海外有仙岛。 北寒国处在大陆的最北端,属于物产并不富裕的贫瘠国度,就算再没有雄心大志的北寒帝,也会渴望着挥师南上,在大陆中部占据一席之地。 苍龙国就是北寒大军南上的第一个障碍,一代一代的北寒帝最初的梦想都是率北寒军的铁蹄踏破苍龙国都,这个梦想,终于在这一代的北寒帝手中实现了。 比较当代北寒帝跟末代苍龙帝,抛开偏见,苏蕙觉得苍龙国不灭国都没道理。 北寒帝继位后,励精图志,厉兵秣马,而苍龙帝醉生梦死,不理朝政,朝中党争激烈,官场贪腐成风,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弄得民不聊生,社会矛盾积重难返。 仅仅是看这些书藉有关北寒帝的记载,苏蕙对北寒帝还是有一点佩服。 苏蕙坐在檐下一边看书,一边喝着新榨果蔬汁,待细白薄瓷的碗见了底,随手往旁边一递道:“再来一碗。” “好喝么?” 这声音不是身边侍候的丫环说的,苏蕙循声看去,竟然见到多时不见的林煜,面色依然有沉郁之色,似心事重重。 “好不好喝,那要看各人的口味了。”苏蕙懒洋洋的说着,也未起身,神情也是淡淡的,没有太多的惊喜。 “都下去吧。”先打发走了旁边侍候的丫环们,林煜扯着苏蕙进屋坐下。 屋里的青釉大肚花瓶里,插着刚折不久的紫鸢花,苏蕙进屋后不看林煜,视线落在紫鸢花上,似看痴了。 林煜亲手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苏蕙,自己端了一杯,用茶盖慢慢的撇着茶汤里的浮沫,默了半晌,才沉沉的说:“我没有告密,但是,厉家那人被北寒帝的密探抓住了,厉家以为是我告的密。” 苏蕙没吭声,像没听到。 “苍龙旧部死了,厉家没给我一个交待,可是现在,他们居然要我给说法。”林煜黯然摇头,将一口没喝的茶泼在地上,然手,手一松,茶盏坠落,在满地的茶渍里摔成碎片。 茶盏摔碎的响声里,苏蕙将视线从紫鸢花上,移到地上的茶盏碎片上。碎片上描金的花边,在屋顶亮瓦里透射下来的光柱里闪闪烁烁,她似看迷了眼,看了好久,才抬头看向林煜问道:“然后呢?” “北寒帝召我回京,澜江那边的烂摊子,韦相那老狗打算安插姜言过去,被兵部严尚书从中作梗,把五皇子推了出去,眼下,我只需等五皇子过去交接,就能启程回京了。”林煜沉沉说道。 “也就是说,澜江这块到嘴的肥肉,你跟厉家都没吃上,便宜了五皇子喽,那家伙过去渡个金,为他的储君之位打牢基础嘛。”苏蕙怪腔怪调的说。 被苏蕙的腔调逗乐了,林煜哑然失笑。其实,他来跟苏蕙说这些事,就做好了被她嘲弄一顿的准备,而她的反应远远不如他预料的激烈。 “貌似是这样的,五皇子是最后的赢家。”林煜坦然承认,脸色明显好看了些许,也没觉得那么堵心了。 看他态度好,苏蕙嫣然一笑道:“那也未必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没吃到肉,指不定是逃过一劫呢,想必,北寒帝对你的猜忌也会少很多啊。” 林煜听得神情微微一动,若有所思的说:“也是哦。” “厉家胃口大,打算甩掉咱们单干,被北寒帝收拾了一个狠的,活该。”苏蕙的笑了起来,娇笑声里透着明显的幸灾乐祸,一点也不回掩饰……哪怕,看到厉天钧出现门口。 铁飞扬随后出现在厉天钧身侧,紧张的对林煜说:“厉少闯进来,属下们没拦住。” 没等林煜说话,苏蕙已乐不可支的抢着说:“没拦住好,要不然咱们上哪儿欣赏这么臭的一张脸去呢,瞧着多有趣,多么的赏心悦目啊。” 厉天钧的脸皮狠狠的抽搐了两下,打量着苏蕙那张笑得一脸灿烂的脸,没好气的斥道:“你谁呀,太放肆了!” 斥罢,他又不禁皱起了眉头说:“这个讨厌的女人声音好熟啊。” “你才讨厌,你全家都讨厌。”苏蕙翻了个白眼,嘴皮子恶毒的奚落道:“在澜江被北寒帝密探干掉的义军首领,不知道死了还能不能再一次复活。” 厉天钧被刺得肝痛,挥舞着拳头说:“林煜,再不管管这女人,别怪我不客气。” 苏蕙猛的拍案而起,气焰嚣张的说:“你给我不客气个试试,信不信我叫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尼玛,当谁都是你爹妈,都该惯着你呢!” “她什么意思?”厉天钧没懂,看着林煜问,那样子很有点呆。 林煜一阵莞尔,刚要说话,又被苏蕙抢了话头:“字面上的意思,不解释。总而言之,厉家背信弃义,得有个说法,否则,哼哼。” 厉天钧又不懂了:“你哼哼,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