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坐在苏蕙面前,凌霄看着她,有些恶趣味的笑道:“父王当初听说我有个结拜兄弟,还骂我胡闹,回头等我告诉他,我是跟你结拜的,看他会不会吃惊得掉了下巴。” “你身份不一样,跟我结拜,挨你父王骂怕是轻的吧。”苏蕙很随意的说,倒是一点自卑的神色都没有,十分坦然。 凌霄碰到过的女子当中,除了身份相当的,能在他面前如苏蕙这般落落大方的,还真没有,感觉很新鲜,看她的眼神也越发欣赏。 “父王对钟二小姐推崇不己,很羡慕钟大将军有个好女儿,巾帼不让须眉,当时还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等回头,我告诉老头子,说你是我的义妹,而且你就是祸国妖女,他的表情一定很有趣。”说着,凌霄笑了起来。 苏蕙一阵无语,这什么人呐,巾帼英雄也就罢了,祸国妖女分明是骂她的吧。 看着她一脸的小郁闷,凌霄又是一阵大笑。外面,他那些手下人听到笑声,都一幅活见鬼的样子。他们家世子爷什么时候跟女人这样笑过?哦,不,准确的说,是他家世子爷除了女性长辈,都不带答理的。 “你倒是夸我还是损我啊。”苏蕙悻悻然说,那模样别提多可爱了,逗得凌霄乐不可支,好像这是一件多么好玩的事。 笑得苏蕙要翻脸了,凌霄才压下笑声,叹道:“小妹啊,你的胆子也太大了点吧,京城风云,几乎都是被你搅动的,这有多危险,你不知道吗?当初,在钟家呆不下去,你就该去云南找大哥,干嘛要自己硬扛?” 听得出凌霄话里的关切,很真挚,这让苏蕙很惭愧,总不能说她压根就忘了还有个结拜大哥吧。 “粉身碎骨也要痛得漂亮,不然怎么对得起我天生的骄傲。”苏蕙打了个哈哈,赶紧扯开话题问:“大哥,你在京城要呆多久?” “呆多久都可以,不过,我是偷溜进京的,暂时不想暴露身份。”凌霄说道。 这话更让苏蕙无语了,都明火执杖的夜闯私宅了,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怎么可能瞒得过京城各方的耳目嘛。 苏蕙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那你赶紧走吧,免得被人发现。” “你要是没什么别的事了,就跟大哥一起走吧,只要到了云南地界,那就是大哥的地盘,谁也别想动你。”凌霄正色道,很坦荡的样子,完全不担心会被误会是冲着苏蕙手里的调兵印鉴而来的。 不知道为何,就跟苏蕙不怀疑林煜一样,她也没有怀疑凌霄的用心。但是,她真没有跟去云南的打算,一挥手,气焰嚣张的说:“我才不要灰溜溜的逃走呢!” 别的女人说这种话,凌霄或许以为是故作姿态,甚至是欲迎还拒,可苏蕙说,他信。 他可没忘了当初,一记轰天锤砸死血屠老祖,她乐颠颠的从那一地红白脑浆中,把锤子给拣起来,换个女人谁敢在脑浆里拣东西,吓都要吓死了,更别说,她当时还用衣袖擦干净了,那动作温柔得就像是给抚摸情人的脸。 他那时候都嫌锤子沾了脑浆,才没去拣,打算弄点水冲洗的。当时他那个佩服啊,就她这胆色,不输多少在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过的铁血男儿。这也是他没能看出她女扮男装的最主要原因。 苏蕙说不走,浓密的羽睫扑扇了两下,眸中浮现出坚定的神采,很亮,仿佛一道亮光刺入他的心底,令他目眩神迷。 “行,那就不逃,咱们就留在京城。”他说,有些心不在焉。 “大哥,你不用耗在京城的,忙你的去吧。”就算大哥仗义,苏蕙也不愿拖他下水,很认真的说道:“京城这边的事,我自己能搞定的,你真的不用担心。” 凌霄目光一凛,表情变得严肃,很不高兴的说:“这是说什么话呢,大哥是那种没义气的家伙吗?放心,这京城就算水再深,大哥也能保你平安。” 不得不说,有个靠山的感觉,真的很好,这让穿越女有种回归从前,被妹控老哥宠着护着的幼年时光了。 “有哥的感觉真好。”苏蕙心里一暖,忽然好想哭。她用力眨巴了两下眼,把涌出的泪意逼回去,长而黑的睫毛又用力的扇动两下,看得凌霄仿佛有轻羽在在心尖上刷过,有种异样的感觉。 长这么大,凌霄还没有对哪个女人有过这样的感觉,他的婚事迟迟未定,就是因为他一直强烈反抗,让家中长辈都怀疑他是不是有龙阳之好了。 就不说他一直把女人视若洪水猛兽,对女人也一向是避而远之。主要原因是云南王太花心,妻妾众多,宅斗激烈,各种阴私手段层出不穷,让他耳闻目濡之下,从小就对女人心生抵触。 在他的认知里,女人几乎可以等同于书中披着画皮的女鬼。再美的女人,在他看来也是红粉骷髅,毫无美感可言。 谁知今天,他竟然有种情丝萌动的感觉,终于懂了,什么叫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一种感觉,真的很美妙…… 咳,貌似说苏蕙跟淑女也不是很搭,敢在红白脑浆里拣锤子的女人,天底下怕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了,但是她这一点,恰好是他的最爱。 凌霄的眼神越见温柔,脸颊上浮现不自然的红,为了掩饰自己的异样,他连忙扯开话题说:“大哥在城外有个庄子,要不,你去那边住吧。” 出城去避避风头,倒也是很有必要,不过,苏蕙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了。她是真的不想把凌霄扯进漩涡来,免得将祸水引向云南王府。 “你现在留在京城内,很危险的,就算不想远走,出城避避风头也是很有必要的。大哥保证能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庄子上的守卫也十分严密,保证你不会被发现。” 凌霄劝道,但是苏蕙依然摇头。 “为什么呢?”凌霄很是不解的问,情窦初开的他突然灵光一闪,微带醋意的问:“这个宅子究竟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