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涂全虎一拍额头，似乎才想起来，道：“对啊，你不及格，差点儿忘了，”随即陷入沉思。　　 “大佬，刚才还嚷嚷着鸭蛋废物我们都一样，这会儿就忘了？你就装吧。”不过看他那副略显头疼的表情，唐帅又有些不确定。　　 过了好一会儿，涂全虎像是终于下定了什么决心，身子向后一仰，重重舒了口气，“测试的结果，你不要再管了，我会尽力去想办法，不过——”　　 他看向唐帅，眼神有些犹豫，“七星教虽然同意了由政府出面组织队伍，但我觉得这绝不是让步，可能他们内部有什么情况。”　　 他眼皮微抬，语气忽然加重，一半提醒一半告诫道：“刚才和你说了，七星教和政府的关系很微妙，竞争大于合作是趋势，如果你能进入这个团队，我希望你能认识到这一点。”　　 涂全虎的意思，唐帅当然听明白了：我会想办法把你搞进来，但你要擦亮眼睛，认清楚谁是你的爸爸。　　 他用竞争这个词，算委婉了。唐帅知道，政治上的斗争，从来是你死我活，杀人不见血。但表面上，双方永远带着尊重和微笑，客客气气的。　　 所以，唐帅要快速掌握团队成员中的敌我势力，同时寻求时机，适当表明立场，否则被友军误伤，可就不划算了。　　 “好的涂总，这点我听明白，我会守住自己的立场的。”唐帅严肃回答。　　 涂全虎露出满意的微笑，精神一放松，打了个哈欠，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儿休息吧，对了，周末两天，我打算搞个团建，咱们聚聚。”　　 “咱们……指的是？”　　 “就是我们这个团队的成员，大家互相认识一下，交流交流，培养培养感情。你提前安排好自己的时间。”　　 “好的涂总，”见涂全虎看向司机，唐帅很有有眼色地说道：“涂总，那您休息，我就先回去了。”　　 “嗯，你去吧，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唐帅怔怔站在路边，望着远去的轿车屁股，默默琢磨这句话的意思。　　 是担心我立场不坚定，暗示要我和七星教的人保持距离，不要乱搞吗？不至于吧，刚才我已经表明了态度，而且七星教也不可能看上我这种废物的呀。　　 还是说七星教可能会对我暗下杀手，要我小心防备？不可能吧，正常情况下，七星教就算要搞人，肯定是冲带头大哥去，杀小弟太没格局了吧，我想多了，不可能。　　 或者说有别的什么深意？他想了一会儿，实在没有思路。　　 哎呀，好烦呀，当小弟真难受，大哥随口一句话，小弟得猜半宿，不是神经衰弱，就是提前秃头。　　 注意安全，算了，我就当他让我过马路注意别被车撞。要真有别的，也是他没说清楚，不能怪我。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唐帅很快跟自己和解，做到了心如止水，心安理得上楼去了。　　 胖橘趴在床上看恐怖电影，见唐帅喜滋滋进来，问道：“聊得怎么样？有收获吗？”　　 唐帅淡淡道：“也没什么，不过是份月入一万五的工作而已，马马虎虎吧。”　　 对于这种凡尔赛的行为，胖橘选择直接无视。　　 唐帅乐得花枝招展，咧着大嘴，翩翩起舞，一会从门口跑窗户那头，一会儿又转回来。　　 胖橘自带定位系统似的，眼珠子跟着他从这边到那边，又从那边到这边，注意力完全没办法集中到电影上。　　 胖橘一推雷音兽，“这家伙气血太旺，容易抽风失控，安全起见，半夜你找机会抽一抽，留一口半口够他吊着不死就行了。”　　 雷音兽立刻发出那瓜那瓜的声音，显然对胖橘的提议十分赞同。　　 唐帅凑过去，一屁股蹭开雷音兽，趴在胖橘耳朵边，笑道：“浩哥，马上我要发达了，说说你想要什么，哥给你买。”　　 “我现在什么也用不着。”　　 “上等猫粮怎么样，两大袋？”　　 “找抽是吧，你要是闲得慌就赶紧打电话。”胖橘举了举爪子，目光刀人。　　 “对，打电话是正事儿，”唐帅拿出浩子电话，放在床上，点开通讯录，翻到车祸那天附近。　　 “印象中早上和中午各打了一次，应该是这个号码了。”说着直接就拨了过去，顺带开了外放。　　 胖橘关掉电视，倾耳静听，电话嘟了半天，然后提示无人接听。　　 唐帅重新拨过去，依旧无人接听。　　 胖橘道：“会不会他知道这是我的电话，故意不肯接吧？”　　 唐帅想了想，摇头道：“如果童豫跟方杨和你跟胖橘一样，也发生了身体对调的事，那么现在童豫身上的应该是方杨，他就不该知道你这个人的存在。”　　 “这么说好像也有些道理，所以那天来医院的方杨，实际应该是童豫，是这样子吧？”　　 “按道理应该没错，为什么对方不接电话？”唐帅有些搞不懂，“难道是害怕露馅儿？可明明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呀，有什么好怕的。”　　 唐帅一面说，一面再次拨号，“如果还不接，就换我手机继续轰炸，看他有没有反应——”　　 话未说完，听见电话里的嘟嘟声突然中断，唐帅扭头看了眼屏幕，上面显示已经00:03。　　 “喂，你好，”　　 电话那头沉默着。　　 “你好，是童师傅吗？”唐帅赶忙凑近手机问道。　　 电话里还是没有声音。　　 “什么情况，刚才打不通，打通了又不说话。”唐帅小声嘟囔一句。　　 “你是谁？”电话里突然冒出一句，是个女人，嘶哑的声音中满是戒备。　　 “你好，我是唐帅，找童豫童师傅？这是他的手机吧，请问您是……”　　 “你找他干什么？”　　 唐帅和胖橘对视一眼，又凑近了些，道：“我想找童师傅请教一些问题，可以请他接电话吗？”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沉默，不过很短暂，“他不在了，”女人微微一顿，随即语速加快，“我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放过我们吧，”没头没脑扔下一句，啪嗒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唐帅和胖橘面面相觑。　　 胖橘道：“不在的意思应该不是没在家吧，难道他过世了？”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这女人是他老婆吧，怎么回事，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什么鬼，我们想要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想要什么？”　　 “她说让我们放过她，是不是有人一直缠着她，问她要什么东西。我们刚好打电话过去，以至于她弄错了，误认为是我们在缠她？”　　 “很有这个可能，得给她解释清楚。”唐帅又重拨了号码，对面没有再接听，他又打了两次，人家直觉关了机，看来那女人是铁了心不接电话了。　　 唐帅躺在床上，想了一会儿，又坐起来，道：“如果这起车祸真是人为事件，那策划者针对的对象会不会就是童豫？而最终目的是一件东西。”　　 胖橘喵呜一声，虽然无言，分明在说英雄所见略同。　　 得到胖橘的认可，唐帅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不行，咱们得找到童豫，如果他真的不在，那就找他老婆，线索应该就在他们那里。”　　 “可怎么找呢，咱们手里只有电话号码和一张照片，现在人家又关了机，肯定不会再和我们聊了，总不能再找那个江警官吧。”　　 “当然不能再找他，咱们还有一个大帮手——”　　 胖橘浑身一震，露出一副幽怨的眼神，“你说的最好不要是她。”　　 “就是那野丫头，你的铁兄弟兼秘书，”唐帅不给胖橘发飙的机会，立马解释道：“而且，咱们找出方杨的事还没给她汇报，如果她知道了，那不得在徐娘娘面前揭你的短吗？那你那可歌可泣的爱情，就没有歌，只有泣的份儿了。　　 胖橘心思顿时动摇起来，犹不死心，道：“你确定她一定能帮的上忙？“　　 唐帅摇了摇头，道：“不确定。如果野丫头搞得定，咱们既守了约定，又达到目的，自然皆大欢喜；可要是她搞不定，哼哼，刚子你就可劲儿往死里臊她，让她没脸再多管闲事——”　　 “等等，为什么要我臊她？为什么不是你？明明是你签下的不平等条约。”　　 “刚子，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格局，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不然怎么做大事。”唐帅摆出一副说教的姿态。　　 胖橘点点头，“你说的对，我得有格局。”　　 “哎——这就对了嘛——”　　 “我不给你扯，到时候你搞不定高琳，我小弟直接搞你。”　　 唐帅看了眼雷音兽，这家伙怒目圆睁，一副随时扑过来的架势，骂道：“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滚过去睡觉。”　　 扭头看向胖橘，谄笑道；“哥，咱们这关系，你说啥就是啥喽，我哪敢说半个不字？”　　 胖橘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道：“好好说话，别逼我呼你。”　　 唐帅收敛神情，翻出高琳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喂，是阿姨吗？”　　 萌妹徐蓉蓉软腻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唐帅只觉头皮一紧，看向胖橘，那意思你怎么存的号码，打高琳都能到你家娘娘那里去？　　 胖橘则回以关爱智障的眼神，她俩一个屋的，有问题吗？　　 唐帅一琢磨，哦，也是。　　 “蓉蓉吗？我是唐帅。”唐帅尽可能地加甜。　　 对面明显一愣，甜度顿时降了下来，“帅哥，有事吗？”　　 “高琳在不在？我找她有事儿。”　　 “哦——她在洗澡，等她出来我让她联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