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事情的第二天，杜棠就开车上路，去赴传武圈的约了。　　 克林希德从网络上源源不断的帮杜棠收集到了大量的情报。　　 这次的组织者是螳螂门的张宏武，学的是梅花螳螂，是柳家养的打手头子之一，与被杜棠打残的孙师傅是好友。　　 两人一起带着自己的弟子，给柳家卖命。　　 在古时，两人的身份相当于是给柳家看家护院的武师，大一点的家族会给个供奉的名头。　　 武行发展到现在，早就已经不是以前那样，凭借一路拳法就可以开宗立派，招揽门徒混出好大名堂了。　　 以前学武的出路多，可以给有钱人看家护院，可以当镖师走四方，打出了名堂有了声望的，还可以自己开馆收徒赚钱。　　 每一路拳法的门主可以凭借自己的声望和关系给门徒找出路，在门徒中威望很高，称得上是一呼百应。　　 现代法治昌明，打架打赢了坐牢，打输了住院，愿意跑去专门习武都就没几个。　　 都是当成业余爱好和强身健体的运动在学着玩。　　 职业武师如果找不到门路，生活上都是非常困顿的。　　 好一点的可以参加各种运动会去打比赛，不好的只能给黑老大当打手，或者自己成为黑老大，捞偏门。　　 社会和经济环境的变化，导致了武行生态的变化。　　 现在的门主们都是孤家寡人，除了一个嫡传的名头外，什么都没有。　　 有些得势了的门徒，甚至会反过来压门主一头。　　 简单来说，以前的武行混的好不好，取决于拳学的好不好、能不能打，其次看人情世故做的到不到位，门路多不多，所以掌握了拳法秘籍和传法权力的门主自然有最高权力。　　 现在的武行混的好不好，首先是看你路子够不够野，其次才看能不能打。　　 这样一来，门主自然就会被边缘化。　　 孙师傅和张师傅是职业武师中混的最出位的那两个，他们俩都不是八极拳和螳螂拳的门主，只是得了一部分真传而已。但是在八极拳和螳螂拳的圈子里，声望却远高于门主。　　 给柳家看家护院，虽然杜棠觉得是当买办狗腿子，看不起这个工作。　　 但是对他们来说，每年百来万的收入是实打实发到手上的。　　 有那么多钱拿，尊严算个嘚儿啊？　　 许多没出路的职业武师，为了养家糊口，就拜在两人门下，希望他们能提携自己给柳家卖命。　　 门徒越多，两人在柳家的地位就越稳。　　 孙师傅和张师傅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都是来者不拒，通通收下。　　 一部分带进柳家当保镖、司机、跑腿，一部分可以借着柳家的名头，安排去娱乐圈做打星、武替，或者打拳赛博取名望，拿到冠亚军奖牌的就可以开馆授徒，拿不到奖牌，只是拿名次的，也可以去给人做教练。　　 可以说传武圈靠两人拉起了一套好大的产业。　　 比起那百来万的现钱，柳家的名头给他们带来的利益可就大太多了，他们两棵大树，可是靠寄生在柳家身上，才撑起了一片天的。　　 现在，这两棵大树，被杜棠砍倒了一棵。　　 对于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来说，杜棠这是把他们的天给捅破了。　　 这个圈子的核心规则无论怎么变化，面子还是一样的。　　 能不能吸引流量，招揽门徒，看的还是你能不能打。　　 你是不是真的能打不重要，不能打你可以吹，但牛皮绝对不能被人戳破了。　　 被戳破了牛皮就是被人砸了金字招牌，流量和门徒就没了。　　 流量和门徒没了，钱就没了！　　 两棵大树倒了一棵，剩余的那棵无论是为了孙师傅，还是自己，都得支棱起来，证明自己不是吹牛，是真的能打。　　 柳小姐出钱，让他们造势跟杜棠约架，可谓正中他们下怀。　　 有了经费，他们造势就轻松了，在通州摆下了擂台，还广邀武林同道，给自己做个见证。　　 根据克林希德打探到的消息，到场的食宿全包，还给车马费。　　 杜棠一看就知道张师傅玩的是什么路数。　　 就是怕自己被杜棠打死打残，落得跟孙师傅一个下场吗！　　 有那么多人在场见证，杜棠再凶残，也得顾忌一下名声，下手不敢太狠。　　 当年杜棠为了续上刚拳的传承，在成年后跑遍了全国大江南北，传武圈混了个脸熟，对他们的作风可是熟悉的很。　　 想到可能会遇到认识自己的熟人，杜棠用头发编织了个口罩，遮住了自己大半张脸。　　 “你要跟人打架还戴口罩，不怕憋死吗？”　　 克林希德见状提醒道。　　 在激烈的战斗中，呼吸是维持节奏最重要的一环，戴上口罩的话，呼吸不顺畅，节奏很容易就会被打乱，对战斗时非常不利的。　　 杜棠嗤笑了一下道：“你太看得起他们了，我闭着眼睛憋住气，再让他们一只手也能打十个！”　　 “骄兵必败啊，狮子搏兔也该全力以赴，别忘记你上次被戴维·强森打脸那次。”　　 “他们实力跟戴维·强森比差远了，也就在普通人面前逞逞威风。”　　 “不对啊，我在网上找到他们的视频，实力看起来并不比你差太多。”　　 克林希德投影出虚拟屏幕，给杜棠看张宏武一个打几十个的视频。　　 只见张宏武站在中央，周围一圈都是壮实的小伙，一个个往上扑，但都被张师傅一举手、一抬足就摔飞，打了几分钟后，终于有人抓住他的破绽，一扑而上，抱住了张师傅的腰。　　 其他小伙也趁机一拥而上，抱手的抱手，抱腿的抱腿。　　 只是一瞬间，张师傅身上就挂满了人。　　 但张师傅却丝毫不慌张，只是扭腰摆胯一晃，全身振动，居然把身上挂着的七八个大小伙甩飞了出去。　　 杜棠看到这一幕直接笑喷了。　　 “你笑什么，他只是靠躯干部位发力，就可以把成年人弹飞，你得用手脚才能做到。依靠芯片的算力，你可能在技术上超过他，力量上可远不如他，打起来你不是稳赢的。”　　 杜棠干脆停下车大笑起来，笑了好几分钟后，才缓过来边笑边对克林希德说：“你搜一搜我打残那个，他应该也有这种视频。”　　 还好杜棠用意识编辑发送信息，不然这么笑着说，肯定得磕磕绊绊的。　　 克林希德搜了一下后，果然如杜棠所说，也有孙师傅一个打几十个的视频。　　 他还没来得及怀疑孙师傅这么厉害，为什么被杜棠三两下就给打个半死了，杜棠又说话了。　　 “你再搜搜太极大师，有更惊爆的。”　　 克林希德搜完以后，算是开了眼了，居然有太极大师能够通过发劲，一次性推倒几十个排成长龙的成年人，甚至还能隔空发劲，把人击飞。　　 “这，这这这这！”　　 克林希德连发5个这字，表达自己心中的震撼。　　 “你们地球上的文明水平也不高啊，怎么能培养出这种级别的高手，在灵气潮汐的低潮期，还能单凭自己修炼达到这种程度，这天赋跟仙界的武道修士比也不差了！　　 如果有合适的神兵利器和铠甲，他们的实力已经达到星球级的最低水准了。”　　 见克林希德这个山炮还没看出来人家是在作秀，杜棠终于不再看笑话了：“大哥，人家那是演的，是在作秀给人看，糊弄不懂行的老百姓的。”　　 “演的？”　　 “演的！”　　 “就跟你们的武打片一样？”　　 “对啊！”　　 “卧槽！”克林希德第一次爆粗，他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只能用杜棠的口头禅来形容。　　 “安了，我年轻的时候也被他们忽悠过。想当年，我才刚满18岁的时候，正是中二的年纪，为了续上我们老杜家的刚拳传承，遍访名师去学拳，就被他们这些套路骗过。”　　 杜棠的安慰让克林希德好受了点，大家一起被骗，起码显得自己不是那么蠢……　　 “我看那天被你打伤的孙师傅身手也不算太差啊，为什么要用这种伎俩骗人啊？”　　 克林希德郁闷道。　　 “市场太乱了，他们想要赚钱就得紧跟着风口引流，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学个拳法，怎么被你说的像做生意一样。”　　 “现在的传武圈，就是一门生意啊。我也是当韭菜被割过了，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后面的结果克林希德也知道了，杜棠转去学了飞刀，用暗器和机械创出了机械师的名头。　　 “他们真那么弱的话，你戴着口罩打也不是不行，但也得小心，不要阴沟里翻船了。　　 我发你一种结构，透气性和过滤性非常好，是我们星际战士用的面罩上过滤层的技术。　　 你按这个结构编织，不但不影响呼吸，还可以利用碳纳米纤维的特性，有效过滤掉有害气体。”　　 杜棠脑子一懵，脑海里多出了一个结构图。　　 随着灵能开发水平的提升，他现在接收克林希德传送过来的知识时，已经不会像以前反应那么大了。　　 杜棠一边通过芯片操纵着自己脸上的发丝按照结构图二次编织，一边对克林希德解释起来。　　 “其实我戴面罩最主要的目的，是怕熟人认出我来。一会儿我上去打的时候，那帮家伙肯定要直播的。我前些年在传武圈也认识了不少朋友，不想被他们认出来。”　　 “那你只戴面罩肯定是不够的，我建议里可以改变一下身型。”　　 “有道理。”　　 杜棠点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