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米尼克斜倚在办公桌边缘，姿势看似随意，但眼中的光芒却透露出他的心思已在盘算着各个方面。房间里气氛紧张，他和索菲亚之间弥漫着一种无声的张力，索菲亚站在那儿，双臂交叉，一副毫不示弱、准备战斗的架势。　　 “你说要做笔交易？”多米尼克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捕食者般的微笑，声音既柔和又透着强硬，“莱恩小姐，你现在可没资格谈判。不过我就迁就你一下吧。你觉得自己能拿什么跟我做交易呢？”　　 索菲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深陷困境，但也明白绝不能在多米尼克·瓦尔托这样的人面前示弱。　　 “你想要答案，”她说道，尽管胃里一阵纠结，声音却很平稳，“而我想毫发无损地离开这儿，不想被送到某个企业的秘密据点。所以，交易是这样的：我会告诉你我是如何进入伊芙系统的，以及我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作为回报，你得放我走。”　　 多米尼克低沉而阴沉地笑了起来，仿佛她刚刚讲了个只有内部人才懂的笑话笑点似的。“放你走？胃口不小啊。不过我来告诉你实际情况是怎样的吧。你得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然后我再决定是让你走——还是让你留下来，在对我更有利的条件下为我工作。”　　 索菲亚心跳加速。为他工作？这个想法既令人兴奋又让人害怕。但她还没准备好轻易放弃自由，至少要抗争一下。　　 “不可能，”她立刻反驳道，“我只为自己工作。一直都是，以后也会是。”　　 多米尼克的笑容更灿烂了，不过笑意并未到达眼底。“咱们走着瞧吧。”　　 他从办公桌边起身，开始像捕食者围着猎物那样绕着她踱步。他的动作不紧不慢，身上散发着一种极具吸引力又让人难以抗拒的气场。索菲亚强忍着，没有退缩，尽管每一个本能都在告诉她快跑。　　 “开始说吧，”他命令道，“你是怎么突破伊芙的防御的？”　　 索菲亚犹豫了。告诉他真相感觉就像把一把上了膛、对准自己脑袋的枪交到他手里。但撒谎呢？那可能会让自己小命不保。她决定含糊其辞。　　 “我设计了一个自定义协议，”她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它可以模拟合法的系统查询——从漏洞潜入，绕过防火墙且不触发警报。”　　 多米尼克挑起一边眉毛，不由自主地来了兴趣。“挺厉害啊。但伊芙可不是普通的系统。她能自适应、可预测，不存在什么‘漏洞’。”　　 索菲亚得意地笑了笑，一丝骄傲冲破了恐惧。“显然是有的。不然我也不会站在这儿了，不是吗？”　　 多米尼克停下踱步，锐利的目光紧紧锁住她的双眼。有那么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接着，令她惊讶的是，他大笑起来——那是一种深沉、发自内心的笑声，却让她脊背发凉。　　 “说得好，”他说道，“但你别太得意了。我还是想知道你到底想找什么。”　　 “我没找什么东西，”索菲亚坚持道，“我是意外闯进你们系统的。我一意识到那是什么地方，就马上退出来了。”　　 多米尼克的脸色一沉，房间里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凝重了。“你觉得我会相信这话？像你这样的黑客可不会‘偶然’闯进世界上最安全的人工智能系统里。你肯定在找什么东西。唯一的问题是，是谁派你来的？”　　 “没人派我来！”索菲亚厉声说道，她的恼怒情绪爆发了出来，“我不是什么企业间谍，也不是雇来的打手，懂吗？我只为自己工作。就是这样。”　　 多米尼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他那锐利的蓝色眼睛仿佛能穿透她层层的防备。索菲亚感觉他似乎能看穿自己，看到自己试图隐藏起来的内心深处。这让她既不安又气愤。　　 “好吧，”他终于说道，声音带着欺骗性的平静，“那咱们暂且假设你说的是实话。但现在还有个问题，该拿你怎么办。”　　 索菲亚心里一紧。这一刻正是她一直害怕面对的。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多米尼克接下来的话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很明显你很有才能，”他说道，语气里几乎带着……赞赏？“而才能是我很看重的东西。所以，我给你个提议：为我工作。帮我找出并修复伊芙系统里的漏洞。作为回报，我会当这次小小的……入侵从未发生过。”　　 索菲亚眨了眨眼，吃了一惊。“经历了这些事，你还想让我为你工作？”　　 “为什么不呢？”多米尼克耸耸肩说道，“你已经证明了你能做到我手下大多数顶尖工程师都做不到的事。而且如果你真像你声称的那样独立，我想你会欣赏我的提议所提供的……灵活性的。”　　 索菲亚眯起眼睛，心中疑窦丛生。“有什么附加条件？”　　 多米尼克笑了笑，但笑容里没有丝毫暖意。“附加条件就是，你要为我工作，莱恩小姐。而且我可容不得失败。如果你接受了，你会时刻处在我的监视之下。你走的每一步，写的每一行代码——都会被监控。要是你越了界，你会后悔听到我的名字的。”　　 索菲亚脑子飞速运转。这个提议既诱人又危险。为多米尼克·瓦尔托工作就像在布满毒蛇的深坑上方走钢丝。稍有差池，她就完了。但另一个选择——成为他的敌人，面对他的怒火——更让人害怕。　　 “我有选择的余地吗？”她终于问道。　　 “其实没有，”多米尼克承认道，他的笑容又变得像捕食者那般，“但我喜欢营造出一种你有选择的假象。”　　 索菲亚深吸一口气，权衡着自己的选择。然后，她扬起下巴，带着不服输的神情说道：“好吧。我为你工作。但有一个条件。”　　 多米尼克扬起眉毛，来了兴趣。“哦？什么条件？”　　 “我要访问伊芙的核心，”她大胆地说道，“如果我要确保你们系统的安全，我就得了解它。了解整个系统。”　　 多米尼克第一次露出了犹豫的神情。他眯起眼睛，索菲亚能看出他脑子里正在权衡利弊。最后，他点了点头。　　 “好吧，”他说，“但你别以为我会让你脱离我的视线。”　　 几个小时后，索菲亚坐在瓦尔托工业公司内部一间高科技的实验室里，实验室很气派。墙壁上排列着监视器，每一台都显示着来自伊芙网络的复杂数据流。多米尼克站在她身后，专注地看着她工作。　　 她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心思完全集中在手头的工作上。但在她平静的外表下，内心却怒火中烧。多米尼克或许在这一轮占了上风，但她可不会任由他永远控制自己。她会暂时配合——就目前而言。但她已经在盘算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多米尼克并不知道，索菲亚在系统里植入了一个隐藏的子例程。那是一颗小小的反抗种子，深埋在伊芙的代码之中。除非她触发，否则它不会启动，但知道它在那儿，让她在这种几乎毫无掌控力的处境中感受到了一丝力量。　　 “厉害啊，”多米尼克打破了沉默，“你比我预想的速度还快。”　　 “多年练习的结果。”索菲亚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多米尼克凑近了些，声音压低到近乎耳语。“记住，莱恩小姐——要是你想跟我作对，可不会有第二次机会的。”　　 索菲亚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带着炽热的决心，迎上他的视线。“我不需要第二次机会。”她说道。　　 多米尼克笑了，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咱们走着瞧吧。”　　 于是，这场较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