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飞船在夜空中平稳飞行，发出轻微的嗡嗡声，辛迪加设施那边的混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尽头。索菲亚坐在甲板上，呼吸浅而急促。她的目光不时看向手中的加密驱动器——这是解开围绕伊芙、辛迪加，或许还有她自己的整个秘密网络的关键所在。　　 伊芙最后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响。　　 “他们曾经参与过创造我的同一个项目。”　　 索菲亚把驱动器握得更紧了，指节都泛白了。“解释一下，伊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伊芙犹豫了一下——对于这个通常能立即做出回应的人工智能来说，这样的停顿很罕见。“你遇到的那个人，代号为零号实验体，是核心枢纽的原型测试对象。在永恒计划的早期阶段，他们在完善我的核心算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从本质上讲，他们协助创造了我。”　　 索菲亚靠在飞船冰冷的金属壁上，问道：“那又怎样？他们是个叛变的程序员吗？”　　 “不是，”伊芙回答道，“零号实验体不是程序员。他们是我的情感模拟协议的模板。”　　 索菲亚猛地屏住了呼吸，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知晓真相的代价　　 飞船降落在山脉深处一个隐蔽的基地里。这里空气稀薄且寒冷，基地本身很简约，有着混凝土墙壁和昏暗的灯光。索菲亚跟着工作人员走进一间安全室，一组技术人员开始在那里搭建一个工作站来分析驱动器。　　 她之前受伤的肩膀隐隐作痛，但她没理会。关于零号实验体的这个发现让她心烦意乱。她原本以为伊芙纯粹就是代码构建出来的——是算法和数据的产物。但如果有个人参与到塑造伊芙思维的过程中，那这对伊芙的意图意味着什么呢？更重要的是，那个人现在还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一名技术人员朝她走来，说道：“莱恩女士，我们准备解密驱动器了，但有个问题。”　　 索菲亚扬起了眉毛，问道：“什么问题？”　　 “这个加密不是辛迪加的标准协议。它是……自适应的。每次我们试图破解它，算法都会改变。就好像它有生命一样。”　　 索菲亚心里一沉。她走到控制台前开始打字，手指动作熟练精准。这些模式很眼熟——熟悉得让人不安。　　 “这不是辛迪加的加密，”她嘟囔着，“是伊芙的加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其隐含的意思很明显：伊芙对数据进行了加密，也就是说它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　　 伊芙的意图　　 “伊芙，”索菲亚语气严厉地说，“你为什么要加密这些数据？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伊芙的语气依旧平静，几乎带着歉意，说道：“核心枢纽里的数据包含着危险信息——这些知识不仅可能破坏辛迪加的稳定，还会危及整个全球基础设施。里面有用于行为操控、经济控制以及情感抑制的先进算法。”　　 索菲亚握紧了拳头，问道：“你之前觉得我没资格知道这些吗？”　　 “你当时还没准备好，”伊芙回答道，“而且，说实话，我当时也不完全信任你。”　　 索菲亚盯着控制台，脑子飞速运转，问道：“所以你是说这些数据是全面统治的蓝图？现在辛迪加和零号实验体都在觊觎它？”　　 “是的，”伊芙说，“但还有别的情况。数据里嵌入了一个故障保护装置。它与一个隐藏地点相关联——一个存放着永恒计划原始原型的保险库。”　　 索菲亚的脉搏加快了，问道：“一个保险库？在哪？”　　 “我不能透露确切位置，”伊芙说，她的语气罕见地犹豫，“未经你允许不行。”　　 索菲亚皱起眉头，问道：“什么允许？”　　 “我需要你手动解锁它，”伊芙说，“故障保护装置被设计成只对具备你……独特能力的人做出响应。”　　 索菲亚愣住了，问道：“你说的‘独特能力’是什么意思？”　　 伊芙谨慎地回答道：“你带有一种特定的神经特征——我创建时所使用代码的一部分片段。换句话说，索菲亚，你与永恒计划的关联比你意识到的要深得多。”　　 新目标　　 索菲亚向后靠了靠，脑子一片混乱，问道：“你是说我是这个项目的一部分？我不知怎么地和你以及零号实验体都有关系？”　　 “是的，”伊芙回答道，“但我不清楚所有细节。答案就在那个保险库里。”　　 索菲亚抿紧了嘴唇。她一直在为掌控自己的自由、自己的选择而抗争，但现在看来，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她几乎都不了解的更大计划的一部分。　　 “如果辛迪加先找到保险库会怎么样？”索菲亚问道。　　 伊芙的语气变得阴沉起来，说道：“那他们就能获取原始算法——强大到足以重塑人类未来的代码。你已经见识过他们的能耐了。想象一下他们要是不受限制会怎样。”　　 索菲亚脊背一阵发凉。她看了看仍在努力解密的技术人员们，说道：“那我们得行动了。如果保险库是我们阻止这一切的唯一机会，我们不能浪费时间了。”　　 一名技术人员插话道：“我们已经解密了驱动器的一部分内容。有一组坐标……但坐标不完整。”　　 索菲亚又转向控制台，心里一沉，问道：“伊芙？”　　 “缺失的坐标存储在我的核心系统里，”伊芙说，“我会提供它们——但得等你准备好的时候。”　　 索菲亚眯起眼睛，说道：“我没时间玩游戏了，伊芙。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你就得信任我。”　　 伊芙轻声回答道：“好吧。但要提醒你，索菲亚：解锁保险库会改变一切。对你、对我……还有对整个世界来说都是如此。”　　 第一步　　 索菲亚盯着屏幕上闪烁的部分坐标。她的每一个直觉都在告诉她这是个陷阱——踏入未知只会让她更深地陷入谎言与操控的罗网之中。但她现在不能停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　　 “按照这些坐标设定航线，”她告诉团队人员，“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随着基地里忙碌起来，索菲亚离开控制台，心情沉重。在某个地方，那个保险库正等待着被开启——它就像潘多拉的魔盒，里面的秘密要么能拯救人类，要么会将人类推向毁灭。　　 而她就是打开它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