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对a?”卫成峰在脑海中试探到。 “。。。。。。”脑中那个傲娇但很好听的声音没有再响起。 又试探性的连喊了两声之后,卫成峰看着被自己取下后放在一边的吊坠,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其实刚刚在脑中听到人工智能的惊呼时他就知道自己大概率是蒙对了。 雅苑小区,卫成峰家,夜色正浓。 滴嗒嗒滴滴滴滴嗒嗒滴滴嗒嗒滴滴滴。。。。。 卫成峰在大脑中的嘀嗒声中醒来。 用手掌搓了搓眉心,仿佛在拂去脑子里的嘀嗒声,心道:“这个破电报音好多年不响了,怎么又响了。难道是。。。”卫成峰在心里有了些模糊的猜测。 拿起手机,上面显示2点57分,距离他每天设定的闹铃还有三分钟。闹铃的时间没变,只是手机变了,是李静当年换了新手机后替换下来的。放在家里好几年没用了,重新充电开机之后,发现不太卡,还能用。 更幸运的是虽然卫成峰的手机被他莫名其妙的烧了。他抱着一丝侥幸抠出旧手机里的电话卡后发现电话卡完好无损,插在新手机里试了试居然还可以继续用。 活动了下身体,发现背上的伤已经不疼了,就好像昨天没有受过伤。 关掉还来不及响起的手机闹铃,生怕惊扰到在隔壁房间吹着空调还沉浸在美梦中的弟弟妹妹。 “这三伏天是真热啊,好在再有九天就出伏了,到时候就凉快了。”卫成峰似是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随手擦掉额角渗出的细密的汗珠,身上的t恤衫湿哒哒的粘在身上,很不爽利。 他的房间并不是没有空调,而是他不舍得开,毕竟空调对现在的他来说是奢侈的。 “爸爸妈妈如果还在该有多好啊”。无奈的在心中叹息一声。从床上做起,甩了甩因睡眠不足而昏沉的脑袋和不切实际的想法。 卫成峰侧身打开台灯,又随手打开电脑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本子,翻看了一下。在确认了想要的信息后又将本子合上。收拾渔具,准备出门钓鱼了。 “8月中了,鱼群渐渐地离岸边远了,得用远投竿配阿波的钓法了。”一边准备渔具一边回想着父亲卫荣远曾经教给他的钓鱼方法和自己在本子上记录的一样,卫成峰心理一阵幸福又一阵哀伤。 那个本子是他用了两年时间,每天记录天海市的各大海钓群里的钓友晒鱼获的照片或视频总结出来的不同钓点的出鱼情况的汇总。有了历年的记录做指导和参考,卫成峰今年钓鱼的收获一般都不错。 “哥” “大锅” 童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已经走到门口的卫成峰回头看去,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从门缝里探出了头。 弟弟卫远洋的嘴角还有口水干涸之后留下的印记,但是眼睛却是亮亮的。卫静芸散着头发光着脚丫,还在费力的揉着睡眼。一看她就是没睡醒,刚刚被卫远洋硬拉起来的。 “哥,我和妹妹跟你一起去吧,我们也长大了,能帮你了。”卫远洋拉了拉卫静芸的睡裙说道。 卫静芸也配合着“嗯嗯”的点了点头,只是揉着眼睛的手依旧不曾放下。 卫成峰放下手里的渔具来到他们身边,温柔的揉了揉弟弟的脑袋,笑着说: “听哥的话,你们两个乖乖回床上睡觉去。现在鱼群已经不靠边了,需要走过防波堤爬到礁石上去钓鱼了,对你们来说很累很危险的。而且现在海边的蚊子太厉害了,上次去就给老三咬了一身包,害的她一个星期都在那挠啊挠的。” “那不让妹妹去。哥,我跟你去吧。”卫远洋试图挺胸,仿佛是想证明自己长大了,也是男子汉了。在卫成峰看来弟弟卫远洋只是挺了挺肉乎乎的肚子。 “把妹妹一个人放在家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忘记前几天给你们讲的故事了,传说病毒爆发之后,好多人和动物都变异了,专抓小朋友。老二你是男子汉,在家保护妹妹。等哥钓完鱼,卖了钱晚上给你们做好吃的。” 听到有好吃的,小男孩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心疼,小女孩也终于放下了揉眼睛的小手朝卫成峰伸了过来。 “拉钩”。 “好,拉钩”卫成峰也把晒得有些黝黑的手伸了过去。 拉钩之后,卫成峰抱起妹妹,拉着弟弟,走回他们两个的房间,轻柔的把卫静芸放到床上。 “现在你们两个听话,好好睡觉等哥回来。”卫成峰道。 “哥你也注意安全啊,我们现在只有你了。”小胖子略带哀伤的说。 卫成峰心里一阵酸涩。 “锅锅注意安全呀,不要被变异了的大灰狼抓走呀。”小女孩似是梦呓。 “放心吧,哥哥要是遇到大灰狼,咱们今天晚上就有狼肉吃了。” 在卫成峰给弟弟妹妹关房门时,好像听到了卫静芸吞咽口水念叨着狼肉的声音。 “这个小吃货。”卫成峰微微一笑。心想:“就是真的遇到变异怪物自己这个妹妹都敢抓过来尝尝咸淡。” 至于变异人和变异动物,在昨天之前不过是他从小说中看来的,用来哄弟弟妹妹睡觉的睡前故事罢了。 可昨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知道那一切是真实存在的。“看来弟弟妹妹真的把昨天的事情都忘了。”卫成峰在心中暗道。 一切如旧。 转身向门口走去,瞥见客厅电视柜上一家五口的全家福,卫成峰的心中五味杂陈。“爸爸妈妈我一定会照顾好弟弟妹妹的,你们放心吧。” 打开冰箱,拿出昨天给弟弟妹妹买的生日蛋糕,用附送的塑料餐刀切掉了约翰弗里曼挖出洞的那一小块。本想着扔掉的,但是想想还是觉得可惜,就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关灯,拿起放在门口的渔具出了门。 “趁着没开学,要多钓些鱼,多卖点钱。要珍惜平静的生活啊。”卫成峰似是在给自己打气,“骑上亲爱的小自行车,它永远不会堵车”。充满朝气的歌声在这座海滨城市凌晨三点的街道上回荡。 “马上暑假就要结束了,再开学就是高三了。大学的学费还没着落,不过以我的成绩考上天海市的大学应该是有奖学金的吧。”卫成峰边朝着大海的方向骑行,脑中思考的却是本不该他这个年纪应该思考的柴米油盐。 二十多分钟后,海边。“好像比以前骑车的速度快了不少啊,以前怎么也要骑至少四十分钟的。” 锁好车子,拿上渔具,走上防波堤。消瘦的身影孤单的向着防波堤尽头的礁石走去。 防波堤全长7公里,像陆地伸向海洋的一根长长的触手。普通人大概要走一个小时左右,卫成峰看上去瘦弱实则身体素质很好,而且从小到大从没生过病。 就连几年前全世界大爆发的病毒对他也是没有半点影响。虽然身体素质好,但是之前他走这段防波堤也得走五十分钟左右。 他小时候大脑中经常会响起一串一串的嘀嗒声,很像谍战剧里发电报的声音。 为此卫成峰还特意学过一阵摩斯密码,费劲吧啦的还真把脑中的“电报音”解读出来了。 不过解读出来的内容吗——啥也不是。就只能放弃了。 随着长大,嘀嗒声也不怎么再响起了。 不过也是那次病毒大爆发之后经济环境急转直下,他们的父母为了努力赚钱还房贷,在去外地拜访一个大客户的路上出了车祸,留下他和年幼的弟弟妹妹。 卫成峰独自走在漆黑的防波堤上,头灯的光,照亮脚下的路。想起卫荣远和李静第一次带他来海边钓鱼时一家三口的喜悦。同样的防波堤,同样的路。从一家三口,变成了一家三口。。。 海风呼啸的吹过他的眉,好似吹得他眼眶里起了雾。 擦拭了一下眼角,卫成峰踏在防波堤上的步子,更快了。 海风咸腥、湿凉,海浪拍打在防波堤上,哗哗作响。海边的早晨湿气很重,夜空也好似披上了一件薄纱,透过云层间的空隙只能看到天上零散的几点星光。 在防波堤上走着的卫成峰突然停住了脚步,因为他好像看到远方的天空中有一个人在云层间一闪而过。 一句:“娘子,快出来看上帝!”脱口而出。 他没有娘子,至少在卫成峰心中邝凌依肯定不算;他也知道划破夜空的那道身影不是上帝。 他的名字还是邝凌依告诉他的。 他叫——刘纯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