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之前故沅出去，迟妤从来不会这么嘱咐。　　 这会嘱咐她早点回来，应该也是有点怕，有点紧张吧。　　 “……”　　 耳边，迟妤的声音还在耳边回荡。　　 一口一口姐姐，叫的娇娇軟軟。　　 故沅抬头看着，看着看着，眼前飘下来一片白色的雪花。　　 那飘飘浮浮的，像是遗落人间的冰雪精灵。　　 故沅抬手，把那雪花接在了手心里。　　 “下雪了……”　　 故沅望着六棱形雪花的完美冰晶结构，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很快就化作了一点水渍。　　 她怔然地望着天空，发现漫天飘着细细小小的雪花碎片。　　 身边的人一边跑一边欢呼：“哦！下雪了！”　　 “今年的雪下的好早啊！”　　 “哈哈，是大雪呢，好兆头啊！”　　 故沅又抬起手，接住了一片飘落的雪花。　　 “雪下的早，春天也一定来得早吧。”　　 “还好，我没有放弃……”　　 第79章 拴狗绳拴我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迟妤躺在手术车上, 金属的边沿冰冷，让她的手指不敢碰上去。　　 眼前都是快速后退的天花板和日光灯管，冷白色的光, 显得是那么不近人情。　　 后退着后退着, 就容易让人想象这些其实是行驶中道路上的白色油漆线, 断断续续，不知道要开到哪里。　　 迟妤眼睛眨了眨, 耳畔都是铁轱辘滚过地面发出的咕噜噜的声响。　　 故沅这会就站在手术室门口，刚刚* 她们才分别, 迟妤笑了笑，想起自己抬起手, 想抚摸一下故沅的脸颊，但是手上的滞留针一阵刺痛，被护士连忙把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迟妤歪着头，张了张嘴，只说了两个字：“别哭。”　　 手术室的电子大门缓缓地关上，隔绝了所有人关注的视线，还有故沅沾湿睫毛的目光。　　 迟妤叹了口气, 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变成了昆虫复眼一般的灯。　　 依旧是冷色的光源，冷, 且疏离。　　 好多白大褂的人围着自己，还有人在报着各种听不懂的数值。　　 一个氧气面罩套在了脸上，那个医生小姐姐和自己温柔地说话：“睡一觉, 很快就好了。”　　 眼皮一下子变得非常的沉重，重的好像沉入了水底, 手脚僵硬动弹不得，好像有种被梦魇住了感觉。　　 迟妤的眼睛慢慢闭上, 体外循环的机器嗡嗡作响，像是车辙滚过去，碾碎理智和感情。　　 好累，好困，整个人都是沉甸甸的，好像变成了一块石头。　　 迟妤之前体验过一次，那一次她差点就没有醒过来。　　 因为上手术台之前，连着写了好几封信，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大姐帮自己寄出去没有。　　 那次迟妤沉沉睡过去之后，没有做梦，也可能做梦了，但是乌漆嘛黑的一片，也看不清什么，世界一片混沌，她就一直在混沌的黑水里浮浮沉沉。　　 m国一点都不好，饭菜难吃，同学太mean，最主要的是，这里没有故沅。　　 这次不一样，故沅就等在手术室门口，等着自己苏醒。　　 ……　　 但是这次，自己可以醒过来吗……　　 可以像上次那样，拼着一切醒过来吗……　　 如果说上一次手术的时候，迟妤会担忧自己是否能走下手术台，这次就是忧心忡忡。　　 她明白百分之十的概率有多少，百分之十的概率意味着，几乎不可能成功。　　 迟妤恍惚间觉得自己沉了底，呼吸有点紊乱，不舒服，大概是憋气了，周围立刻响起一阵杂乱的声响。　　 各种仪器报警，各种专业名词从一些蒙着口罩的人的嘴里报出来。　　 迟妤只是觉得有点烦，皱了皱眉头，想摆摆手让他们安静一点，但是手还是抬不起来，似乎连脖子都动不了了。　　 哦对，是全麻了，当然动不了了。　　 这种感觉太糟糕了，不会醒不过来吧？　　 迟妤觉得自己额头都渗出了汗珠，好像还有人给自己轻柔地擦掉了。　　 迟妤想睁开眼睛，但是无能为力，她真的很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可以从这手术台上走下来。　　 猛地一声“滴——”，仿佛是仪器尖锐的报警音。　　 但是迟妤听不真切，朦朦胧胧的，好像这个世界被水蒙住了，耳朵里都是潺潺的水流回声。　　 周边的脚步很杂乱，迟妤实在是不堪其扰，用力一睁眼，没想到，真的睁开了眼睛。　　 她不再是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而是站在一片花海里。　　 花被风吹动，跟着草叶一起，随着风起起伏伏，徜徉过一道道花浪。　　 芬芳馥郁的气息似乎也是真的，这种美好的香气，冲刷掉了萦绕在鼻腔里那股难闻的消毒水气息。　　 迟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的手臂上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留置针也没有什么血压监测心率检测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