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故沅吗？”　　 迟妤陷入了沉思——要不告诉故沅姐姐吗，虽说不告诉有点残忍，但如果真的在手术台上下不来了，自己恐怕会让姐姐更难过吧。　　 想了很久，迟妤抬起眼眸：“告诉故沅姐姐。”　　 “我当面亲自和她说。”　　 虽然话是这样，但是说出口以后，迟妤觉得心口又酸涩了一下，只不过这次心电图并没有报警和数据紊乱波動。　　 迟妤知道，这是她心里酸涩，不是心脏病。　　 “虽然我还不知道怎么和她开口，说出这么残忍的事情。”　　 说完，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沉甸甸的沉默。　　 迟攸觉得心口堵堵的，觉得自己好像也被缠上了各种设备，心里一阵紊乱和悲伤。　　 迟妤和迟攸是姐妹，这会心里更加不好受。　　 “我……我找个机会给故沅姐姐说吧，我的错，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就在迟妤十分为难的时候，白色的病房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吱纽”一声，那扇门扉发出了一声合页转動的声响。　　 紧接着，故沅那清亮的嗓音响了起来：“我能接受。”　　 “这又不是你的错，不需要责备自己。”　　 迟妤瞬间睁大了眼睛，那心电图出现了很强烈的波動曲线。　　 是迟妤的心跳突然加速了。　　 好像那温軟馨香的茉莉花香气，可以让她浑身上下都充满着压抑不住的情愫。　　 迟妤一双小鹿眼长睫颤颤，随后抬起眼眸，看了过去。　　 她看向门口，故沅一袭白裙，真的站在了那里。　　 故沅那双漂亮的柳叶眼眼眶有些发红，似乎是刚刚哭过，长睫上好像还沾染着晶莹的泪珠。　　 她走进来，不自觉蹙着眉头，白皙的脸颊原本就瓜子脸，似乎一夜之间就变得有些清减，下巴更尖了一些。　　 “我都知道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波里滚動着潺潺水波，似乎随时都会从眼睑滚落泪滴。　　 “我去了我们之前的房子，那些东西……你这个笨蛋，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　　 “……”　　 迟妤的眼睛也有点湿润，但是她坚持没有哭。　　 反而歪着头，莞尔一笑，眼角的长睫上还沾着水雾：“好姐姐，那套房子的钥匙你还留着呀？”　　 一般人，已经有快五年不住的房子，钥匙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更何况还是租来的房子。　　 但是故沅没有丢，她把和迟妤相处的一点一滴的东西都悉心保留了。　　 这点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但是迟妤就是想说两句，逗故沅玩一玩，让故沅的情绪能好一些。　　 故沅走到床前，推了推迟妤的肩膀。　　 似乎是想用力打一拳的，但是手抬起来再落下去，就变成了轻轻的一推。　　 明明想使劲，但还是担忧迟妤的情况，根本不舍得用力气。　　 “你的东西，我都留着……”故沅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语调有点轻轻的发颤：“相信你也看见了，我不想解释什么。”　　 当然不用说太多，毕竟那一屋子迟妤的照片，就已经说明了情况。　　 虽说这件事情在国内有点不那么合规，但迟妤一点都不想追究，她只知道，自己的姐姐一直都在想着自己，心里挂满了自己。　　 而那间挂满照片的暗房，何尝不是故沅的“体外心脏”呢。　　 她的心里只有她，而她的心里，也只有她。　　 故沅眼角的泪水已经开始汇聚，又抬手，轻轻推了迟妤一下：“笨蛋，你真的是个白痴！”　　 “大傻瓜！”　　 迟妤抬手，攥住了故沅细伶伶的手腕。　　 迟妤觉得自己眼眶都有点发烫了，她抬眸看着故沅，一片水雾折射里，看故沅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好姐姐，我之前都是傻瓜行为，你别哭了，好不好？”　　 “你哭我心疼呢。”　　 她说话娇娇軟軟的，像是在撒娇，却让故沅的眼眸里转動的泪花几乎要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晶莹的眼泪顺着略显瘦削的脸颊滑落下来，汇聚在下巴尖，最后落在迟妤身前的洁白被褥上。　　 医院的被褥上，立刻散开了一片片水渍晕染。　　 “……”　　 “怎么越说越哭了呢，那姐姐打我吧，打了就不要哭了，怪我就好。”　　 说着，迟妤就扯着故沅的手，拍了两下自己的脸。　　 她笑着，扯着故沅打自己，動作实在算不上轻柔，似乎是真的想让故沅打她似的。　　 但是故沅哪里舍得。　　 故沅攥紧拳头，用力挣脱了，却很快地，双手一起捧上了迟妤的脸颊，双手一捏，像是在捏什么軟乎乎的奶团子一样，把迟妤的脸捏的嘟嘟的。　　 “谁要打你了？”　　 “你给我去好好的接受治疗，如果你选择了高风险的手术，我也愿意支持你，而如果你愿意一直这样，我就守护着你，寸步不离地照顾你，怎么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