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有人在耳边对他说些什么,听不清,双眼的疼痛让他流下眼泪。 那是眼泪吗?还是血? 不知又过了多久,回过神来身处的地方再次发生了变化。 身下还是那硌人的床板,和依旧无法移动的身体。他抬头上望,天花板上是一盏盏苍白、刺眼的白炽灯。 有人在他身边走来走去,有什么东西被强硬地塞入喉中咽下,后脑又开始痛了。 无法反抗。 好痛。 * 威士忌发烧了。 安室透本打算在沙发上凑合睡一晚,但在睡前不放心去房间查看威士忌情况时,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呼吸急促、脸色绯红。 安室透伸手刚碰到威士忌的额头,就被那惊人的温度吓到。 才放下不久的心瞬间又高高提起,安室透连忙找来温度计,塞入威士忌嘴中。 水银柱肉眼可见的快速上升,最终稳定在39.8℃。 不妙啊……安室透坐在床边看着手中的体温计心道,他偏头看向躺着的威士忌。 床上的人显然睡得不太安稳,他皱着眉头,连呼吸都是滚烫的,因为呼吸不畅而微微张开的嘴唇时不时溢出低低的呻吟,两颊的头发也被汗水沾湿变得一缕一缕。 安室透握上威士忌放在被子外的手,身上滚烫但四肢却冰凉得吓人,他将威士忌的手塞进被子。 起身去客厅的医药箱中翻出退烧药,倒了杯温水。 回到房间,安室透扶起威士忌,却在触及对方背后时,惊讶地发现他背后的衣物已湿得可以拧得出水般,身下的床单也被汗湿了一片。 喂完药再帮他换衣服吧。安室透将威士忌的身体往自己这边尚还干燥的地方挪了挪。 安室透挤出两粒胶囊打算喂进威士忌嘴中,却发现对方立即抿紧了嘴唇,一副抗拒模样。 ?安室透的眉皱了起来,捏着胶囊抵在威士忌唇边,被意识模糊的人晃着脑袋躲开。 没办法。 “威士忌。”安室透试图用声音唤回一点威士忌的意识,“你发烧了。” 安室透近乎用上了哄骗的语气:“把药吃了才能退烧。” 他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捏着药用力往威士忌唇边塞。 怀中昏睡过去的人却没有半点退让,嘴唇紧闭,反倒是反抗的动作更大了些,甚至将手伸出被子去推拒安室透喂药的手。 安室透努力了好一会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仍无功而返。 手背再次贴上威士忌的额头,滚烫的温度让安室透的表情逐渐冷凝。 必须得喂下去。安室透下定决心。 他松开威士忌,翻身跪坐在威士忌的身上,一只脚压下他的双腿。 “吃药。”安室透声音轻柔,但手中动作却毫不心软,他一手拿着胶囊,另一手用力掰开威士忌的嘴唇,“威士忌。” 此时威士忌的反应更强烈了,昏迷着的人脸色绯红,挥舞着双手抓住了安室透的手用力推开,脸也扭到了一边,他的全身都在抗拒着。 明明在生病,手上的力气却大得吓人。安室透的手被威士忌推开好几次,他一时有些气喘,低头看向威士忌的眼神全是无奈。 没办法了。安室透咬牙,他趁威士忌身体稍微放松后,飞快地抓住威士忌的双手手腕压至他头顶。 意识到身上的人打算强逼的威士忌反抗的动作瞬间激烈了起来,他扭动着身体想从安室透手底逃离,本就泛红的脸颊此时更是憋得通红。 安室透差点没有抓住,为了更好地施力,他直接俯下身用半边身体的力量压住威士忌的双手。 生病的人终究抵抗不过一个高大的成年男性,在安室透将自己全身都压在威士忌身上后,威士忌的反抗渐显无力。 安室透稳住身体,拿着胶囊的手伸出大拇指再次试图掰开威士忌的嘴唇。 威士忌紧紧咬着下唇,安室透甚至看到了唇边被他自己咬出的牙印。 “威士忌、威士忌……”安室透不断轻声喊着,而威士忌置若罔闻,他摇着脑袋想要逃离安室透的手指,却无济于事。 安室透额上的汗水缓缓滴落,大拇指终于撬开了威士忌的牙齿。 下一秒威士忌狠狠咬住了安室透的手指,安室透吃痛,却仍未松手,他眼疾手快地将胶囊塞进威士忌嘴中。 口腔中落入的异物让威士忌终于松开了安室透的手指,他想用舌头将已经落到喉咙口的药物吐出去。 但安室透岂能如他所愿,他飞快地抽出手端起水杯往威士忌的嘴中灌下。 “咳咳咳……”水呛到了威士忌,也撒了大半,但威士忌好歹将药咽下去了。 安室透终于松了口气,放开了威士忌的手。 大拇指根部传来阵痛,安室透低头一看,被威士忌咬出的牙印已慢慢渗出血来。 但此时却不容安室透关心自己的手指。 喂下药后,威士忌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着,苍白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角有止不住的泪水溢出划至耳后,眼睫也湿漉漉的,可怜兮兮的。 身后的长发因为刚才剧烈的反抗变得凌乱,撒了大半的水淋湿了他的头发,床单也湿了一大块。 安室透见威士忌咳嗽半天没有缓和,连忙扶起威士忌,轻轻拍着他的背部。 威士忌的咳嗽仍不见半分好转,反倒更加撕心裂肺起来,安室透听着他的咳嗽声心感不妙。 果然,下一秒威士忌便俯到床边一阵干呕。 不好!安室透连忙去扶。 万幸威士忌只是吐出些许苦水,好不容易喂下的药没有被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