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因为我从没坐过一等舱，也没见过一等舱车票的样子。”　　 我们不约而同沉默，然后对视，眼中都是贫穷打工人的泪光。　　 夜已深，我送克莱恩出去，他在水仙花街二号前面站了一会儿，随后摇摇头，跟着我到了我的住所，在客房留宿一晚上，第二天吃过早饭后又去了梅丽莎那里扮演一次货真价实的小丑。　　 克莱恩问我什么打算，我说，我还要消化“漫画家”的魔药，需要去贝克兰德找一家有足够影响力的杂志社或者报社刊登自己的作品。　　 “如果你有闲钱，可以订阅那份报纸，给我捧个场。”我笑着说。　　 我又向女神祈祷，得到的指示是：克喵在哪我就得在哪，尽一切可能让克莱恩得到锻炼同时保证他的安全。　　 我说，女神，我半神晋升仪式可能回搞出点大动静，您到时候别介意啊。　　 女神同意了。　　 克莱恩已经坐上前往贝克兰德的火车，我也赶紧结束房东的租房合约，拿着早就到手的贝克兰德大学艺术与设计系交流学生证件，变卖家具和画作，将现代的一干物品打包装进画册，只提着一个小小的皮质行李箱就跟着买了票。　　 果真是贝克兰德面粉贵，才在贝克兰德大学学生宿舍住下不久，即使省去日用品添置，只有三餐应酬的费用也迅速花掉了我十几镑，这个时候没有研究生一说，学生本科毕业后可以通过导师推荐和参加考试、答辩以及论文成为讲师，之后一步步往转正，副教授和教授乃至院长爬。　　 我是不嫌弃学历高的，不就是考试答辩吗？看我不卷死你们！　　 学习之外还要有自由行动的足够理由，我先递交贫困申请（钱都拿去买魔药和非凡材料了），请求勤工俭学，院系导师为我引荐了贝克兰德一位出版社股东，得知我就是廷根讽刺漫画的开创者后，对方十分愉悦地和我签了合同，供稿一年。　　 漫画家魔药消化，计划通。　　 考虑到按照原著剧情，克莱恩新年之后就会变成“无面人”开启海上之旅，我也不打算连载什么大长篇，以我本人匮乏的剧本经验也编不出什么迎合本地土著口味的故事，加上我已经把市场定位在了钱比较好赚的中产阶级妇女上，所以自然而然——　　 “久仰大名，沃尔女士！您最近出版的那本小说十分精彩，很荣幸能够与您一起联合创作一个新的故事——”　　 “您好，伯恩女士，您的绘画技艺也是高超非常啊，如今贝克兰德哪家报纸不会用讽刺漫画呢？开创者总是了不起——”　　 一番商业互吹之后，我和佛尔思·沃尔女士在律师的协商下签订合同：我将以沃尔女士下一部新书作为剧情蓝本，在获得作者本人的允许下对其进行一定改动绘制成可以连载的漫画发表，所得利润按照商定的比例分给她，总体上沃尔女士占大头。　　 创作期间，两位创作者可以一起对剧情进行协商，佛尔思的出版商和我的报社也达成一致，两边一起联动发行，顺便把任务给同一家印刷厂，我还会为佛尔思的新书绘制人物卡片和插图。　　 第一次画漫画，还是找个老手看着点比较保险，等积攒足够的经验我就可以独立创作，顺便夹带私货……　　 咳咳，对，就是大家想的那个，放在鲁恩容易被ban掉的红色私货。　　 克莱恩在面对默索尔的刺杀。　　 我在家里画分镜。　　 克莱恩去了非凡者地下交易市场。　　 我在家里勾线。　　 克莱恩在灰雾之上举行高大上的塔罗会。　　 我在工作台前手工排线上网点。　　 克莱恩在雇佣莎伦小姐，击杀罗大师。　　 我在印刷厂和工人一起解决现在印刷机器无法办到的精准印刷。　　 克莱恩在捉奸。　　 我在看佛尔思小说最新一章的捉奸剧情。　　 交稿日，我终于捂着疼痛的肝交给了主编稿子。　　 克莱恩正在俱乐部享受鹅肝牛排奶油浓汤。　　 交完稿子我抽空去了他家看望——毫发无损，一根猫毛都没掉。还用掉了我给的一枚印章。　　 按照剧情是不是该碰上王子和特莉丝了？　　 想当初廷根我逼着特莉丝往贝克兰德游过来，她必定对我心怀怨恨，此番她必然序列上升，又有王子为其撑腰，魔女教派将其视作神降容器，也必定对她看管甚严，我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惹她了，再说日后捣毁乔三仪式还有用得着她的时候，暂且不必……　　 不行，我还是想去给她找点不痛快。　　 或者说，所有魔女除了雪曼小姐姐，我都想找点麻烦给她们。　　 女儿身又如何？我照样打。　　 记仇小本本上目前排在首位的是因斯老儿，第二就是一手造成贝城惨案的绝望女士，然后才是卡特琳娜和特雷茜、特莉丝等人。　　 造家父子现在并非我可以招惹的，换个本子记。　　 克莱恩见我来了，愉快地上茶，示意我随便坐，都是老乡不必客气。我开门见山问：“魔药材料缺不缺？消化怎么样了？魔术师扮演完了要材料跟我说。”　　 真的有，当年在间海消化“街头艺术家”的时候一个“无面人”妄图在交易中凭借变脸偷换货物，被一众聚会人员合力围杀，作为察觉和击毙对方的主力，对方干净的非凡特性归我了。（注一）　　 我也是那个时候才发现，无面人的变脸对于我来说是没有用的，“画师”途径的核心能力包含视觉，我所见，皆为真实。　　 说真的，那个无面人但凡换个港口前往五海寻求“密偶大师”的晋升，我也不至于逮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