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所罗门先生规定要成为非凡者，只能杀死另一个非凡者的原因？”　　 帕列斯老爷子叹息了一声，“这是我们矛盾的根源，但也是一件幸事，在这种情况下，非凡者会自觉地保守秘密，以免被他人杀死。”　　 “难道三个区之间难道有什么难解的矛盾吗？为什么一定要互相敌对？”　　 帕列斯老爷子摇了摇头，说道：“为了收集敌人的非凡特性，成为拥有抵御污染力量的大势力，我们不得不互相敌对。我们谁也不知道事情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但仇怨已经累积了太长时间，积重难返，没有人能轻而易举从中脱身。”　　 我默默望着他，从没有一刻觉得与他的距离这样遥远。　　 我不知道这样的事态将在何时结束，但无论是哪个区，在他们都以杀死对方为己任的时候，都会让我感到无所适从。　　 污染从何而来，又将造成什么影响呢？　　 我起身，向帕列斯老爷子道了一声别，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叮嘱我小心西区的人。我点了点头，径自上了楼。　　 作者说：　　 睡过头惹，更晚了　　 不知道有没有人留意到，在对女主的称呼上，只有所罗门用了“你”　　 第36章　　 三十六　　 回到了房间之后，我瘫倒在床上，脑海中的一片混沌让我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我自己也不知道时间到底流逝了多少，只是沉浸在这感觉之中，直到门缝之中的灯光消失不见，直到楼下再无动静响起。　　 我爬了起来，打开了电脑。　　 我开始在网路上搜索，搜索的内容是当初雅各所说的十个人死亡的事件。　　 在网路上，这些事情所引起的讨论寥寥无几，我依然记得那天与图铎达成约定时，阿蒙面对此事的笑而不语，尽管我将雅各的说辞告诉了他。而安提哥努斯面对这个事件，则推说是领袖们之间的事的……幕后的真实到底是什么，我依旧不知道。　　 事实很可能就在这些非凡者之间，只是我找不到。　　 没过多久，我浏览完了这些信息，其中大部分是没有什么价值的，只有一条留言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留言提到杀人的时候用了一个词，叫做“集体潜意识”。他说妖精传说导致的集体潜意识很有可能会与神秘所关联，使人暂时失去自我判知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人的自我会因为精神上的侵害而消亡，这说不定意味着一种死亡。他说，这也许就是命运。　　 从某一方面来说，这个说法与雅各曾提及过的邪教仪式多少有点重合，但他把灵异现象解释为文化现象，则又有所不同。　　 但让我感到在意的不是这点，而是他在提妖精传说时，额外说了一句，你们怎么知道梦境就不是真实的呢。　　 我不知道这个梦境与非凡世界有何关联，也许他想说的并不是集体潜意识，而是非凡者，当然，到底是不是，我也无法论证，就算是，那些诡异的事件是否集体潜意识，这都不得而知。但这无疑证明了，昔日乡已经是不同寻常的。　　 我脑海中一团乱麻，默默地关了机器，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已经夜里十点了。　　 我的视线无焦距地逡巡着，很快落在了放在桌上的相机上。我起身去将相机拿了过来，打开它开始浏览过去的照片，映入眼帘的第一张就是有着银白长发舞动的湖景。　　 我愣了愣才想起自己很久没有见到乌洛琉斯了。　　 我沉默了片刻，决定不再去看这些已经属于过去的照片，径自起身，换好了衣服走下楼梯，出了大门。　　 夜色已然降临，昔日乡中时而回荡着幽灵的哭声。天上的银月已然渐渐盈满，也许在妖灵节到来之时，它就会变成圆月。　　 我默默地走着，在无边的深夜里，我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回响着，像打破这空旷寂静的石子。我看见两旁的路灯周围萦绕着飞蛾，邮箱和消防栓在地上投下阴影，而我的影子在其中像一个幽魂，游荡在黑色的街道上。　　 银色的月光照在我身上，妖精的呓语声不断在我耳边回响，而此时此刻，我只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去。　　 不知不觉，我发现自己来到了陌生的街区，十字路口前的标志牌显示这里距离教堂已经不远，我脚步顿住，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天上的明月，陷入了一片空茫。　　 我想到了伯特利先生和帕列斯老爷子的说法。　　 非凡的本质是人。　　 我也是人，昔日乡的无数乡民也是人，非凡者同样也是人。人性在光怪陆离的神性面前，究竟有多脆弱。　　 我默默地向前走去，在漆黑的夜晚之下，一幢建筑无声无息地显露在我眼前，那是夜里的教堂，不对称的尖顶像是在宣告神的威严。我仰头注目这座建筑，发现它上面标示的十字架都是倒十字架。低下头时，我刚好来到它的门口。　　 那扇沉重的木门正开着。　　 我犹豫片刻，绕过木门，走进了教堂里。　　 月光透过彩窗，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一排排座椅陈列在高大巍峨的厅堂中，宣讲台前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拥有着银色长发的身影伫立在那里，背对着我久久不动。　　 我停下了脚步，空旷的殿堂里再无声息，只有我的呼吸和心跳声，在我耳畔清晰可闻。　　 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地剧烈跳动起来，我难以抑制自己的震惊。　　 那个人是乌洛琉斯，我的画家室友，教堂的神父。　　 他回过了身，银色的双瞳望了过来，我强行平抑着震惊的心绪，平稳地走上前，来到他的面前，仰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