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没有,我在想两人都是身居高位,谁会有那么大的胆子。”云浅察觉自己的心思乱了,还是因为秦湘。 她思索道:“京城内可还有温孤氏女子,不可惊动太后。” 若太后知晓她们私下里的动作,必然震怒,到时半途而废。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程司死了,漕运何等重要。”梅锦衣痛心疾首。 云浅也是愁眉,“我去问太后,找人先顶上,你查一查始末,程司这些年来收受贿赂,也非干净的人,亦可可能是有人送钱不成,生了杀心。” 拿钱不办事,也有可能招来杀祸。 “云相也认为程司的死不简单?”梅锦衣突然反问。 云浅惊愕,梅锦衣提醒:“仵作并未找到致命伤口,极有可能是醉酒掉进河里。” 然而云浅笑了,“梅大人,你不是糊涂办案的人。” “是吗?”梅锦衣也笑了,可她的眼中却是一片苍凉,她说:“可哪里就有那么干净的人,云相,你的心干净吗?” 云浅蓦地回神,不觉对上梅锦衣的眼神,而梅锦衣顷刻间换了一副面容,轻轻一笑,“云相,你害怕了。” 触及她的笑容,云浅心中一片凄凉。 “云相,我来的时候在想一个问题,若是温孤氏所为,该不该罚。”梅锦衣疑惑询问,“下官读律法至今,还不曾知晓若北疆温孤氏杀人,该怎么罚。她们状告无门,铤而走险复仇,被擒拿定罪斩首,那么她问我为何不以灭谷杀人罪来定苏三的罪,下官该如何回答?” “再问,奴者多种,犯罪或卑贱。可温孤氏一族居于北疆温谷,是良民,祖上未曾犯罪被罚。此案,如何定。” “下官翻遍律法,难以解惑。云相博学,熟读律法,您说呢。” 云浅默然,这个问题,也一直困扰着她。北疆人来南朝告状,无人理会无人接受。 梅锦衣又说:“下官曾想请鸿胪寺与北疆商讨此案,可太后会应准吗?听闻太后近日容光焕发,只怕会将告状之人打死。回头来想,你我的伯乐,站在你我的对面,云相,您该怎么做呢。”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少。这个伯乐将她二人一手捧上尊位,她们若继续下去,便是恩将仇报。 云浅照旧沉默。 没有太后,便今日十二位女官,亦没有她云浅今日的地位。 她摇首,自讽一句:“恩将仇报的人那么多,为何会缺少我二人呢。” 梅锦衣浑身一颤。 西边晚霞逶迤天际,如同冬日火盆里的焰火。 出了官衙,便见到马车旁穿着宝蓝色衣袍的少年人,青春明媚。 云浅漫步走了过去,梅锦衣紧随其后,秦湘先与云相笑了笑,而后同梅大人行礼。 梅锦衣颔首,目光淡淡,随后翻身上马,利落地坐在马背上,姿态昂然,看得秦湘心生羡慕。 “你们骑马动作都这么好看吗?” “宫廷仪态都是最好的,做的不好便要下苦心去学的。”云浅拉着秦湘回身上马车。 秦湘忍不住回头看向梅锦衣的背影,扬鞭前行,衣袂猎猎,好不威风。 下一息,眼睛被蒙住,“秦太医,你当着你妻子的面去看其他女人,想要回家跪算盘吗?” 车门关上,云浅不满地将人按在车位上。 车夫还没上马车,突然感觉车颤了颤,他疑惑地围着马车绕了一圈。 又颤动了一下。 他抬首看着车帘,好似明白过来。 等了半晌,等车不晃动了,他才故意弄大声音,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出发喽。 车内的秦湘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掌心覆盖住锁骨上的咬痕,双颊又红又烫。 罪魁祸首正襟危坐,衣裳一丝不乱。 “怎么过来接我了。” “我们去白楼吃饭。” “原来是想错凰了。” “才不是,我想你了。”秦湘嘀咕一句,刚整理好衣袍,腰间被人圈住,将她拉了过去。 “想见可以,毕竟拜倒在错凰裙摆下的人多如牛毛。”云浅语气调侃,贴上秦湘车帘,舌尖探过脸上肌肤,语气染了媚:“你熬药了吗?” 秦湘被撩得双腿发软,恼恨自己没定力,忙捂住自己的侧脸,“不熬了,我做了药丸了,府医可佩服我了,让我你去药铺售卖。” 云浅抵着她的肩膀,鼻尖触碰柔软的肌肤,闻言后笑得险些直不起腰肢,可以想象出府医生无可恋的姿态。 谁家好姑娘自己做‘大补’的药丸啊。 秦湘不以为然,钝钝地没有明白笑意,反而炫耀道:“一颗就够了,你要吃两颗。” 云浅立即笑不出声了,神情憋屈,“好好说话,我怎么就要两颗了。” “一碗汤两颗药,你喝了半碗,都无甚药效,吃一颗也是,不如吃两颗。”秦湘认真极了,梨涡微显。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云相如同吃了苍蝇般,冷冷睨她一眼,“你吃三颗吧,直接躺下。” 秦湘瞪大了眼睛,“吃多了就躺下吗?” “被下.药的人都是躺下的。”云浅振振有词。 可说完又后悔了,自己在胡乱说什么,带坏孩子呢。 她想改口,秦湘露出惊讶的神色,口中叹道:“原来如此,阿姐懂得真多。” 云浅:“……”坏事了。 作者有话说: 秦湘:你吃三颗吧,两颗都没有用了。 云浅:你一颗都如狼似虎…… 第41章 套路四十一 白楼热闹如旧, 一缕明光斜射万里,门口马车如流水,货郎们挑着货担叫卖, 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