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凡君笑笑,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小孩子知道这么多,不是什么好事。” “我不是小孩子!”苏长空先是愤怒反驳,随后抿着唇,“你要不要来香江,我可以送你出国,我知道你在那几个没有引渡条例的国家都买了房子置了业。” 他表情阴沉,“现在查不出什么,万一黎正淳被撬开了口,你再想跑可就晚了。” 褚凡君骤然闭上了双眼,佛珠被他紧紧捏在掌心。 “我的事,不用你指手画脚。”他唇角依然是那副惯来的儒雅微笑,声音却极为冷漠。 随后他语气放缓,“说说你吧,你那边谈判谈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两天没去了,但看底下人的汇报,好像情况不太妙,左止元简直就是咄咄逼人。” “蠢货!”褚凡君被气得胸膛起伏,“这是并行的两个战场!你在那边给她们越大的压力,她们就越顾及不上我!” “可是我打不赢,我tm打不赢!”苏长空咆哮,声音里带着扭曲至极的愤怒和自卑,“我从来就没有赢过任何一个人!” “哈,呼,哈。”褚凡君被气笑了,摁着自己的太阳穴。 当时就不该选这个自负又自卑的愚蠢混账。 好控制归好控制,蠢也是真的蠢。 “打不赢是一回事,给她们压力是另一回事,”他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声音又变得蛊惑起来,“你别忘了你的梦想,你可是要把你哥哥踩在脚底让所有人高看你一眼啊,现在外人看来左氏分公司正是危急存亡之秋,你表现得硬气一些,会得到你们家族内部很多人的支持的。” “……真的?” 褚凡君笑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知道了,”苏长空吐出一口浊气,“我等会打个电话给我哥。” 褚凡君心中瞬间又泛起一丝烦闷。 你哥你哥你哥,什么事都要和你哥说,要不是我三令五申和你强调过好多次,你是不是也要把乔言和昆古尼尔告诉他? 你到底恨不恨你哥啊? 等等,乔言? “乔言最近怎么样了?”他眉心微蹙。 “在准备第一次押货了,按照你说的,他自己一个人,开游艇走公海。” “时间?” “一个星期后。” “很好,”褚凡君笑了,“我很期待,乔言心口的恶之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子。” ------------------------------------- “左董,我没想太明白,”饶听南坐在左修才的私人飞机上,看着窗外的云雾,扭头,微蹙着眉,“我们为什么要去香江?” 左修才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雪莉酒,向饶听南晃了晃,微微挑眉。 “嗯,我不用。” “三重原因,”左修才给自己倒了一杯,摇晃着酒液,微笑着,“首先,我要去吓唬吓唬一个小家伙。” 饶听南一怔。 吓唬……苏长云么? 逼他鸣金收兵? “这要是真能成,谈判不就结束了吗?”她一脸懵逼,“您不是要我们拖时间来着?” “此一时彼一时,这不是整个进程提前了吗?”左修才轻笑着,“我虽然喜欢按着自己的节奏走,但我更喜欢有仇就报绝不隔夜。” “其次,我要把你送过去,我需要你待在香江。”他轻抿一口酒液,看着持续懵逼的饶听南,温和地说。 “你不是一直很想回唐倾么?乘着现在有机会,回去看看吧。” 饶听南眸中的茫然渐渐变为震惊,再变为感激。 “左董,谢谢。” “别谢我,”左修才笑着摆摆手,“我是个无情的资本家,我给你一点甜头可就是要压榨你干活的。” 他坐回了座位,翘起腿,“王老爷子最喜欢的那个小孙女的事,我听说了,我觉得很有意思的是,乔言在她旅游的故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我一直觉得乔言无可救药。毕竟你劝了那么多次,我也借你口劝过他一次,他还是一意孤行,大概是没救了,”左修才指腹摩挲着酒杯,“不过,从小钥的描述来看,或许,他还有些潜藏的,在挣扎的良心。” “您要我再去劝劝他?”饶听南挑眉。 “差不多,”左修才点头,“能劝就劝,能带回正道就更好,他和苏长空走得近,或许知道些内部情况,我们也现在也的确少一个污点证人,不过我估计悬,也别又太大期望。” “要是不能劝,也盯紧他的行动。” “明白,”饶听南点头,“第三呢?” 左修才愕然,“什么第三?” 饶听南:? “您不是说三重原因?” “啊,只是习惯而已,三重原因听起来会比两重原因深谋远虑一些,别人下意识就会多信任一点,”左修才笑着摇摇头,“如果真要凑一个原因,那你就受受累,多干一个活吧。” 饶听南:?? “如果真的按照小元和你猜测的那样,褚凡君是苏长空的背后支持者,那苏长空背后等于有了两股势力。” “是,昆古尼尔和褚凡君,”饶听南点点头,随后很快反应过来,眸子微睁,“您的意思是?” “我还是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一点就通,”左修才赞许地点点头,“我一直在想,这两股势力间是什么关系呢?” “除了有共同的资助人,他们之间难道就没有别的关系?亦或者,这二者倘若起了冲突,苏长空听谁的?换句话说,这两股势力,谁为主谁为辅?” “甚至,他们其实有深度捆绑,利益是完全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