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视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咬紧了牙。 “据反馈来说,不太好,”秘书苦笑着摇摇头,“左氏极为霸道强硬,甚至放出了‘苏家休想迈进大陆和东南亚市场一步’的说法。即便我们谈成了这笔合作,再想进大陆市场,也是要伤筋动骨的事,左氏多年来打下的市场基础,与各地的医药公司的联系,与各大医院的联系,包括和上层建筑的联系,都是我们不具有的。” “我就说,”苏长云面色阴沉,攥紧了拳头,“我们怎么可能斗得过左氏!怎么可能斗得过那个老狐狸!” 左氏这次完全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就连从来不拍广告的左修才都站出来造势,广告片都贴到香江来了!他都不敢想大陆会是什么样子! 当他第一次偶然看到那只洗脑的广告片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泛起几乎已经刻进DNA里的恐惧,而第二反应就是…… 卧槽!?左修才疯了吗? 在他心中,左修才的神格有着瞬间的破裂,不过又迅速重组。 那只老狐狸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他到底在想什么? 总不会是为了吓我特意拍这只广告片吧。 【左修才:恭喜你,先排除了一个正确答案】 最后苏长云认定,这是左修才在宣告左氏对于这笔合作的势在必得,是在以他的声誉为左氏造势。 “我打个电话给苏长空,”他眉毛拧成了一团,“不用在那里陪跑了,赶紧回来。” 他屏退秘书,捏着手机,犹豫了一小会,缓缓起身,站在了那厚重的窗帘面前,手颤抖地伸过去,小心翼翼捏起一个角。 一角窗外,窗外高楼巨大的LED显示屏中,左修才笑得牙齿洁白,大拇指冲着他高高扬起,怎么看怎么讽刺。 “F**K!”苏长空怒骂一声,仿佛被烫到手一般疯狂退后,大口大口喘着气,额上背上已经全是薄汗。 他打听过了,外面这个LED屏被包了一个月!平均每三十秒就会播放一次左修才的广告! 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他颤抖的手,拨出了苏长空的电话。 “你们,带队回来,”他面色扭曲又痛苦,甚至带着些复杂的快意,“和左氏对上了吧,是不是发现自己根本碰不过?连左止元都碰不过,还想着碰一碰左修才?回来吧,这就不是我们该涉足的领域。” “苏长云,你发什么癫!”苏长空咆哮着,仗着看不见哥哥的脸不会怕他,将今天在会场上积攒的一肚子脾气尽数爆发出来,“我们占优势!占优势明白么!你现在给我开一个我们能给出这么低的价格的证明,我明天就能狠狠打她们的脸!” “发癫的是你!”苏长云回敬,咬着牙,“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是吧,连哥哥的话也不听了是吧!” “你给我滚去看精神病医生!你TM看见左修才的照片都发抖这TM就是有病!”苏长空愤怒地挂断了电话。 苏长云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额上已经全是细汗。 他丢下手机,大口大口喘着气,随后用力捂住了脸。 他是有精神上的疾病,心理医生诊断过了。 七次,左修才将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七次。 给彼时初出茅庐的自己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那是个算无遗策的老狐狸啊,”他轻声说,“你怎么可能斗得过他?” 努力平复好心情后,他按铃让秘书进来。 “给苏长空拟一份说明,盖公章和我的私章。”他吐出一口浊气。 “苏总?”秘书很是惊讶。 苏长云唇角抽了抽,带着讽刺,“他想要撞南墙,那就让他撞好了。” “是,苏总。”秘书不敢多问,低下头退出去。 只是……苏总。 他有些迟疑地回头看了眼。 您的眼睛里,明明很悲伤啊。 ------------------------------------- “查到她是谁了吗?” 另一边,因为把人弄丢而快要疯了的保镖三人组也在硬着头皮向老爷子汇报。 王老爷子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盯着屏幕里不断擦汗的三人,面无表情,不怒自威。 而一旁年轻男人则坐在轮椅上,面色铁青。 “查到了查到了,是天光总裁乔言,男,已婚,有一女,最近不知道怎么来了香江,好像是因为天光和香江苏家最近有比较紧密的合作。”保镖一号——也就是被左止元活活逮住甚至惊动了警察的那位,疯狂擦着脸上的汗。 “我问的不是他!”老爷子用力杵了杵手上的拐杖,额上青筋暴起,“那个女的,是谁!” “查到了!”在水饺店门口被左止元发现的保镖二号举手发言,“是蔡家的,蔡家小公主蔡世宜,还在上大学,额,她的风评好像不太好,新闻上形容是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嚣张又跋扈……诶!她与左家的左总是闺蜜耶!” 王老爷子瞬间掏出手机,拨通了左止元的号码。 于是乎,晚上十一点半,已经跟着自己雷打不动生物钟入睡的左止元又被手机铃声吵醒。 “谁啊,”她嘟囔着,定睛一看,瞬间被吓醒,弹起来接起电话,“爷爷?” “蔡世宜?对啊,我认识,怎么了?” “她人挺好的。” “哎呀您别听新闻胡说八道,他们还说我不可一世肆意妄为呢。” “对了,您怎么大晚上的问起她来了?” 京都王家和香江苏家,这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圈子,可能之间唯一的重合点就是自己。 “您说什么?”左止元瞪大了眼睛,心中瞬间充满了荒谬的情绪,“小钥被蔡世宜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