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乔言摸出手机,找到一份统计数据文件,打开,递了过去。 饶听南迅速滑过这两个月的数据,找到唐倾破产前后的时间点。 “果然,其实这里就有下滑,”她喃喃自语,“那些有意向的,真正的巨头突然都不再接触你了。” 难道左氏不是决定因素,只是催化剂? 包括现在在和天光对打的大厂,也只能勉强算得上是一个一线,倘若进场的是左氏这样的体量,天光根本不可能还能跟着砸钱僵持这么久。 “什么意思?”乔言迷茫地看着饶听南。 饶听南沉默了很久,将手机交还给乔言,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也确实没想通。 “但是……”她犹豫了会,想到左修才那么坚定地砍掉了这几个项目,终究还是开口劝,“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把这几个项目的数据客户打包卖给那个在和你对打的大厂回血。” “不可能!”乔言声音尖锐,几乎有些声嘶力竭了,“这是天光再往上爬一层的唯一机会!” 饶听南叹口气。 好良言难劝该死鬼。 “那你想要什么?” 乔言眼睛都红了,“饶听南,你应该是最理解我的人,唐倾是你的一生心血,天光也是我的一生心血。” “我听说过你和左总的关系,你拉我一把,拉兄弟一把,让左氏入场吧,我愿意出售一部分股份,只要还是我控股,左氏拿多少走都可以。”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恳求。 “左氏绝无可能入场。”饶听南语气并不严肃,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饶听南!” 饶听南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乔言抿着唇,沉默了很久,终于缓缓垂下了头。 “是我太激动了。” 沉默了许久,他突然轻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些许癫狂,看向左止元办公室的方向,“有些时候,我觉得真不公平,我们辛辛苦苦奋斗一辈子都拿不到的东西,她唾手可得。” 他喃喃自语,“我比她大了多少,十岁吧,是个经验丰富的经理人,自己创立了自己的公司,有些成就,但在刚毕业的她面前,也只能毕恭毕敬,根本看不到和她站在同一条跑道上的可能性。” “甚至现在,我对我的未来一片茫然,而她的未来是一片坦途。” 饶听南看了他一眼。 “乔总,慎言。” 乔言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呼吸,笑着点点头,“是我瞎说了。” “不同人有不同人的使命和责任,我们如此,她也一样,那条路也谈不上什么坦途,”饶听南也看向左止元办公室的方向,“你以为,这么小年纪接手这样一个庞然大物,真的是件很轻松的事么?” 富不过三代的例子多了去了。 内部的斗争,外部的倾轧,担子就这么压在了她年轻的肩膀上。 她犹豫了一会,轻声开口。 “虽然说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是,我和裴良夜,都是愿意听她差遣的。” 左止元并不是她们手中的傀儡。 “当然啊,”乔言大笑起来,“她和你什么关系,裴良夜又和她什么关系?” 饶听南张张嘴,又缓缓合上。 我们愿意听她的,不是因为她是左家大小姐,也不是因为她是我认定的人,而是因为她是左止元。 是边学文还未见面就愿意“托孤”死谏的左止元。 是年纪轻轻就能跳出棋盘成为棋手的左止元。 但很多人,包括就在分公司的褚凡君,都没有明白这一点。 “你那个租房项目,好好弄弄吧,说不定左氏愿意入场给天光……续续命,”她最终还是缓缓开口,“我尽量帮忙。” 乔言深深看了她一眼。 “谢谢。” 他起身出门,思绪纷乱地走到电梯处,饶听南没有送。 电梯门开,里面有人,乔言下意识侧身让那人先过。 那人却并没有出来,而是微笑看着他。 “乔总对吧,我们褚部想要见见你。” …… 送走乔言,饶听南一个人在办公室沙发上坐了很久。 最终,她还是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眼镜,敲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已经开始了?”她笑着戴上眼镜,坐在了左止元旁边,看着投影仪上的文字。 “对啊,”左止元认认真真看着,偶尔在纸上记录几个自己觉得重要的关键词,头也不回,“怎么去了这么久?” “聊了几句,”饶听南迟疑了会,又叹口气,“我能暂时不说么?” 因为她自己还没想清楚。 左氏只是催化剂……吗? 这是一个一旦做出回答,就指向两条截然相反道路的问题。 这次过年,还真是必须去一趟京城了。 左止元闻言扭头,笑着握住了她的手,面上是绝对的信任。 “当然可以。” 饶听南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向投影仪上的文字,“有什么发现?” 左止元悻悻地摔笔。 “一无所获。” ------------------------------------- “好耶,大丰收!”蔡世宜欢呼着,看着面前两只笼子里的鹦鹉。 一旁有一个头疼极了的裴良夜。 鸟舍老板笑得和颜悦色,甚至有些喜不自胜,“三只都要对吧。” 谢天谢地,居然真的有大冤种买这三个赔钱货。 笼子里的鹦鹉上蹿下跳,一只是虎皮鹦鹉,肚皮一大块绿,不如暂且称之为肚皮绿;剩下两只亚马逊鹦鹉在一个笼子里,一只脑门上带点蓝,另一只带点黄,不如暂且称为脑门蓝和脑门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