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翎赶忙摆手,往边上退了退:“你们看,你们看,我没事。”她可不想耽误顾景阳看病。 顾景阳身后被垫了好些个舒服的软枕,她软着身子半躺着,舒服地呼了一口气,还是这样躺着舒服。 “爹,我没事,就有点累,你别吓着了阿翎。”她看阿翎忽然紧张起来的眼神就知道,她爹夸张的表现叫阿翎误会了。 阿翎现在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个身患重疾的病人。 顾鸿决可不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什么问题,他家景阳哪里有过这么苍白的脸色,跟被人放了血似得。 “你先别说话,有没有事,等馆长瞧过了才知道。”顾鸿决板着脸同顾景阳说完后,换上了一副温和的面容同馆长说道:“辛苦了,馆长快替小女看看,可有伤着根骨。” 馆长一番细致查验后下了结论:“没事,就是体力不支,真气耗费过大,休息两天就好了。” 顾鸿决这才放心了些,命人取了报酬来交给馆长,看到一边的阿翎,顾鸿决又多给了一份:“馆长既然来了,不如给阿翎也瞧瞧。” 阿翎双眉一挑,望向了顾鸿决,没想到他还能想到自己。 “不用不用,我没事。”阿翎还有点不习惯,这被人突然关心。 顾景阳歪靠在枕头上,看到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的阿翎,微微叹息。 “顺路的事情,你不用个什么劲。” 听她这么说,阿翎也不好意思再纠结,让馆长探脉检查了一番。 “你这伤也还需要好好养,虽然瞧着好了,但根本还没完全恢复,我再给你开些药。” 阿翎谢过馆长,想付药钱,馆长却说顾家给的够多了,不好再收,阿翎只好作罢。 想谢谢顾鸿决,一转头,就看见他正在给顾景阳倒水,手背贴着杯壁试了冷热才递给顾景阳。 阿翎觉着她本来没什么不好的,现在倒是有些不大好,心脏隐隐有些痛。 顾鸿决见顾景阳喝了水,唇色好多了,这才开口问道:“一个小小的月试,怎么会叫你耗尽真气,体力不支成这幅模样?” 顾景阳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能赢一次师清浅么。” 顾鸿决不悦:“那我也没让你这么拼。” 阿翎有些尴尬,这事好像是她的原因,她轻咳一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都是我不好。”她想说都是她骗了顾景阳,把八块灵石说成了一万。 顾景阳摆手:“跟你没关系,你都为我输了那许多灵石。” 说着顾景阳转头看向顾鸿决,简单说了下,阿翎相信她能赢,下注赌了她赢的事情,然后说道:“阿翎输掉的灵石,爹你记得替我赔了。” 顾鸿决一口应下:“没问题,阿翎这样支持景阳,亏了钱算我的。” 随后笑着问道:“多少灵石?”语气里有种‘你说个数,我好去拿’的豪迈。 顾景阳举起一根手指:“一万。” 顾鸿决瞪大了眼:“多少?”这回语气可没刚刚的豪迈了。 顾景阳重复一遍:“一万。” 顾鸿决抬头往阿翎处看过去:“你是伤着脑子了?” 阿翎嘴角抽搐,她当然没有伤着脑子。 不等她说话,顾景阳挑了挑眉:“怎么,爹,你是不相信我能赢?你看看阿翎多信任我,直接压了我一万。” 顾鸿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是,我当然是想你赢的,但是,也是要看看实际情况的。” 顾景阳笑笑:“那爹,这灵石你赔不赔?” 阿翎赶紧插话道:“不用了,其实,嘿嘿,我没压那么多。” 顾景阳闻言压低了些眉眼,声音也带着些拖尾的鼻音:“嗯?”那眼里还有些危险的气息。 阿翎心道,麻烦了。 另一边,鸿渐学府灵力场。 师清浅望着前方空空的甬道,目光空洞。 “你没事吧?”赵笛青一直关注着师清浅,发现人都走了,她好似入定了一般,就只瞧着学府门口的方向。 见师清浅的脸色苍白如纸,赵笛青的心都揪起来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听到这话师清浅似是有了反应,转头看向她,眼里闪过疑惑,也只有一瞬。 “不用,谢谢。” 赵笛青还想再说些什么,师清浅忽然动了,只是那步子瞧着很是羸弱,赵笛青不放心又跟了上去。 “你要去哪怕,我扶着你去吧。”赵笛青说着有些犹豫地伸出了手。 不等她碰到师清浅,就被她一个侧步避开了。 师清浅眼神冷了一分,望向一旁的人都了丝探究:“你是谁?” 赵笛青的手僵在了空中,一脸的不可置信,师清浅竟然不认识她。 这怎么会,她努力扯起个微笑:“我是赵笛青啊,是——”是什么呢,赵笛青忽然就没了词,是每次都跟在阿翎身边的那个赵笛青? 她顿住了原地,师清浅竟然不认识她,她同她是同一年进的鸿渐学府,同在甲六班,虽然没有说过话...... 师清浅见她一副失神的模样,泫然欲泣,眼里闪过莫名。 见人不跟着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径自去了后山。 后山宁阴草庐内,阳夏药师正在打坐,听着动静缓缓睁开了眼。 “进屋躺下。”她似是知道师清浅要来,指了指一旁已经准备好了工具的内室。 等师清浅进了屋,阳夏药师在宁阴草庐外围布好了结界,又在房内四角都点燃了灵安香,这才进了内室。 看着床上痛苦闭着双眼,血泪不住往下淌的师清浅,低低骂句‘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