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去就得找到那结界的裂缝,剩下的封印她能突破。 如今的问题是,谷底的鬼煞太多了,多到令人窒息,光是突围至结界顶部都很难。 最令师清浅不解的是,明明之前,她们加印的时候,这结界还能瞧见不少的缝隙,她也记得位置,但如今竟都不见了。 她一次次突破遮天蔽日的鬼煞跃上邳灵云谷顶部,却都没有瞧见【昭天镇煞结界】有裂缝。 结界自我修复了? 这怎么可能,若是能自我恢复,他们这五年修复符文又是为哪般。 还有修复好了符文的阵府又为什么会突然坍塌,那藏在符文里的眼睛是谁。 那人究竟要做什么,阿翎被控制着往下跳是否也是同一人搞鬼。 费这么大心思,难道只是为了将她同阿翎困于谷底? 师清浅撑不住了,她任由身子往下坠也提不起一丝的灵力,刚才她寻不见缝隙决定硬闯结界试试。 但那结界实在厉害,不比那次上穹顶被击落的结界差多少。 师清浅听着风声混着一阵阵尖叫声掠过耳旁,心有不甘但无可奈何,灵识在一丝丝的涣散,她甚至有些控制不住元婴...... 意识越来越模糊,听着那凄厉的声响越来越多,师清浅知道她就快坠地了,对不起,阿翎,她撑不住了。 “不!” 阿翎来不及欣喜她夺回了身体控制权,就看见那掉落的身影离地面不足百丈。 一刻不耽误,阿翎御剑飞起,朝着那身影冲了过去。 但在越是接近的时刻,阿翎眼里的惊骇也越是极致。 她竟然瞧见师清浅在掉落的过程中迅速在变小。 接住她的那一刻,望着怀里的‘人’,阿翎惊得那眼角来不及滑落的血泪直直掉落在了怀里‘人’的眼皮上。 鲜血擦过眼皮上的那道凸起,叫阿翎瞬间回道了那个雷电风雨的夜晚,她在河边见到了奄奄一息的丑狗,它满身是伤,连眼皮都被撕裂成了两半。 怎么回事??? 阿翎望着怀里的丑狗,师清浅人呢,怎么她的丑狗会出现在这里? 她猛地往四处瞧去,除了那闻着味道兴奋起来的鬼煞,压根就没见着师清浅的身影。 四处的鬼煞,见着刚刚在结界里触碰不到的身躯忽地出现在了众鬼煞面前,就如同热油里加了沸水,一下子就热烈了起来。 所有的鬼煞都冲着阿翎冲了过去。 阿翎召唤小流离,抽出了一条路,护着怀里的丑狗重新回到了师清浅的命魂结界里。 她抱着怀里的丑狗,看着半靠着躺在地上的师清浅的身躯,她安静地闭着眼,苍白的面庞在这昏暗的‘地狱’里就像破土的百合,那么美好但脆弱。 所以,怎么会呢? 阿翎不可置信地看着怀里的丑东西,这丑狗怎么可能是师清浅啊! 她回忆捡到丑狗的时候,那狗的目光,当时她就觉着那目光瞧她的感觉让她有些熟悉。 她又想到了带狗去治伤,牧伶药师瞧见丑东西的模样,那担忧中带着的隐隐敬畏。 她还想到了上一世,她同丑狗一道经历的种种危机,它机灵聪慧救了她一次又一次。 阿翎最后又想到了,上一世她明明瞧见了丑东西进了师清浅的府邸,她却说没有狗。 刚刚她也是亲眼瞧见了师清浅的元婴受伤后一点点变小成了怀里这丑东西的模样。 还有丑狗这眼皮上的伤,是她细心呵护衣不解带亲自处理好的伤口,这疤痕的走向她牢记于心。 不是长得相似,或是其他! 师清浅就是怀里这丑东西! 她竟然,竟然,就是她的丑狗! 这说出去谁能信,若是在一刻钟前有人告诉她,师清浅就是丑东西,丑狗就是师清浅,她一定觉得那人神经错乱了,或是故意要师清浅难堪! 她现下都明白了,为什么上一世,不论她怎么追问,师清浅就是矢口否认抢了她的狗,也怎么都不肯给她一个解释,解释为什么她亲眼瞧见丑东西进了她的洞府,最后却消失的无影无踪。 苍天啊,阿翎抱紧了怀里奄奄一息的小东西,整个神魂都在因着这出其不意的发展给震得好似丢了三魂七魄。 她缓缓蹲下了身子,跪坐在了师清浅的身躯边上。 看着那紧紧闭着眼睛的美丽脸庞,阿翎还是觉得这一切荒谬的可以,荒谬到她怀疑现下是进了一个新的梦境,但很快她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她就算是做梦,也不会梦到师清浅是她的丑狗的。 ‘砰砰砰’结界上的撞击声生生拉回了在震惊中无法自拔的阿翎,她转头看去,不好! 因着师清浅神魂的受伤,她的命魂结界也脆弱了不少。 外头聚集的鬼煞越来越多,这么下去,她的命魂结界迟早被破。 阿翎抱紧怀里的丑东西,现下最要紧的是要将师清浅的元婴送回体内。 师清浅昏迷了,阿翎瞧了眼这只能本人撤走的命魂结界,当机立断,在这结界外头用她的命魂再上了一层结界。 她将怀里师清浅的元婴放置师清浅怀里,压下满心的疑问,重新站起身时。 阿翎回头望着这邳灵云谷里的一切,她能走得出一次,就能走的出去第二次,不光如此,她还要带着师清浅一道出去。 她的眼神坚毅无比,只有在低头瞧师清浅,还有那丑丑的元婴时,才多了一些温柔。 这一次,换她来护着师清浅。 阿翎退后一步,抽出小流离,往后退出了结界,毅然转身,对上那些早已兴奋起来的鬼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