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毫无诚意的回答,锦缘再一次沉默了。 片刻后,苏壹拍拍她的背:“锦总?” “很好。”她拉开距离,摇摇晃晃地迈出脚步,“我头疼,一个人走不了,劳烦苏主管好人做到底送我上楼。” “慢点!”苏壹俯身从车里拿了锦缘的外套和手包跟过去,“小心脚下。” 生气归生气,可咬也咬了,问也问了,那人死鸭子嘴硬,她还能怎么相逼? 锦缘一个转身揪住苏壹的领子:“为什么不说实话?” 难道要我先说我看上你了?难道要我问你喜不喜欢我?从来都是被追求被告白的锦缘,心态要炸了! 苏壹的心也很痛,仿佛被猎犬撕咬。 她抓住锦缘的手腕温言细语地哄道:“锦缘,我们做朋友,做朋友好不好?” 做朋友,她也可以正大光明守护她。 做朋友,就不用担心见家长、见家人、见到许砚的问题,也不用面临往事被戳破的未知恐惧了。 “抱歉,是我喝多失态了,还请苏主管别见怪。”锦缘想从苏壹手里夺回自己的东西。 做朋友? 怎么不干脆说做情人? 锦缘稳住自己的身形,懒得跟她纠缠,也懒得要答案了。 “不见怪不见怪,还是我送你上去吧。”苏壹不给,强忍心痛装出没所谓的样子。 锦缘窝火,掉头就走。 苏壹跟上。她不是没有接收到锦缘发出的示好信号,也不是不懂锦缘问她那个问题的意图。 她只是害怕自己表白后,有幸得了锦缘的爱,却又跟锦家人相处失败,甚至埋下隐患,成为破坏锦家人和睦的罪魁祸首,将锦缘、将锦家人都伤得更深。 那样的悲剧,那样的后果,是她无论如何也承担不起的啊。 锦缘坚强独立惯了,她自己亦是如此。 相交两月来,她们都没跟对方谈论过家人,不就是想着留有余地吗? “我到了,苏主管请回吧。”锦缘站在门口,朝苏壹伸手。 苏壹把衣服和包给她:“洗漱完就早点睡,明天早上我会如约来接你去上班。” “酒后失言而已,苏主管不必放在心上。” “锦缘,不管你怎么想我,骂我死皮赖脸,骂我厚颜无耻都好,我答应了你的就一定会做到。”苏壹认真看了看锦缘的脸,又低头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凌晨两点很晚了,我就不耽误你休息了,明天见。” 苏壹转身离去后,锦缘若有所思地盯着空无一人的门口,自嘲自己的失败。 苏壹喜欢她,不会有错。但为何自己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苏壹还是若即若离,不敢明说呢? 她逼一步,苏壹就退一步。 她退一步,苏壹又进一步。 那么,她就退吧。退到苏壹肯正视为止,又或者退到,她对苏壹没有好感了为止。 …… 这两天都早出晚归,不是加班就是应酬,回家还得打理自己并伺候两只猫主子,苏壹没什么力气坚持天天做清洁,导致隔天粘了一身的猫毛出现在锦缘家门口。 说起来,锦缘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听到门铃响起,她才在沙发上醒过来,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苏壹的衣服。 透过猫眼看到来人是苏壹,开了门便立刻转回卧室了。 苏壹看清锦缘的穿着,又看了看沙发,自责不已也心疼不已,昨晚不该那么草草离开的。 该进屋守着锦缘,等她洗漱完,确认她身体无恙再走。 锦缘那么讲究那么爱干净的人,居然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该有多累多不舒服呀? 苏壹再悔也晚矣。 把买来的热粥和茶点分别摆放在碗盘里,再把沙发上的小毯子折叠起来,打开客厅的落地窗让新鲜空气流通。 这阳台,真是干净得什么都没有,白白浪费了这么多买不起江景房的人们梦寐已求的大空间,不过倒也符合锦缘的气质。 从29层看出去,视野开阔,江岸景色一览无余。心随境转,整个人似乎都舒坦了。 锦总监一个人住着价值几百万的大平层,怪奢侈的。 大半个小时,锦缘利索的整理好,画了淡妆,出现在苏壹视线里:“苏主管是来欣赏江景的?” “你好了?挺快啊,比我想象中的一个小时快太多了。”苏壹忙从阳台上跑进来,“我买了些清淡的早餐,你快吃一点。是不是冷了?我拿去厨房加热下。” 客厅里,锦缘长发披肩,穿着紧身黑色打底衫和黑色长裤,手臂上挂着一件酒红色春秋款大衣。 她看着井然有序的餐食,把外套搭在椅背上,坐下说道:“还有热气。苏主管也来一起吧,我吃不了这么多,节约粮食。” “好呀。”苏壹确实还没吃,她坐在锦缘对面,“你平时早餐吃什么?” 刚刚进厨房拿碗筷时她顺便观察了一番,厨具倒是都不缺,但几乎没什么调料,灶台各处也不见油烟。 她本来也想看看冰箱的,可冰箱是比厨房更为私密的空间,未经允许,便不好私自打开。 算上今日,她也就进来过三回。且今日还是在屋里溜达面积最大的一回。 “不怎么吃。”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饭得吃啊。“苏壹心疼地叹气,“这一周我给你带早饭吧,你想吃什么就跟我说,能买的我就去买,不能买的我可以做。还没跟你说过吧,我做……” “苏壹,”锦缘打断她的话,“我们是甲乙双方,是只谈工作的利益关系。” “哦,知道了。”苏壹自讨苦吃,闷头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