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这也不是工作日,不是上班时间,我和潇潇联系,请她帮我的忙,不会违反你们公司的什么规章制度吧?” “那是你们的事。” “哦。” 锦缘抬脚走进来,坐在梳妆台前,对身后的人说道:“只要苏主管不怕过敏毁容,这里的东西你都可以用。” 这是允许苏壹在她的私人领地自由出入并自由使用私人物品了。 她今天只化了淡妆,卸妆也就两三分钟的事儿。 镜子里,苏壹恍惚地看着她。 她也不惧在人前素颜。 一来她皮肤底子不差,二来苏壹也不是没见过。 更赤//裸的都见过了,还怕一张脸么? “柜子里、抽屉里,毛巾、牙刷之类的生活用品都有新的,你随意。东西别乱扔就行,我不喜欢脏乱。” 锦缘说完,从镜子里看苏壹。 那人眯眼抿唇冲她笑:“知道啦,那你洗,我去另一边了。” 是她想看到的憨憨傻傻的笑。 是工作场合里,别人都看不到的笑。 淋浴区和泡澡区的装潢几乎是对称的,都是统一的一内一外两道玻璃滑门,外间滑门是有锁扣的那种。 外间的盥洗台和梳妆台,以及墙上的镜子柜子等也都成套。 但明显这边的私人用品比那边少,所以锦缘是更喜欢泡澡?使用那边的频率也比较高? 锦缘拿给她的是一条简约的纽扣款棉质睡裙,比雾霾蓝还要浅一些的颜色。 家里的很多装饰元素比如窗帘、电视墙、沙发等都是蓝色系,看来锦缘是偏好蓝色类的冷色调。 可她穿衣风格迥异,极端冷调和极端暖调的颜色都能往身上穿。 唉,深不可测的女人。 也是千变万化的女人。 把睡裙放在置物架上,苏壹开始月兑衣服。 原本她洗澡很快,再加上她头发不算长,一整套洗吹护肤流程下来,要不了二十分钟就搞定了。 可今天…一踏进淋浴间,月前那夜和锦缘在此缠/绵的回忆就蜂拥而至。 她打开花洒,仰面让水幕淋湿全身。 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耳边、肩颈,水流潺潺,水雾漫漫。 她闭着眼,指/尖顺着水流游走。所到之处,殷红一片。而指/尖下的颤栗,像极了那日的锦缘。 双手撑在玻璃门上,蓦地有些后悔。 后悔没趁着月色正好,酒意正浓,再次把那天上的神女拐进这一方如鱼得水的方寸之地,与她共赴这人间的极乐盛事。 锦缘,也如同她这般怀念过那夜吗? 半小时收拾完自己,苏壹拿着手机等在了泡澡区门外。 滑门的防窥效果比隔音效果要好,她只能看到里面朦朦胧胧的光亮,但却意外听到了锦缘打电话的声音。 “明天不过去。” “下次。” “听奶奶的话。” “嗯。” “晚安。” 苏壹才迈出脚打算回避,通话就结束了,时长总共不到两分钟。 她只听到锦缘的声音,倒不是声音有多洪亮,是因为字句简短,根本也不用分辨就能听清她在说什么。 电话挂断后,里面就传来新的动静。 等了几分钟,外间有光影晃动,苏壹抬手敲门。 “锦缘,你好了吗?” 门从里面打开,根据声响判断,这道滑门并没有落锁扣。 上次她冲进来,也没有。 锦缘开了门,未讲只言词组,倦懒地看她一眼,便返回梳妆台坐下了。 苏壹走到她身后:“我帮你吹头发好不好?” “右手边,第二个抽屉。” 拉开看,是吹风机,果然也放在了和那边相同的位置。 苏壹先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放在台面上,才去解锦缘头上的干发帽,也是蓝色的。 轻柔地擦掉一部分水珠,将干发帽挂回置物架上的挂钩,以手为梳,拿起吹风机开了一档柔风从发尾往上吹。 她吹得细致入微,手指也极为轻柔地梳理,精力高度集中,掌握好距离远近以及温度高低,就怕烫了冷了,伤了锦缘的头发。 洗发水是好闻的茉莉花香,她们用了相同的洗发水,相同的沐浴露,身上从头到脚的味道都是一样的了。 但还是锦缘身上的味道更好闻。 锦缘则旁若无人地做护肤,从眼部到脸部,再到颈部,最后连手也擦了专门的护手霜。 为了不被勾魂,苏壹大部分时间都紧盯着手里的头发丝儿。 就怕一个不留神,又被锦缘那张妖孽般的脸摄去了心魄,白白惹一身欲//火,不,是火上浇油,还没处灭的那种。 她方才在沙发上解释了那么多,锦缘也没说信还是不信,更没说原谅还是不原谅。 也都怪自己犹豫不决,先是睡完就跑,后又避而不答,躲躲闪闪了快一个月,锦缘给机会的时候也没有珍惜。 要换做被“渣”的那个人是她自己,她估计得冲上门把人骂得狗血淋头,先兵后礼,再跟那人做一辈子口头“朋友”,让她看着自己跟别人相爱,跟别人白头到老。 “锦缘。” 苏壹关了吹风机,弯腰从身后拥住锦缘,整张脸都埋在她颈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为什么不骂我啊?你骂我吧,我那么混账。你骂了就消气,消气了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拉扯一个月,等来了苏壹的心里话。可锦缘一个月后的心境跟一个月前的心境,已然大相径庭。 如果是在一个月前,她可以理智地跟苏壹商量“谈感情”的事。 因为那时候,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对苏壹动的心有多深,自己对苏壹的依赖有多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