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当初在给她取名字时,是希望她今生得遇良缘不假,但他们心中为女儿期许的良缘,一定不是一个女人。 “中午你想吃什么?我去买菜做。” “中午我要出门。” “哦。”虽然不太礼貌,立场也不够,但苏壹还是问了,“是私事?还是应酬啊?” “工作。” “带助理吗?”周末的工作,应该多半是应酬吧。 “不带。” “那……” “不喝酒,不伤身体。” 听到锦缘的主动交代,苏壹乐道:“那行,你安心去忙。我下午…想请潇潇吃饭,她昨天帮了我很大的忙。” “工作之外,她跟谁交朋友,跟谁约会,我不管。” “锦缘!”苏主管又急了,“我跟她那不叫约会,你不要乱用词。” “乱用了吗?”锦缘理直气壮,“谁规定约会这个词仅限用于情侣见面?苏主管要不要查一下词典。” 苏壹拿起手机就搜了词条——约会。 看完释义后,服了气。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也得提前跟你报备一下。” “说。” “昨晚吧,潇潇帮我看了那个朋友一晚,她喝得很多,极有可能说了不少醉话。就…我的性取向这事儿,潇潇那儿兴许已经有她自己的猜想或论断了。” 锦缘放下筷子,郑重其事地看着苏壹:“潇潇是我的人,我说她可靠与否都失之偏颇。你跟她往来相熟,应当也有自己的判断。在当下年轻人的圈子里,出柜不是什么骇人视听的大事,别影响到生活和工作就行。” “我明白。我喜欢女人,喜欢同性,堂堂正正,不以为耻,也并非讳莫如深,不能提及。我就是担心暴露后,再跟你有…非工作接触,会引起潇潇的怀疑,也怕你会不自在。万一连累你也…我难辞其咎。” 锦缘的身份地位都比她高,这也意味着她承担的风险更大,一旦出错,失去的自然也会更多。 有些事对错难辩。说好听点叫,孰是孰非,公道自在人心。可有时候即便错不在自身,但口水也是会淹死人的。 她不能只顾自己情感的抒发与寄托,她更必须为锦缘考虑。 事关锦缘的事业前程,她赌不起。 “苏主管是觉得,我以喜欢女人为耻?还是说,苏主管是觉得我会因为担心潇潇怀疑我的性取向而辞退她,杜绝后患?” “好了我知道了,我错了。” 几乎是“患”字刚从锦缘口中说出,苏壹就态度极为诚恳地认了错。 不是耍花腔,不是嬉皮逗笑,而是看着锦缘的眼睛,端端正正无比严肃的一次认错。 锦缘没有误解她,是她低估了锦缘对她的信任。 也辜负了锦缘对她的信任。 饭后,锦缘进书房待了一阵,苏壹则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跟杨潇潇联系,约了下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她在客厅不说走,是想等着和锦缘一起出门。 将近十一点,锦缘换了身衣服出来,是较为正式的职业装。 “苏主管若是清闲,可以继续看你的电视,下午有阿姨来打扫卫生收拾房间,脏衣服她也会洗。”说话间,锦缘已经来到门边开始换鞋了。 苏壹连忙关了电视,跑进浴室从脏衣篓里抓起自己的衣服,站在客厅问:“锦…锦总,有没有袋子借我一个啊?” 她是一大早兴奋过头,后又心绪不宁,都忘了脏衣服这茬了。 “衣帽间,进门右手边的挂钩上,自己拿。” “哦。” 等苏壹找到一个购物袋装了衣服出来,哪还有锦缘的身影? 她叹着气坐到沙发上,骂自己嘴笨脑子笨。 早上化妆那会儿还好好的,氛围都烘托到她亲了锦缘也没被损的程度了。 怎么吃个早饭,就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呢? 苏壹回家就把锦缘借她穿的衣服换了下来,三件套全都挂了起来。 先是收拾了毛孩子因饿一夜而捣出的小乱子,后又做了清洁,最后才把脏衣服都扔进了洗衣机。 不管那身衣服锦缘有没有在上班期间穿过,她都不会穿锦缘的衣服去见杨潇潇。 那件t恤和牛仔裤她没舍得洗,那上面有锦缘的味道,她想再多感受感受,还之前肯定是要洗干净了再还的。 下午三点,跟杨潇潇约在商场见了面。 陪杨潇潇去电玩城玩儿了一个小时的游戏,又去射箭馆射了一个小时的箭。 杨潇潇快活了,她其实也跟着快活了。 消耗了体力后,杨潇潇排队买了两杯奶茶,递一杯给苏壹。 “怎么样苏壹姐,玩儿过之后,有没有觉得心里边儿爽快多了?在我这里,一切不好的情绪,都是可以通过玩儿游戏或吃美食的方式发泄出来的。” 她的确是有不好的情绪。 昨晚被喝醉酒的翟苏欣压在床上,吓得她以为自己要被女人强//暴了。 翟苏欣明明醉了,却力大无比,压得她根本无法反抗。 就在她准备大喊“救命”时,翟苏欣的眼泪直直落在她脸上,一颗比一颗大,一颗比一颗烫。 她心软了。 在翟苏欣松手时主动将人抱住,还软声软语地哄她“哭出来就好了”。 再然后,翟苏欣就趴在她身上没了意识。 跟女性朋友的搂搂抱抱不同,那是她第一次这样亲密地抱着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喜欢女人的女人。 她不讨厌翟苏欣身上的酒味,相反,她能闻到翟苏欣身上的体香。 也是在那一瞬,她的心突然停了一拍,又旋即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