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烨插嘴:“理科班练的时候我们可以在旁边当观众——瞧瞧哪个跳的最好。” 陈宣玲笑:“什么观众不观众的,自信点,你就是他们的评委。” “但我们会练哪种?可别是初中的广播体操。”郑浏抖了一抖。 “下午上体育课就能知道了。”蒋明烨说。 午后,和煦的阳光下,体育老师提着音响走至文一的队伍前,简单说了下文科班跳《快乐崇拜》。 他道:“舞很简单,上手……呃上身很快。你们班总不能像跑操那样惨不忍睹了吧。” 说到此,大家皆笑。 文一班的跑操成绩一直很稳定。最低分八十分,他们班就是八十分,从来不会超出这条底线。可谓非常“优秀”了。 体育老师教好几个班,对文一格外痛心疾首。但凡天气好就会带着她们练跑操。可依旧收效甚微。 主要原因可能由于她们班大部分都是弱鸡,跑一圈就气喘吁吁的那种。 体育老师曾注视着零散的队伍,生无可恋地道:“开始一圈还好,怎么第二圈队伍就完全散开了,后面的同学完全是走啊,那间距都可以挤下一个我了。同学们,尤其是后排的同学,跑步不要像老头老太一样行不?也不要头往后仰,手还像鸡爪那样颠啊颠,要注意形象。有这么累吗,只是跑个步而已,我没要你们的命啊!” 今年不练跑操改练舞蹈操,体育老师绝对是最开心的人:哈哈哈哈哈总算不用被学生气死了! 招手让体委上前来,他嘱咐了几句,接着又来了一个身形高挑的女生,看样子是艺术班领舞的。 说罢,老师道:“我过去跑道那边瞧瞧体育班练短跑,你们跟黎同学跳。别浑水摸鱼啊,待会我就回来,看谁偷懒不动。” 黎同学便是领舞的女生,面对文一班人齐齐看过来的眼睛,还有些腼腆,轻声细语道:“我会一节一节讲解动作,不难的。” 龚其镇打开音响,明快活泼的音乐便流传出来。 黎同学讲解得仔细,加之的确好学,过了一遍后,大家差不多都学会了,只是还经常踩不着点。 对方星宜来说,跳舞比跑步轻松。她舞感好,游刃有余地跳动。 一旁的蒋明烨不行,总乱节拍,索性不急一时学会,便也“游刃有余”地和朋友说话。 音乐声不大不小,正好盖住几人的声音,不被黎同学听见。 “学校怎么突然改革了跑操制度了,我还以为咱们会跑三年呢。”方星宜开启话匣子。 蒋明烨:“我姑姑讲,今年一中要搞七十周年校庆,得准备开幕式,所以让我们改学健美操了。” “什么时候开?”蔡嘉好奇问。 “早着呢。估计四五月份。” 郑浏加入聊天局:“你们不累吗。我好累,想躺着。我承认了,我是大废材。” 郑浏平常最不爱动,此刻最疲惫。 方星宜乐,看见龚其镇站在站在一边的树下,便道:“去,和体委站一块。” 郑浏艳羡:“乌。为什么体委可以不跳?” 陈宣玲嘿嘿:“别管他,他今天过妇女节。” 一众女生齐笑。 方星宜:“宣宣你不说,我都忘记今天是妇女节。” 蒋明烨:“也对。咱们文一的门面担当值得过节。” “好啊你们,等会我就去和体委告状,举报你们跳操时说他坏话。”蔡嘉笑嘻嘻。 “去去。对了,记得带上郑浏,我看她快不行了。”陈宣玲摇头叹气。 郑浏还在努力跟拍,闻言一个大喘气:“谢邀,被你这么一说,看来我该倒地不起装死了。哦,就倒宣宣你身上。” 练舞的体育课过得超快。 方星宜笑个不停,和阮今欢在一起时问她文零学的如何。 “也蛮好玩。我和萧亦好站一排,她没有舞感,跳的很板正哈哈哈哈,一点都不灵活,好像只企鹅。星星看过《帝企鹅日记》那个纪录片吗,就是里面小企鹅萌萌的样子。” 方星宜的唇角下意识平直,她不想表现得奇怪,稍稍笑了:“是么,我没看过诶。” “没有吗?”阮今欢一愣。 “嗯。” 可自己初三时,班主任明明曾在班上放映过。 她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天正是中考前最后一节语文课。 但阮今欢当然不会反驳方星宜,所以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部超有趣的纪录片。有时间我们可以一起看。” “好啊。”方星宜答应得迅速。 今欢又讲了下周二她被选为代表去植树的事。 这是沿中的传统,植树节会挑一些学生和校领导去种树,再拍几张照片宣传。 “同去的还有谁?” “萧亦好,乐维他们,和几个高三的学姐。” “哦哦。” 方星宜的表情稀松平常,但阮今欢就是知道她在不高兴。 为什么不高兴,阮今欢却很难说。 其实方星宜是个很好懂的人。个性纯真,脾气软和,有点小孩子心性,也没什么心眼。 可或许是自己的出现造成了蝴蝶效应,导致阮今欢已经没法全然相信自己对她心情的判断。 方星宜在变得与前世的她不同。 阮今欢想。 不止变得更好,也变得更加……难懂。 从自己来到她身边开始,她的人生轨迹已经与上辈子的自己不一样了。 但今欢总会慢半拍,反应不过来。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阮今欢很早就知道,只有她一个人沉浸在前世的回忆里无法自拔。 笑了笑,她捏捏方星宜的手心,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