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有怀疑过外婆当年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因为某种原因只养了一个女儿,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母亲才是被他们领养的那个,他们一直对外宣称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也没人知道母亲究竟是在哪出生的。” “至于付念,”她再度拿起筷子又给刑小破夹了两个虾球,还把便当盒里的牛肉给了林煦,“我在国外,能力实在有限,查到的信息也没比警方多,就算是在国内的洛书也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付念和洛一鸣结婚后确实是个本分在家专心带孩子的主妇,她极少掺和到河洛集团的内部纷争,所以洛书也找不到她的把柄。” “那这次呢?”林煦问道。 “这次是洛书告诉我的,洛之余生病之后,付念想尽办法给儿子治病,成人先天性心脏病除非换器官否则只能靠仪器勉强维生,一个合法又合适的心脏比中彩票的概率还要低,所以我推测付念会选择非法途径。” “你怎么肯定她一定会给儿子换器官?” 司辰心微微抬眼和她对视,又挪开目光伸手抚摸刑小破光滑油亮的毛发,“因为我了解她,她是我行为研究的第二个研究对象,以她的性格和为人,选择非法手段购买器官,就像太阳东升西落一样自然,只要能达到她的目的,司法便是她唯一的阻碍,她没有道德感这种东西,而没有道德感的人天生拥有一套独属于自己的逻辑。” “她会不知道剜人心脏犯法?她只会告诉你,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救儿子。她不是不知道刑法的边界,她不在乎而已。” 林煦没说话,司辰心分析的没错,付念确实是个道德感很低的人,从审讯过程中也能看出端倪,她在警方面前不小心表现出的傲气和面对司辰心那份虚假的卑微截然不同,昨天审讯之所以没问她江佑绑架案相关的问题,主要还是因为警方手上只有一份位点相合的碱基序列,其次就是她给富强转账的记录,现在富强还没归案,仅凭转账记录不足以给她定罪。她和马三有联络毋庸置疑,她给富强转账也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就连任宏声的供述也指向她,但当前警方没找到任何能直接给她定罪的证据。 她突然想到昨天下午司辰心看过付念和易慈的档案,当时她说有一点思路来着,“你昨天说找到付念和你母亲有关联的一点思路是什么?” “我一直很好奇她们是在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认识的,甚至怀疑我爸爸在同她们两个人谈恋爱到结婚。” 林煦听得认真一脸——不是吧,你爸这么不聪明,连人都分不清楚? “林队,注意下表情管理。”司辰心提醒道。 经友善提醒,林煦咻一下坐直,表情庄重程度和她在国徽下宣誓时一样肃穆。 她脑子里在臆测什么司辰心门清,继续不紧不慢说着:“我爸爸从小身体不太好被家里小心养着,在他上面有大伯父和姑姑,导致他即没吃过什么苦,也没接触过太复杂的人性,所以他恣意散漫非常理想化,他和母亲是在同一个大学认识的,小时候他经常给我们讲他们的初遇,说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生,说是一见钟情。” 司辰心和付念外貌上并不相像,林煦没看过她父亲的档案,但见过她的两个哥哥,儿女都拥有超越大部分人的优秀外貌条件,不用猜也能知道,当年她父母肯定是一对走在路上都引入令人侧目的情侣。 “他们十分相爱,在我有限的记忆里,家里从来没有发生过争吵,桌上永远会有母亲喜欢的鲜花,父亲的衬衫永远干净平整,哪怕有小摩擦出门前也一定会相互拥抱,我想...”她突然停下来有些许伤感,“我想,世界上有千千万万幸福的家庭,我们一家人曾经也短暂的完整的幸福过。” 林煦没插话,饰演安静的倾听者,她有点后悔提出这个问题,对于已经失去的这一切的亲历者,回忆温馨往事只会徒增伤心,在寻常人家其乐融融度过每个普通的周末与节假日时,她想必不会太好受,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亲密的家人,一同失去的还有她那再也无法享受人间喜乐的能力。 “好像有点偏题了,”司辰心深深呼出一口气,调整状态,“我之所以打消这个疑虑是因为母亲和我们玩游戏的时间不对。” “什么游戏?” “专属我和阿姐的‘两个妈妈的游戏’,那段时间母亲辞职在家,这个游戏不分地点不分时间,当母亲问‘我是谁’的时候,只要猜中了就有奖励,有父亲在的场合母亲从来不问这个问题。” 模仿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想要不动声色换掉一个样貌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更何况易慈在家庭中是如此重要的角色,突然换人年幼的孩子也许看不出来,相爱的枕边人不可能没有察觉,所以先接近较为单纯的小孩是最可行的方案。 可是,易慈为什么会同意,林煦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允许另外一个人进入她的家庭,她是个成年人难道意识不到游戏背后存在的风险,又或者她为什么信任付念。 “所以我就想,付念是怎样取得母亲的信任,”刑小破吃饱喝足跑司辰心腿上呼噜呼噜求摸摸,两脚兽不负猫望顺着毛流从头摸到尾,“昨天大哥告诉我,他们小时候根本没听过这个游戏,也就是说付念此前并没有接近过我家。” “结合档案上的信息,付念十八岁之前在南城,母亲随外公外婆在南城读过几年书,她们大概是在那段时间产生的交集,之后母亲来晏城上大学,期间她们应该一直有联系,甚至还经常互换身份体验过对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