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是新人，人太多可能影响她发挥。一会儿你少留点人在场地里。”摄影师故意大声和助理说话，眼睛不住往段梨那边瞄。　　 段梨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冲助理招招手，很快几个助理只剩一个，其他全部都离开。　　 摄影师抿了下唇，看来这尊大佛是打定主意要留下。　　 她不会去得罪人，见莫木也没有上去赶人，只能憋闷地吩咐开拍。　　 狐狸斜着依靠在竹椅上，吃饱喝足，整只狐狸都散发这悠闲，昏昏欲睡的气息。　　 摄影师拍了几张，看着摄像机眉头皱得紧紧的。　　 “化妆师，改下妆。”　　 段梨听到这话，身体不由坐直。　　 莫木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不下意识的动作，冷笑一声，她大概猜到这人打得什么主意。　　 这样的小心思，完全没用。　　 知道段梨的目的，莫木放松下来，专心看着狐狸的表现。　　 一塌糊涂。　　 这狐狸完全听不进摄影师的想法，也不是不想听，就是那种不进脑子的感觉。　　 她的错，光想着靠狐狸的脸和狐狸出色的模仿人类能力出道，没想到狐狸精没脑子。　　 摄影师显然妥协，化妆师新改的妆完全就像是在家中小憩的人。　　 莫木直起身。　　 她喜欢现在的妆容，闲适，与生活贴近，降低了狐狸身上的攻击性。虽然不符合杂志的特立独行，但很适合她后续宣传。　　 也算因祸得福，这狐狸运气向来不错。　　 也是，这世界上那么多狐狸，就她成了精，肯定有好运。　　 她想到今晚的酒席，不然还是将狐狸带着比较好。　　 换了妆，狐狸拍摄十分顺畅，很快就拍完。　　 收工前，段梨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狐狸拍完坐在椅子上卸妆，完全没注意到她走了，只关心莫木之前答应的大餐还算不算数。　　 “当初可是你说这边东西都很好吃。”狐狸下飞机到现在，都没认真吃过美食。　　 化妆师听到她的话，先笑了，“没想到我们连翘还是个小吃货。这样身材还这么好，天啊，我要羡慕死。”　　 狐狸揉揉自己的肚皮。人类形态只是她的意念所化，和她本体并无关联。吃再多也不怕。　　 “吃不胖。”她笑眯眯地。　　 莫木在她后脑勺上拍了下，“别招仇恨。”　　 狐狸一脸懵，化妆师哈哈笑起来。　　 完成杂志拍摄，莫木带狐狸先回了家。　　 “不是说去吃东西。”狐狸盯着她。　　 要是莫木敢骗她，她就叼着莫木在天上飞，把这个人吓半死。　　 莫木在新搬来的衣柜里翻找，找出几件新的裙子。　　 “换衣服。”　　 狐狸不理解，身上这衣服不是才换上。　　 “当艺人经常换衣服很正常。”　　 当初莫木画大饼，说当艺人多么多么好，这些麻烦事是丁点不提啊。　　 狐狸点开手机，在自己创建的V博上发了个新动态。　　 【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到了地方，高档酒店中穿梭着一个个衣冠华丽的人。　　 狐狸站在一张桌子前，看着眼前穿得像花孔雀的人，提不起一点兴趣。　　 上次看到穿得这么乱七八糟的人，还是在几百年前有人上山求雨娱神时。　　 莫木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狐狸撇撇嘴，这个人真是过分，说是吃好吃的，根本没有。难道让她吃这些人吗？　　 狐狸烦躁地张张嘴，估算着从哪个人吃起。　　 “呀，这不是连翘嘛。”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连翘回过头，看到段梨那张脸。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哪儿都能遇见。　　 她翻了个白眼，回头继续看向大门的方向发呆。　　 段梨的脸僵了僵，很快挂上更加黏腻的笑容。　　 “连翘，怎么一个人在这儿？莫总不在吗？”她夸张地四处张望。　　 明知故问。连翘仰着头，对她敬谢不敏。　　 “一个人多无聊，我陪你和人聊聊。”段梨没有得到回应，反而越挫越勇，上来挽住她的手臂，“这样的酒会能结交到不少人。”　　 连翘看着她快要飞上天的睫毛，缓慢地明白了这人的意思。　　 能结交到人，等于以后好发展。这种有利可图的事，确实少有人能拒绝。　　 “好啊。”连翘笑着歪歪头，“麻烦你了。”　　 段梨脸上的笑意真诚不少，“不麻烦，走吧。”　　 连翘跟在她身后，一路上看她游走在各种人中间。每一个都能说上话，但每一个看她的眼神都很是瞧不起。　　 “下次拍校园剧呢，到时候穿戏服给李总看。”段梨掩着唇，一副娇俏模样。　　 “好好好。”挺着啤酒肚的李总哈哈笑起来。　　 段梨揽过连翘，“连翘，来给李总敬杯酒。”　　 连翘举起酒杯示意下，喝了口。　　 李总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连而过，惹得人厌烦。　　 连翘皱起眉头。　　 跟着段梨无聊透顶，还不如去找莫木。　　 她难得有些后悔。　　 “莫木找我，我得走了。”　　 段梨“啊？”了声。连翘从头到尾就没拿出过手机，这借口用得太过敷衍。　　 “莫总估计还在谈生意呢，不急。”段梨继续揽着她的手臂，要往前走，“等她谈完了，肯定会来找你。”　　 连翘心里涌出来一股暴虐之气，她眼眶泛着热意。　　 这个女人好烦，撕开她的喉咙，她就发不出声音了。　　 她的指尖颤动两下，眼睛死死盯着段梨的喉管。　　 “连翘。”　　 身后响起莫木的声音，在她鼓动的太阳穴上锤下一击。　　 更想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