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慕容焉打量了一下弦胤,对她这句话有些疑惑。 弦胤没有回答她的话,倒是给她倒了一杯酒。 慕容焉见她的面色波澜不惊,只得把心里的疑惑强压下去。对饮几杯的一直沉默,便开口问道:“对了,不知公子贵姓?” “免贵,姓丁。”弦胤又饮一杯。 “丁公子。那么,公子的名讳是?” 弦胤看了看她,她的模样倒不说是和双双一模一样。呃,七分吧!不过,毫无干系的人能相似七分,也算稀奇事了。“丁,弦胤。” 慕容焉的手明显是僵了一下,似乎认识这一个名姓。 “怎么了?”真是喝糊涂了,这里还是扬州,理应用个化名才好。想不到竟把自己的真实姓名脱口而出了。 “公子是,韦员外的女婿,丁弦胤?”慕容焉有些惊讶。月前,扬州那场轰轰烈烈的婚事,两支迎亲队伍。一支是韦员外的长子韦虎头娶妻,另一支则是韦员外的女儿出嫁,对象是官拜四品文官的丁弦胤。 (成亲时,韦小宝为丁弦胤捐官,四品文官只是虚衔。) 眼前这一个年纪轻轻的俊俏之人,就是丁弦胤?他…喝花酒?! 弦胤看着慕容焉那么讶然的样子,心里倒是十分不爽。好你个韦小宝,成个亲闹得扬州城的人全晓得我了!真是被你害死了!唉,好尴尬。 “慕容姑娘真是消息灵通。”弦胤苦笑。 慕容焉莫名有了一种失落的感觉,听到此人承认他已有家室之时,竟是落寞。“哦,韦员外一向是扬州城的大贵人,他府上的事,多是扬州百姓熟知的。” “了解。”韦小宝你给我去si!!!!!!!!!! “丁公子真是有雅兴了。”世上的男子都是这样吧,原本以为这个人人称赞的丁弦胤是何等好地对待妻室,还不是同样来这种风月之地消遣?失望。 “得了吧,我只是来喝好酒的。”弦胤听得出慕容焉的另一番意思,对这种误会可是吃不消。“至于对诗,纯粹是脑袋发热,大小脑神经系统错乱。” “什么?”慕容焉有些不理解这些名词。 -------------------------------------------------- 已是三更。 双双窝在被褥之中,泪水早已断绝。枕头已经湿了一遍又一遍,又干了一遍又一遍。枕着,有点不舒服。 稍微移动了一下躺着的位置,枕在往日那人安睡的位置上。 “弦胤,对不起…”双双紧紧攥着被子一角,鼻尖蹭着头下的鸳鸯枕。你的气息还在,好像你就在我身边一样。可是我好怕,这种气息维持不久,等你的气息散了,我又该怎么办才好。 你,过得可好? ------------------------------------------------- 好好好,正在和美人一起喝酒呢。 ------------------------------------------ 从醉仙阁出来,天仍旧昏暗。 谈话什么的,也只是谈了一个多小时吧。弦胤倒不想在那里留太久,就弄了怜香惜玉的名头,退了出去。 对着一个跟双双长得那么像的人,实在是不好受。 弦胤走在扬州大街上,昏昏沉沉。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朝自己逼近,也就识相地闪到一边去。不过,三更半夜,哪个在这里骑马那么闲? 回过头,却是那么熟悉的身影。 “陀螺!”弦胤脱口而出。 对,这是当初下镇江时跟随自己的那一匹白马,一时兴起就给它起了个这样的名字。“陀螺,你怎么跑出来了?你怎么晓得我在这里?” 陀螺一个劲地喘着气,在弦胤身边踱来踱去,伸出马舌舔着她的衣襟。 弦胤笑了,有些感动。跨身上马,倒是发现陀螺身上还挂有自己的枫叶刀。“你这个家伙,不枉我往日如此疼你!” 策马扬鞭,朝远跑了。 半月。 扬州的一家客栈之内,小二已经将桌椅都摆放得整整齐齐。除了墙角那边一桌的客人还在喝酒之外,已是打烊之景。 “掌柜的,我们。。”那几个小二都有些为难。也不知那客人受了什么打击,现已是三更天了还在喝酒。这叫他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回去吧。”掌柜的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五官英毅。按着样貌与谈吐来看,应该是个品德不错的人。 小二的当是得到了特赦令,都衷心感谢地作揖走了。 掌柜看了看那客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客人,便正是弦胤。 话说弦胤这半月来过得可苦,好想好想离开这里。可是又觉得自己人生地不熟,也就不知道往哪里去。便留在了扬州,愣是每天都去花钱,想把韦小宝留的钱银都花光了去。可是,花不完…好哀怨…第一次那么讨厌钱…扔了吧,又不舍得…好哀怨… 弦胤望着这黑漆实木桌,突然来了兴致。摸了一下怀中的小刀,就想在桌上刻几个字。嗯,掌柜的在算帐,没发现。于是小心翼翼地、开始划。 你我相遇,算是缘分。 缘分到头,竟是落败。 “缘,已,成,殇。”弦胤笑着看着自己的杰作,有那么些自豪感。看来自己学古文字还是学得很不错,这几个字刻得很像样啊! “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掌柜的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旁边,在桌边放下了两壶酒。弦胤有点心虚,一拉那菜碟子把那几个字给挡住。 “人生本就多事。”弦胤看了看他,继续自己喝酒。 酒鬼。心里骂道。 “那公子在烦恼什么?既然人生本就多事,我们也预料不了什么。倒不如是顺其自然,让自己活得自在一些更好。”掌柜说这话,似乎感慨更深。